苏北的故事

　　天色渐渐变暗，窗外的雪还没停

　　看着怀里已经睡着的人儿，喉咙里的铁锈味越发的重

　　轻轻抽出已经发麻手臂，下了床连忙拿了张纸捂着嘴，刚走到厕所门外鲜血却已经顺着指缝缓缓流下

　　靠着墙猛的呕出一口血，直到呕出的血变成黑色，才停止

　　何晟现在只觉得疼的要命，脸色白的像个鬼，额头上满是冷汗，身体没有一点力气

　　一米八的人此时却像幼童一样蜷缩在地上，即使这样他也咬着牙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硬是强忍着不适，撑着到厕所把手放进冰冷的水池洗了一遍又一遍，完全忘了自己不能受凉

　　何晟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不能吵醒小余，她最怕的就是见血了

　　拿着拖把的手渐渐无力，但还是一点一点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他只穿了件单薄的病服，背后却湿透了

　　眼前的事物开始恍惚，嘴里又溢满了腥味

　　眼泪混杂着鲜血，何晟知道他此时的样子难看极了，终于还是承受不住，栽倒了在地上

　　余未听到动静那一刻，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在，外套都没来得及披，就冲向了门外

　　当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余未瞬间呆住了，整个世界只剩刺眼的红色

　　“怎么会吐血，不是说吃药就行了吗，怎么会这样”余未的心被狠狠的捶了一下，语气有些慌乱，来不及多想，只能扶着何晟的脸用毛巾帮他止住鲜血

　　可是止不住，鲜血渗透了整条毛巾，好像留的不是血是水

　　对了，去医院，医生肯定有办法的。

　　打了120 ，余未开始有点头晕，牙齿咬破了舌尖，才让自己清醒着“别怕，救护车马上来了”

　　何晟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他的脸上，双眼逐渐聚焦，他看见了他的小余，她在哭

　　“别…哭”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余未的脸，他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小余要开心”短短的一句话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余未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在他的嘴唇上印上一吻，反握住他的手，一直等到救护车来

　　——

　　轮子划过地面的声音格外的刺耳，急诊室的灯一闪一闪，里面的人不知道自己会迎来新生还是死亡

　　一路上，余未看到有人无助的哭泣，有人等待着死亡，有人迎接新生，他（她）们的家人，爱人，朋友，可能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也可能彻底归于天地

　　世间百态在这小小的医院上演了一遍

　　急诊室门口，余未无力的瘫在地上，她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她在想何晟会死吗

　　他走了，那她该怎么办，再次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吗

　　双眼逐渐迷离，无数的话都化成了泪水

　　她真的好害怕，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昏倒前余未还在念叨着何晟

　　外面的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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