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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发
一个星期过去了,白问渠的头发还是没有剪。
开学这几天班主任和许清源似乎在忙着别的什么事,所以没有顾及到这位想蒙混过关的同学。
不过又一个星期开始之后,这件事似乎又被他们提上了日程。
白问渠倒是听话每天规规矩矩地穿着校服。青松中学的校服是黑白相间的传统校服,前后白色,袖子黑色,衣服大,里面穿多少件它都能兜住,而且还耐穿,简直再不能合了白问渠怕麻烦的心,但是要让他去剪头发,那真是难上加难,好不容易留这么长的,剪了多可惜。
许清源第一个找的不是白问渠而是那位黄毛吴魏刚,这个吴魏刚长着古代名将特有的剑眉,不负众望地这小伙子也确实一身热血,性格比较刚烈,糊弄过了马坤,但是也耐不住许清源这么几次三番找上来,最后不得已还是把头发染成了黑色,如今便只剩下白问渠坚守着自己的阵地。
“诶,你看到了吗?这个星期班上来了个新同学。”胡昊手上玩着游戏,他难得地见着白问渠既没有睡觉,也没有趴在桌子上,便想着跟同桌说说话,增进一下感情。
白问渠一只手撑着脑袋,斜眼瞥着胡昊手里的游戏,懒懒说道:“没有。”
“好像是说她们家不让她读文科吧,班主任和班长一起找到人家里找了好几次才把人家长给说服了。”胡昊继续道。
“你怎么知道的?”白问渠也纳闷,这个胡昊看着整天就知道玩手机,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管别的事。
“这你就不如我了,我虽然吧看着心思也不在学习上,但好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旁边人在谈些什么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胡昊带着自豪的神情,“再说来的是个长相可爱的妹子,你难道没有注意到吗?”
白问渠头不动,转了一圈眼珠子,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爱的妹子,无奈耸耸肩。
“就是那个啊,第三组最前面那个齐耳短发的女生,好像是叫陆星辰,你听听人家这名字。”胡昊说完还不禁啧啧叹几声。
“你这就喜欢上人家啦,要不要让班长替你做个媒?”白问渠说着仰了仰下巴像是在示意什么,奈何胡昊没有接受到白问渠发出的信号,白问渠也只能在一旁看着热闹。
手搭在自己身上时,胡昊本能地被吓得一缩脖子,“胡昊同学,马老师说不能把手机带到教室里来,你怎么不听呢?”许清源正色说道。
“是……是吗?我保证下次不带。”胡昊立即把手机放在桌斗里,翻开桌子上崭新得没有一点折痕的书,不自然地搓了搓手。
“啊!那个我去上个厕所。”胡昊眼睛还没在书上停住半分钟,人就又窜起来逃出了教室。
胡昊一走,正好给许清源留了个位置,他坐下来先是定定看了几眼白问渠。
好歹也同了一个星期的班,许清源至今还是没有看清白问渠的长相,应该说这个班上就没有人看清过。不过从露出来下半张脸来看,这个人长的应该不差,身形本就偏瘦,下颌线条流畅,挺鼻薄唇,看着倒挺秀气,只是鼻子上架着一副大框的眼睛,再加上那又厚又长的刘海,显得整个人很是颓丧。
白问渠本想跟着胡昊一起去上个厕所,但是许清源都坐下来那么看着他了,他也不好意思立刻就走,于是不打自招,态度极好地先开了口,“我知道,剪头发,会有那么一天的。”
“会有那么一天是哪天?”许清源追问道。
“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吧……”白问渠招架不住,两只手揣在上衣校服兜里起身落荒而逃。
“你别管他了,他就是来混日子的。”坐在前排的男同学叫杨晨,他一直关注着后排的动静,见许清源要追上去,忍不住提醒道。
许清源有些不理解,“既然是能考上我们学校那说明初中也是班上前几的成绩,怎么到高中就成了混日子的?”
“谁知道啊,我跟他之前都是十五班的,他那个时候就这样了,班主任找了他好几次都没用,后来就放弃了,这样的人没有人生追求,你说了也白说。”杨晨摇摇头,随后又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笑道:“你知道吗,我们那时候都给他取了个外号叫丧神,班里那时候都这么叫他。”
许清源摇头,还真没听说过有这号人物,杨晨继续道:“看来他丧神·的名号还不够响啊!我再提醒你一句,他这个人平时看着很丧,什么都无所谓,但是有一样就是他睡觉的时候你千万别吵他,要不然你就完了。”
“怎么说?”许清源坐回来问。
“这个人有起床气,而且特别严重,你说他不在床上睡吧,就趴在桌子上也有,真是神奇了!一有气啊,周围的人就得遭殃,我之前就坐在他隔壁排,有一次不知道是哪个勇士把他给弄醒了,结果人一起来把桌子上的书都扔在地上,就我坐那么远,不幸都中了招,脑袋上被他的书给狠狠砸了一下,这也是个奇葩。”
“那你现在还坐在他前面?”许清源留下一句起了身。
“这也不是没办法嘛,我来的时候只剩这个位置了,后面一个丧神,一个游戏神,同桌还是个闷神,一个星期了我都没听到他说一句话,我换个班容易嘛!”杨晨一脸委屈地叹着,他这么说着,故意看向同桌黄伟,企图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哪知道自己都这么说他了,那人还是闷不吭声,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书。杨晨咬咬唇,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许清源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上课铃声响起,各人回了自己的位子,两个一前一后跑去上厕所的人在窗外等了良久,见许清源走了才敢回来。
白问渠回到位子上,松了一口气,今天勉强这么混过去吧,以后怎么样就以后再说。
这节课是政治课,白问渠只知道是政治课,但是桌子上摆的还是上午第一节数学课的课本,于他而言摆哪本书都一样,索性省点力气换书。讲台上老师在叽叽喳喳讲着什么白问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难得地这节课他没有睡觉,但是他的思绪也没有在教室里停留过,他望向窗外,教室种了一排的樱花树,要是开花了一定很美吧!白问渠暗自想着。
视线往上抬了抬,今日阳光明媚,天空一碧如洗,应该会有一个不错的黄昏,白问渠又想着。厚厚的刘海确实有点挡视线,他撩了撩头发露出眼睛,只是动作还没完成,一个不和谐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窗户外。
马坤捧着玻璃杯踱到了窗边,办公室就在教室隔壁,他要来那是分分钟都用不上的事,坐在窗户边虽然能欣赏到窗外美景,但是也得防窗户边突然出现的这张脸,要么一丝不苟地在听课,要么你就得有个强大的心脏,上课看到这张脸可不比看到鬼要差,有了强大的内心还不够,你还得有纯属自然的演技。
好在白问渠这两方面都挺强,他不慌不忙,假装是在整理头发,借着动作挡住视线,避免和马坤对上眼,很是自然把视线移到了讲台上。
比白问渠更神的是胡昊,这个人似乎在脑袋顶上也长了只眼睛,在马坤把视线压下来之前,他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手机藏到了桌斗里,并且摆出一副好学生听课的样子,双目炯炯有神,充满求知欲地跟着讲台上的老师游走,并且时不时地点几下头,待马坤在教室里扫了一圈之后落到他身上,终是骗得马坤对他还很赞许地点了点头才走。
马坤一走,白问渠松了口气,由衷佩服对胡昊说道:“可以啊,兄弟!”
然而胡昊并没有理会白问渠,他还是一副认真听课的模样,搞得白问渠还真以为胡昊突然要洗心革面,要好好学习了呢。直到窗外又压来一片阴影,白问渠才明白过来,高手真的是高手,白问渠心里叹着,然而自己却只能僵住书身子,把凑到胡昊那边的身体装得若无其事地移回来。
阴影消失,危机解除。
真的解除了吗?这次白问渠不敢再轻举妄动,直到看到胡昊洋洋得意地又掏出手机埋头玩着,他才敢确定。
“兄弟,你的段位还是太低啊!”胡昊笑道。
白问渠触了霉头,抓抓头发,最后还是趴在了桌子上,打算睡一觉来压压惊。
一天过去,两天过去,白问渠说好的要去剪头发的那一天终是没有来。许清源打算下完课就去找人再说说,哪知道白问渠就好像料到他要来,一下课就跑了,这一跑就还是一节课,下午最后一节课这人直接就没来。
逃课了?还是请假了?许清源去问胡昊,胡昊也只是摇头不知。
许清源没有贸然去找马坤报告,这节课不来,晚自习总不会不来吧,就算晚自习也不来,明天也总要来。
没有等到明天,白问渠在晚自习上课之前就出现了,只是这人一来好像是受了累似的,直接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也不知道杨晨之前说的几分真几分假,这么上去打扰人家睡觉是不是也不太好?许清源心里犹豫着,只好等了一节课,人还是趴在桌子上。
第二节晚自习马坤来了,胡昊不禁及时藏起了手机,还一把推醒了白问渠,不过他再快还是被马坤看见了。
“你怎么老睡觉,是身体不舒服吗?要是哪里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或者是同学。”马坤一只手拍着白问渠,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白问渠轻轻嗯了一声,马坤再没有多说,只是拍了几下白问渠肩膀就这么走了。
胡昊很是震惊,怎么马坤连他头发的事情都没有说人就走了呢?白问渠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奇怪这奇怪那,人是没有再睡觉,但也只是坐在位子上发呆。
胡昊看着都觉得白问渠无聊,本着好意问道:“兄弟,要不要来一局?”
在胡昊眼里,应该是谁都抵挡不住手机的诱惑,谁知道白问渠竟一口回绝了他,胡昊很是不解,“你不玩手机?!也不学习?那你想干什么?”
白问渠耸耸肩,就那么坐着。
胡昊看了眼坐在白问渠前桌一直在认真学习的黄伟,小声道:“你俩还真是两个极端。”
白问渠看了一眼觉得也是,不过这两个极端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人家好学生能学习一整天不干别的,而自己能一整天光坐着什么都不干,这么想来自己也挺厉害的。
这个自认为还挺厉害的人还是逃不掉被人追着要剪头发的命运,晚自习一下课,许清源就跟上了他。
“我……忘了,记起来了就去剪。”白问渠又搪塞道。
“记起来是哪天,又是明天,后天还是大后天?”许清源面不改色,就那么看着白问渠开始他的表演。
“也许是大大后天。”白问渠暗地里撇了撇嘴道。
对待不听劝的人,许清源直接上了手,他突然伸出手把白问渠额前看着着实让人难受的刘海一把给撩了起来,人光洁的白皙的额头陡然暴露在空中,白问渠反应过来,一巴掌推开了许清源的手,不耐烦道:“去啦!”
“你要是不去,我看给你在额头前面扎个辫子也行。”许清源带着说笑的语气道。
黑夜里,路上有路灯,许清源刚才撩那么一下,只朦朦胧胧看到了白问渠半边脸,虽然没看清,但是就那一眼看来,这小子长的还真不错,明明长的很好看,为什么要挡住呢?对于白问渠,许清源有诸多的疑问。
“对了,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你去哪了?”许清源问。
“没有去哪。”
很明显,白问渠又在搪塞自己,许清源突然觉得有些心累,也没有追问,只道:“你请假了吗?请了就没什么,没请,这次我就不跟老师说了,下次注意点。”
两人走到车库门口,许清源要去骑车,白问渠没有跟他保证什么,只是默然不语,许清源再一次觉得自己是碰上了个棘手的主儿,不放心道:“星期五下午,放学咱们一起走。”
白问渠没来得及拒绝,许清源一边要朝车库走去,一边撂下一句话道:“就这么定了啊!”
白问渠心里纵使有百般不愿,可是也耐不住人整天看着自己,星期五是个阴雨天气,许清源一直担心白问渠会为了躲避自己提前逃跑,哪知道竟还真的待到了下课。
一下课,许清源就怕人跑了似的,揽住白问渠的肩膀不放,白问渠挣了几下没有挣开,也只好作罢。当事的两个人是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可是看得跟在他们后面严佩佩却激动不已,虽然没有人可以跟她一起可以分享这种欢乐,但是自己脑子里能顺着刚才那一幕随便YY一下就已经很满足了。
许清源把白问渠带到了校门外的一家理发店里,他替白问渠收着眼镜,耐心等着理发师给人来个洗剪吹一条龙服务。
只是在等的过程中,店外忽传来一阵喧闹,许清源走到门外看了看,只见一群人围着的最里面有两男一女,典型的两男争一女的玛丽苏场景,其中一男的戴着眼镜,应该是挨了打,一边脸颊绯红,那女生护在男生面前,而打人的那个男的却是一副街头混混的打扮,穿着“破烂”,衣服裤子就没有不漏洞的,梳着大背头,戴着大粗链子,还真有几分帮主的气概,尤其是他身后还跟着一群类似打扮的兄弟,目光移到他的那群兄弟身上时,许清源忽看到了自己班上的吴魏刚也在其中。
虽说黄毛已经把头发染黑了,但是人家这性子可没变。一放学,他就把校服给脱了,应兄弟相邀,前来助阵。
许清源走上前,想去看看情况,这时保安来了,校门口一群人随即散去,事件的主人公也一并消失在了人流之中,许清源只好回来,准备等星期一再去问问吴魏刚。
他回到理发店,白问渠的头发也正好剪完,剪短头发的整个人像是重生了一样,不仅一扫之前的颓唐,穿着校服的他,整个人就是一副乖乖学生的模样。
因为还没有戴眼镜,许清源这次是把白问渠的长相给看了个清楚,不仅是看清了,还是那种一眼万年都忘不掉的。
他的眼眸里如有繁花似锦,这么一双好看的眼睛为什么要遮起来呢?许清源心里感叹着,白问渠伸手要眼镜,许清源愣了愣才回过神笑道:“明明很帅啊,非要把脸遮起来干嘛?”
戴上眼镜的人虽盖住了几分眸中的光芒,但更是增添了几分书卷气,总得来说,还是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的。
白问渠冷哼一声,转身准备去付钱,许清源抢上前道:“我强迫你剪的,怎么说也该我来付。”
白问渠没有和他争,让许清源替自己付了钱,二人一道离开理发店,许清源一边推着车,一边心满意足地看着自己努力的成果,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
白问渠被他看得有些瘆得慌,摆摆手走上前跟人道了别,许清源笑笑,骑上车也汇入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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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很普通,题材也很普通,写得很一般,作者菌在努力啦!后面的新文会尝试各种题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