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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沨冤家来相遇
九年后
渔沨客栈
屋内陈设摆放整齐,陈列有序,可谓是一应俱全。烛灯下,桌案前,一男子端端正正地打量着桌上的空白信笺,任他的指腹再如何轻轻摩挲,再始终找不到一个字来。
暮色渐浓,明月高悬。星月在这暗夜之下,星愈稀,月愈暗。
“你们什么时候能醒啊,是不打算醒了吗,还是打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那人说话略带哭腔,却又尽力去克制。
眼泪混着脸上的脏污一同滚过面颊流落在身前的虚无当中,很是伤感,隐约像是一个稚子的声音——
整片黑暗中,只有一个模糊的白色人影,他披散着算不得长的头发,面带疲态,刚才的那滴泪浑浊,为他的脸上增了道泪痕,泪痕之下,是勉强愈合的几道擦痕。
宁昱凌想看清楚些,但是越想看清,就越是看不清……
就连这声音也听不出来是谁的,既熟悉又陌生,熟悉到他似乎曾在哪里听到过,陌生到他感觉印象中从未有人的声音如他一般太过沙哑,甚至有些模糊不清。
白色人影逐渐被周边的黑色藤蔓缠绕、吞没全身,而他自己却像感觉不到,慢慢抬头看着眼前,勉强自己不哭出声来,尽力笑着,“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这是我等的第……”
他面前所看的,是宁昱凌所看不到的虚无。但宁昱凌猜的到,那是他在等待着转醒的人。
就是不知他等了多久,等的人有醒吗,还是说他还在等……
宁昱凌只能干看着,他动不了,他说的话对方也听不见,他没有办法。
那人影被吞没的只剩下一张脸面时,似是转头看向了他。
宁昱凌以为他听到了,他听到了吗?
他说,“你们看啊,雨停了,太阳……太阳就要出来了,你们会看见吗?”
他的脸上,又是几行浊泪,可是他闭上了眼睛,又转了回去。他看不到太阳,就像看不到自己等的人何时能醒。
那人影被渐渐吞没,只留下那虚无之中残存的浊泪……
也不知为何,周边温度降下许多,寒意促使宁昱凌猛的惊醒,竟不知自己何时睡了过去!
“奇怪,冷了这么多。”
周围还残留着一些奇特的药味,闻着有点晕眩,应该是迷药。宁昱凌起身定住心神,运起法力将整座客栈的药味尽数消除殆尽。
顺带连将客栈周边探查检索了一番。
除了这客栈外的两个,其余的,并无问题。
其中有一只鹿妖,修为至少七百年,尽管用术法隐去了妖气,却因妖力不济还有一些残留在外。
楼下传来敲门声,接断又连续的敲了几声。
夜深人静,客栈的人也都早已睡下了,这时候才来投宿,未免太晚了些,虽然敲门的声音在楼上听起来很轻小,但还是被这静夜衬得大了起来。
这个时辰,有哪个客栈老板会去开门迎客?
随即——
楼下就传来轻微的开门声,和紧随其后的关门声。
——此时宁昱凌只觉得脸疼!
宁昱凌回过思绪,想着刚刚的那个梦——
这个梦,早已出现了不知道多少次。
那个人的声音好想在哪里曾经听到过,可是这个人又是谁呢?
他只觉得很熟悉,却又不知为何有些陌生,想不起来自己却又有些慌乱。这个影子,断断续续在梦里出现着,那人究竟是谁……
宁昱凌很想知道答案,这个梦第一次出现时,远不如现在这般,甚至当年的声音根本听不清楚,一个字也听不懂,只觉得刺耳,就连那个影子也是模糊到了极点。
如同天地初开时的混沌模样,显得狰狞诡异。
起初他并不在意,只当是梦境里的无稽之谈,但这个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这不得不让他重视起来。尤其是渐渐清晰起来之后,就像刚才——
“没关系的…我已经习惯了……”
宁昱凌也只能猜测出这是个稚子,声音的沙哑让宁昱凌分辨不出性别。
宁昱凌有时猜测这会不会他们认识,思前想后也没有合适的,有没有是把这个人忘了?不可能的,他从小记事就特别清楚!
难道……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吗?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办法,没有头绪的事情,也就只能随缘找了。希望总有一天,真相水落石出。”
宁昱凌无奈,扶着额走出房门,没走两步竟就被撞的后退了几步。
他沉在刚刚的思绪里久久回神,正想道歉赔礼时,那人开口问道:“无事吧?”
宁昱凌正欲回话,却因眼前之人的装扮,将话挂到了嘴边。
那说话之人一身白衣,戴着个及膝的白色幕篱,看不清样子。声音过于冷淡清雅,听不出半点喜怒哀乐。
宁昱凌察觉失态,原本的话终是没说出口,浅浅一笑,回答道:“无事。”
那人似是点了下头,便不再做声。两方都不再做任何声响。
那人和鹿妖进了宁昱凌隔壁的房间。
宁昱凌不认识这个人,却总感觉这么个扮相,在哪里见过。
多少年前,那人也是这副扮相——
莫非是他!
不可能的,那个人是他亲手安葬的。又怎会是他呢。
宁昱凌走进另一间客房看了一眼,确认无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正欲睡时,隐约传来了隔壁两人说话的声音。
“师父,明日就到清渊宗了吧?”
“嗯。”
“第一次去师父的家啊,一定很漂亮吧?”
“嗯。”
“那里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
“嗯。”
那鹿妖好像很期待,应该已经开始幻想清渊宗了,看来是第一次去。
但她口中的师父倒也是够敷衍,只一个“嗯”字了事。
“快回去休息,否则明天晚起,为师决计不会再等你。”
是刚才那个被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师父也早点休息吧,再晚睡我可是会向师叔师伯他们告状的!”
鹿妖回答的很快,但也提醒她师父,像是个苦口婆心的,还用恐吓这招。
“……好。”
宁昱凌联想着对清渊宗现在的了解,思量着那白衣之人的身份。
若说是普通弟子,太过冷清了些,也没有那样能随意带人进去的权利。
若说是长老,九年前清渊宗惨遭灭门,有资历担任长老位的,也不过三位而已,且年龄较长。
其余够格担任长老位那几个算的上是后起之秀,估计也没那个本事。
若说是宗主,两年前南宫宗主南宫泊外出历练至今未归,也不可能是他。
算下来,只有一个人——南宫清。
刚刚那人分明是个男子,又怎么可能是她呢?
宁昱凌驻足看着那个方向。
刚刚那人周身还带着似有若无的寒冷气息,有些凛然,深夜来此,莫不是那外面出了什么事?
或许那寒意本身就是来自于他!
这寒意似乎有些熟悉……会是、会是那个人吗?
宁昱凌想起什么,想追溯那个人的影子,却发现,他好像从未见到过。而他也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他那么忙,又怎么会这么巧——
闭上眼刚缓了一口气,窗外便传出声响,宁昱凌将半开的窗子打开,底下攀上一只手来,而后又是另外一只,到最后,竟直接窜进一个人来!
宁昱凌对这样的事早已见怪不怪,熟练躲开。
那窜进来的人也是熟练的面朝地,这次却小心了些,并未如此。
——只是再翻了个身,却因力度过猛火候不到家,摔地腚疼!
“看什么,不过来扶我一把吗,宁兄?”这人碰了碰,差点没叫出声来。
宁昱凌也是无奈,摊上这么个朋友,也只好将人拉了起来。
“这才多久没见,你爬墙翻窗本事见长啊。”宁昱凌戏谑道。
“快别说了宁兄。”金言摆手回道。
“前日耀卿让人送来信函邀我会面议事,这是怎么一回事?”
“宁兄不知道,刚刚这一路太过凶险,我不过赶个路,迎面的黑巾蒙面客向我过来,似是在逃避什么可怕的事情。我渐渐深入,差点没冻死。幸好我刚才听到宁兄的声音才知道你在这儿。”
金言说着搓了搓胳膊臂膀,掸了掸身上的土。刚刚的寒气还未让他缓过来,不时打着几个寒颤,又将手搓搓。如此往复。
见金言不回他的话,他也不恼,只坐在一旁。
“除了那渐渐弱下的寒意和客栈弥漫的迷药味,并无何事发生。”宁昱凌将自己醒来时的事说出。
看金言这么冷,自己倒是并无感觉,不过那寒意却是让自己清醒了几分。
刚才碰到金言,也并未感觉到金言的体温有什么问题。
“不得不说,进来之后,不比刚才冷。”
金言的动作幅度渐渐慢下来,也慢慢缓了下来。
“刚才也真是的,我本来赶路赶的好好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周遭的温度骤然下降,不过几息间,就像寒风从我前面的位置四散开来,凛冽如斯,恐怖如斯啊!”
“是吗?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宁昱凌有些汗颜。
“也可能是那寒风的主人有意,当时那寒风中四射的凌刃有几道在要靠近我的时候临时改了方向。等我反应过来时,在离我几步远的位置凭空出现了一道屏障!
在那之后的凌刃都被其挡住,凌刃并未消融,而是在还未靠近那屏障之时自行碎裂开来。吓死我了,当时我都要以为见不到宁兄你了。”
金言吐完苦水叹了口气,说道:“宁兄,我这也太不容易了吧。”
“好了好了,知道你来时不易了。那之后呢,之后有发生什么吗?”宁昱凌安慰着。
今言总感觉这不像安慰,而是想知道后面的事!
罢了罢了——
“之后啊,我想想……”金言努力回忆着,笑着道,“之后嘛,当然是前边的事情解决了,寒风四散、连同凌刃和屏障一道消失啦~”
宁昱凌:“……”
“世上竟还有如此厉害之人?”
“谁说不是,纵观宗门上下,我从未见过有谁的术法似这人这般强劲,尤其是冰系术法。若真要说有,只怕只有当年的寒域狐妖王或可与之相提并论,何况那还是只修行千年的大妖。”金言面露惋惜之色,叹了口气,“可惜了……”
宁昱凌面露叹然之色,“确实可惜。”而他眼底,却浮现了另一人的身影。
二人坐在凳子上,转入正题,说着此行的目的。
宁昱凌:“你说韵忧宫正在和耀卿交涉,现在结果如何了?”
金言倒了杯水入肚:“不如何,韵忧宫靠着理冤司长在‘睦’的交涉中插手宗门内部的事情,试图人妖共处的世界存在,可惜他们找错了宗门。”
金言摩挲着手中杯子有一会儿了,放在桌上不再瞧它,道:“唉你说,他们是不是真不知道十几年前耀卿发生的事,但凡长点脑子多点心眼,也不该来找我们耀卿才是。”
宁昱凌认真道:“那事成了宗门还未了结的惨案,你放心,吟尘定会找到真凶,让诸位前辈安息。”
金言轻轻摇了摇头,将手搭在宁昱凌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希望这人不要过于给自己施加沉重的压力,却又何尝不是在安慰着自己。
“我信你。虽然吟尘当时查出了东西将其定论,可你也知道,太蹊跷了。我认为当年的事并没有表面看起来单单是妖作祟那么简单,应当是这件事背后牵扯颇多。
我哥听过我的猜测,却仍是要做出与妖不共戴天的假相,毕竟是一宗之主,你也知道的。而‘睦’这个举动,无疑是让耀卿做出决断。”
宁昱凌明白个中缘由,“那么,你们的意思是?”
“能拒则拒,推掉亦或延后也行,等宗门局面稳定下来,再做决定!”
宁昱凌知道,这并不好办!
之前韵忧宫同一些小宗门涉交时,也曾有宗门做过如此行为,可是最后,那些宗门还是选择了同意。
威逼利诱,无疑是最好的法子。
耀卿乃是大宗,它所做出的决断,势必会影响其他大小宗门。
好便是好,若坏,便会毁了耀卿!
耀卿并未将这事秉明宗门,毕竟这事没法放到明面上。至于其他大大小小的宗门,只怕是都知道了,都在等耀卿回应此事的态度和结果。
毕竟这事,连他都知道,其他人怕是想不知道都难。
可是耀卿,为什么要选择让他来?或许,是宗门各大长老都不同意这事,都不想和韵忧宫这三个字产生关系。
而耀卿宗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考虑,大概都只会是个折中的法子。毕竟自耀卿宗主继位后,似乎也有些还未站稳脚跟——
“宁兄也知道,宗主的回答韵忧似乎并不满意,却说到了清渊再谈,势必想好了再谈。宗主头痛不已,我也是没法子,这才找上吟尘的。”
“清渊,莫不是还要同清渊交涉?”
“这我就不知道了,清渊宗主外出游历,也不知何时回来。管事的,名义上也就只有那位了。”
说着那位,两人皆是愣了下,沉下头不再作声。那是人人都避口不谈的。
“韵忧宫所出何人?”
“颇具门面的,自是理冤司长,据说是姓安。”
“据传闻,理冤司长仪表堂堂,相貌端正,公私分明,行侠仗义。真真是天下人无不向往。”
宁昱凌看着金言,那人竟在他自己的言语里想象那人的风姿,“宁兄,你说那该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你在耀卿没探见得到?”宁昱凌自是不知,平时出门的机会本就不多,大多都为治安除害,纵使听到些什么,也没法深入下去。
能见到的能人异士也只是少之又少,较好的,也便只有宗门中的宗主公子。
他所能知道的,除了翻阅典籍以及师叔告诉他的,其余的也都较为杂乱——
而金言不一样,虽也是宗门弟子,但自小闲散惯了,东闯闯西走走,真真可谓是见多识广。只要想去,禁令拦不住,只要想看,禁制挡不住。
金言闻言也只是叹气,似是被打趣了一番,摊手苦笑道:“那人一身白衣,头戴及膝幕篱,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样貌何以窥探得到。”
“!”
宁昱凌顿觉心里咯噔一声。
听金言这么一说,刚刚那人也是这幅装扮。莫非隔壁那人就是理冤司长!宁昱凌回头看了眼刚才的方向!
金言自顾自说着,发现宁昱凌像是走了神,“怎么了?”
宁昱凌握着杯盏的手不自觉握紧了一些,有些惊讶,金言连着叫了他两声,这才缓缓回道:“无事。”
宁昱凌忽的想起来,转头看向隔壁屋子,提醒道:“这屋子……不隔音。”
“不隔音,宁兄这客栈怎么找的?”金言也是没想到,想想方才说过的言语不觉所谓,也便就算了。
“下次客栈我来找,隔音肯定不错。保准儿啊,比宁兄找得靠谱儿!”
金言捂着嘴打着哈欠,“宁兄,咱俩今晚挤挤。”
宁昱凌闻言并不乐意,“一边睡去,逸儿的房间在那边。”
宁昱凌并不喜欢有人睡在自己的床上,尤其是金言。
原因无它,只是他太、吵、了!
他说话时给金言指了方向,刚刚也去看过,并没有什么问题。
金言倒是有些惊喜:“你说小逸儿也来了?”
宁昱凌点头回答。
虽不知金言为何听到逸儿如此激动,但他总说和逸儿在一起时,算是找到个伴儿。
得到答复,金言起身出门去,关门时说了句“明儿见。”
门又被推开,金言说道:“这寒气我感觉挺熟悉的,像是理冤司长的,可能在附近,宁兄你小心啊。”
说完后,门又一次被关上。
再没了声响。
宁昱凌也是无奈,毕竟,他已经猜到了。
宁昱凌从袖中摸出一封信来,上面没有署名,只知道是给自己的。
那日宁昱凌照常在自己院中练剑,这套剑法他早已练得不知其数,闭着眼睛也不会错一步,在他察觉有人来时他也不做停留,继续练着自己的剑。
只因来人是他师叔,他师叔也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练剑了。
待练完最后一招一式方才收剑,将蒙眼的物什取下。
他师叔将手中信件给他,他问过是谁给的,师叔只说“日后会见到的”。
令人诧异的是,这封信并无落款,就连内容也没有,只是信件中略有一丝隐约的寒意。
他本以为会是那人的,现下看来,又多了一种可能——
宁昱凌再次看向隔壁的方向,思绪万千,不知为何,总感觉要和这人打的交道还很多。
理冤司长吗……
窗户毫无保留的将窗外的月光投照了进来,月明星也明,本该漆黑的房间光亮无比,如同白昼一样,让人久久不能入眠。
宁昱凌翻身背对月光而眠,久久也才睡去。
梦中出现的是水墨形态的事物。
两人差不多大,约莫十一二岁岁的模糊模样。他俩身上浮现出水墨光色,好动之人是柔和而不刺眼的晨曦,而沉稳之人身上则是水墨流动的寒江雪。
沉稳之人好动之人的的几次玩弄带动下,也少了以前的沉闷,反倒陪着那人嬉闹。
亦如寒江雪遇晨曦,晨光映雪,两相交辉。
很是欢快。
他们没有脸,衣服上的图案也不是哪个家族独有的图腾。
沉稳的公子长大了,长高了,他来到一棵枯树旁,感觉奇怪便伸手碰了一下,四周竟全然变了一个样,那人以为是自己造成的慌忙收回手。
四周鲜血遍布,就连他自己身上手上也全是血,察觉到旁边有人转身看去,那个人被鲜血覆盖,更加看不清面容,那个人比公子低一点……
那人周遭,晨光成血芒……
再转过头看向那棵树,枯树还是那棵枯树,周边却是生机肆意。那公子仍在原地,只垂首叹息,再无其他动作,大概是因为另外一人不见了吧……
四周白茫茫一片,没有边缘,漫无天际,徒留空寂。
而那个刚刚被鲜血覆盖的小姐的位置,却是再无踪影可寻。
放眼四周空空荡荡,宁昱凌来到他面前,本想安抚他,却见这人周遭,是同血红的几片残雪。再见他手,残雪消融。
不等他细看,就被推门声和哭喊声惊醒。
才坐起身就被抱住,哭的很大声:“哥,那家伙欺负我!”
哭的稀里哗啦,好似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宁昱凌长叹了一口气,伸手轻拍着这人的后背,安慰着。
“你欺负他了?”
宁昱凌看都没看,冷言冷语冷声问着。
虽然难免让人心慌,但他不一样,脸皮够厚,觍着脸就进来了。是一位身着琥珀枫霞服的俊俏公子,他穿的,是耀卿宗的独有服饰。
这人容颜俊朗而又显得十分欠揍,而他,就是是昨晚从窗外窜进来的金言。
“哪能啊,就是一早起来看见我在他床边吓了一跳而已,估计就是吓着了,真没欺负他,而且他也吓到我了不是……”
尽管如此,还是有些心慌。说到后一句,也难免带着些委屈,声音也是小了起来,好似抱怨嘟囔。
宁昱凌也是给自己找罪受。
留意到两个身影过去,宁昱凌知道是昨晚的那两位师徒。
“宁兄你要信我啊,我真的不骗你,看我这真诚的眼泪……”金言低头呜咽一声,再抬头时眼里含着泪。
宁昱凌:“…………”哇,好感动!
看的宁昱凌都觉的尴尬,只想说“真当我没看见你的小动作,还不是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我还不瞎”。
“是吗?”
“当然!”
金言用充满“真诚”的眼睛看着宁昱凌,宁昱凌别过视线转向宁逸,轻声唤着“逸儿,从我身上起来。”
“嗯?”宁逸有些疑惑,还没等他问为什么,金言就出声解释。
“这样看起来确实挺奇怪的,就像是你哥快病入膏肓你趴他身上嚎丧一样。”
“是这样么?”
“当然!”
金言也没看是谁问的,顺口答了一下。
“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请滚出去。”
反应过来也来不及了,保命要紧,转身跑出门还不忘回了一嘴,“得嘞!”
宁昱凌在宁逸起来之后也随即起身下楼。而这时候,那两道人影已经收拾好要出门了。
金言已经买好了餐点,宁逸已经坐下了,看着桌上的美食睁大了眼睛,“看着不错哎。”
金言笑着,“吟尘是不是亏待你了,要不你到我们耀卿来玩儿吧。我们那儿啊好吃的好玩的可多了,我……”
“唉唉唉,”金言被宁昱凌打断,“你怎么跟个人口贩子一样?别想把逸儿诓了去,听到没?”
宁昱凌坐了下来,“逸儿,以后遇到这种人注意点儿,别被骗了都不知道。”
说完就喝了口水,差点没被宁逸一句“可是我真的想去啊”呛在这儿。
宁逸一脸呆愣模样,也不觉得自己这话哪里不妥,就听金言在一旁“哈哈哈哈”的大声笑个不停,“听…听到…了吧,哈哈哈……”
店内其他用餐的人看着这个大笑的人又惊又叹气,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傻了呀,可叹可叹。
宁昱凌正过脸来,就说:“你也不怕笑死,吃你的吧。”
金言听后清了清嗓子,虽然还是想笑,说道:“彼此彼此,你不也没被呛死不是嘛。”
宁逸看着这两人,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太阳挺大,但却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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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暗藏2+1个小故事,且看本不靠谱作者娓娓道来~~


?【上述2+1为:开头的白切黑人影+偏结尾的晨曦和寒江雪,以及中间金言父母因妖惨死】
?某作者发现前期的坑确实挺多的,还有好多的伏,已崩


…………切割君…………
小剧场①(注:宁昱凌&金言/兄弟情妥妥滴)
小剧场①
那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金言受邀来到吟尘宗,本来他是不怎么想来的,因为他看这里的人总觉得古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古怪。
要说正常的那还得看宁兄和小逸儿。
他是受邀来的,是受常歌长老的邀,也就是宁昱凌在吟尘宗为数不多算得上信任的人,邀请上没细致说是什么原因,只是说宁昱凌近年来操劳过度导致忧思过重病痛缠身。
本来还想犹豫的,看到这里想也没想就直接来了,吟尘宗那群家伙真没用。本来五六日的行程,他两天就到了,那些随行的人被甩出一大截。
他们受宗主的命,担心这小祖宗会出了事,一路上都是小心看护,虽说宗主将新买的飞舟借给他们了,但也不敢粗心。他们本来也是不想来的,但是在抽签的时候运气差了点,也是没办法,但一路上总归是尽职尽责的。
当时看着金言御剑凌空,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当时他用安慰并让人放心的话对他们说“没事儿,放心放心,本公子御剑最近练得不错,给你们看看哈。”
结果就越看越远,良久之后,他们发现,又被这祖宗忽悠了!!完了…完了啊!!
刚到吟尘宗,吃住都被安排好了,金言直接让人领着他去了宁昱凌的住处,就看那人跟了没事人一样在院中练剑,金言看着宁昱凌吃饭睡觉,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熊猫眼。
小逸儿说他哥哥一向这样,也没什么问题。所以问题都出在哪里了呢?
“你还有事吗?”宁昱凌吃完饭和躺下要睡觉后,都会转头问他一句。
“呃,没有吧。”
是谁说宁兄忧思过重病痛缠身的!这不是咒他宁兄嘛!!
转头就质问常歌长老,常歌长老看着那信上的字迹,表情有些奇怪。最后叹了口气,最后告诉他凡事不能只看表象。
于是就在当晚,金言从自己的屋子光着脚跑到了宁昱凌的屋子。
结果就看到宁昱凌也还没睡,面色有些苍白,看着他好一会儿,刚开口要说什么,就被他的咳嗽打断。
想好的十几个理由都没用上!
金言搀着他无力的身体,真怕他出了事,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有事。而他一天了也是才发现,要是离近点就好了。
离近点?对哦离近点!
于是说是他那里周围有异响,吓得他睡不着,要和他一起睡,睡一间屋子就成,宁昱凌几番拒绝结果这人太厚脸皮,没办法也就同意了。
想好的理由用上了!
看宁昱凌半天睡不着,就把最近新听的书说给宁昱凌听,尽管宁昱凌有说过“不用”的话语,但他还是自顾自的,叽叽喳喳一直说。说着说着自己先起了困意,但看着宁昱凌还没睡着,只好强撑着困意断断续续接着说,时不时问一句“刚说到哪儿了?”就这样,直到问的话半天没人回答,才知道宁兄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下了床去倒了杯水喝下,之后就去了一旁的小榻就寝。
小榻有点硬,硌地金小公子有点睡不着。而且,他刚才跑过来在外面吹风的时候,也没有太冷啊。
有一点点冷啊。可他不太敢去惊动宁兄了,因为他已经睡着了。他不可以去打扰他的宁兄睡觉。
金言第二天顶着熊猫眼出现在人面前,感觉多走两步就能倒下去。
宁昱凌倒是比往常能好一些,多睡了一会。但两个熊猫眼也还是在的。
(后续会根据剧情推进,不定时投放“小剧场”。小剧场不会影响主线推进,还请大家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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