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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
皇帝娶妻是普天同庆的喜事,可谢瑶却满面愁容的坐在喜床上。
她清楚的知道,这一夜注定是什么都不会发生。许太后的心愿也会落空。
许太后将许兰君送进宫里来就是为了日后诞下一个有许家血脉的小皇孙,这样就能更好的把控北齐江山。
可陆明绥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当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早早的装作喝醉了酒睡在了外间。任是许太后那么精明的人也挑不出错来。
谢瑶摘下了繁重的凤冠,又换下了一件舒适的寝衣才窝在床上细细的打算起来。
这身份虽然是累赘但若是利用的好也会扭转乾坤。
书里的陆明绥因着幼年时的经历养成了个多疑的性子。此时若是有一个温柔体贴的痴情女子愿意抛弃家族帮助他,一定会令他感动。
这么想着,谢瑶嗤嗤的笑了起来。
她赶紧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倒了一杯热茶走到了外间的木榻上。
这木榻虽然铺上了软垫,但是却窄小的很。哪里有床睡的舒服。
谢瑶忙着将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散了开来,还特意将鬓角的碎发拨到了耳前。
月光溶溶,这样的情景下,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最是动人心弦。
她放软了声音轻拍着陆明绥的臂膀,“陛下,去床上歇息吧。床上更舒服些。”
陆明绥连眼睛都没睁,微微动了动身子继续睡着。
谢瑶直了直身子,壮着胆子力气更大了些,说话的声音也粗了些。“陛下,醒醒。”
陆明绥蹙紧了眉头翻了个身,索性背对着她睡了过去。
谢瑶叉着腰长出了一口气。俗话说,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看他这幅样子,谢瑶也明白他是装的了。
她不禁好笑的摇了摇头,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另一边。一只手捏住了他的鼻子,一只手按住了他的嘴。
窒息感方方涌上来,陆明绥就装作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睁开了眼睛。
谢瑶急忙收回了手,又是刚刚巧笑倩兮温柔可人的样子。“陛下,去床上休息吧。夜里冷,睡在这会着凉。”
陆明绥撑起了上身,半倚在榻上眼色迷离,似是还没有睡醒。“皇后怎么还不不去歇息?”
谢瑶将手里的热茶递到了他的嘴边,“臣妾不忍陛下在木榻上将就,所以特地叫醒了陛下。”
陆明绥揉了揉太阳穴,不着痕迹的避开了那杯茶水。装似无意的站起了身。“既然如此,皇后早些休息。我去殿外醒醒酒。”
这说的好听是醒酒,说的不好听就是遁走。
原书中,陆明绥这一走直到天亮了也没有回来。许兰君这个皇后成了夫人贵女们口中的笑话,而这也加剧了帝后关系的不合。
谢瑶连忙堵住了房门,“陛下先别急着走。我也不是强迫陛下与我行周公礼的。我只是有些话要同陛下讲。”
陆明绥打量着她笑了笑,眼底一片清明哪还有刚才的醉意。
谢瑶心知他有了兴趣,不紧不慢的踱步到他的面前。“我心知陛下有宏图伟业,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陆明绥轻笑了一声,纵然尽力掩饰也遮盖不住眼中的轻蔑。
的确,这话说的太过唐突了。以他的性子只会觉得是许兰君博取他信任的谎话。
谢瑶颜色肃穆的从一旁的首饰盒子里拿出了一块玉佩。“这玉佩是出嫁之前父亲亲手交到我手上的,可以调动许家的暗卫。”
细腻的羊脂玉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陆明绥沉思了片刻,“你帮我,就不怕我大权在握之后除掉你们许家?”
谢瑶背过身去,悄悄用食指蘸两滴茶水抹在自己眼下。“兰君虽是女儿身,但也知道些道理。如今姑母握着玉玺不肯松手,大臣们自成两派争权夺势。边境南国不断叨扰,外忧内患。顾着大局,兰君也要帮陛下一把。”
她说着故作忧虑的啜泣了两声,倒真像一个心怀天下的柔弱女子。
这段表演,放在哪个选秀节目中,导师不得大呼一声“I want you”。
但陆明绥只是嘴角嗪笑的看着她。“说完了?”
谢瑶默默点了点头。
虽然知道陆明绥这个人城府深,红口白牙的表忠心可能不会打动他。但见了许家的暗符还这般镇定,谢瑶着实没有想到。
陆明绥随手拿起了高几上放着的一盘松子鹅油卷放在了谢瑶的面前。“我见方才周妈妈出去的时候食盘里的菜都没有动过,你一定饿了吧。”
谢瑶看着那油油亮亮的糕点,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方才她满心都扑在攻略陆明绥上面,现在听他提起才觉得肚子的确是饿了。
这糕点虽然有些凉了,但松子的香味却不减。
她抿着嘴笑了笑,抬起手捡了一块小的塞进了嘴里。
陆明绥微微皱起眉头,但随即就笑着又拿下了一盘云腿酥。“这云腿是南国才有的,你也尝尝?”
那糕点小小的一块,但看起来却玲珑可爱,让人食欲大开。
谢瑶捧着白瓷釉的盘子坐在一旁的绣凳上小口的吃着。而陆明绥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见她吃下了三四块,陆明绥才倒了一杯茶水用来解腻。
“我记得太后送过你一座白玉的送子观音,你怎么不摆出来?”
谢瑶刚穿越过来,哪里记得自己收过什么礼。只能含糊的应着,“那尊观音像太过贵重,我收起来了。”
陆明绥一怔,坐在了她的对面。“我登基不过两年,虽然前朝有老臣同太后周旋,但后宫到底是握在太后的手里。你要怎么帮我?”
谢瑶将嘴里的糕点吞下肚子里才酌着茶水开口道。“你我既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自然要事事替你着想。不会让姑母成为你的掣肘。”
陆明绥抚着掌大笑起来,“许家有你这么个女儿不知是福还是孽。既然是一根绳的蚂蚱,我们还是有个倚靠的好。”
他说着张开手示意谢瑶将那枚玉佩交出来。
这玉佩本来就是谢瑶用来讨好他的东西,此时给他倒是也没什么。她也相信自己会比这枚玉佩更有用。
谢瑶微微一笑,将玉佩放在了他的掌心。“我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陛下能给我什么?”
陆明绥盯着她的眼睛思索了良久才挤出了一句话。“只要许家安分守己,我会保许家一世荣华。”
谢瑶面上虽然笑着道心里早就把骗子这两个字说了几百遍。
她要是信就是见了鬼。
书里,陆明绥从不曾为人付出真心,别说许兰君身为许家后裔,许太后之侄。就是后来他肃清许氏一族也没有一个把真心捧出去过。
更何况许氏一倒,陆明绥便毫不犹豫的将许兰君贬为庶人,扔进幽室里任她自生自灭了。
不过这次,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看谁先迷了谁的眼。
谢瑶想着微微勾起了唇角。
待她回过神来,陆明绥已经背对着她,张开了双臂。“若是皇后用完了,可否帮我更衣?”
相较于之前陆明绥一声不吭的宿在外间,这可是很大的让步。谢瑶自然不会放弃这个促进感情的机会,更何况还能揩油。
谢瑶连忙用帕子擦了擦手,小心翼翼的解开了他前襟的系带。
大红色的喜袍渐渐滑落在地上,露出了雪白的寝衣。
谢瑶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双手不受控制的摸到了寝衣上。
北齐是马背上得的天下。陆明绥作为皇帝,骑射自然不在话下。
骑射好,这身材也是不差。宽肩窄腰,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谢瑶还想再摸两下,却被陆明绥狠狠的拍开了手。“还不把外袍挂好?明日还要去永安宫参拜。”
永安宫便是许太后的居所,与皇帝寝宫上阳宫仅隔一条甬道。
谢瑶撇了撇嘴,不情愿的将外袍挂在了檀木衣架上。又将上面的香囊玉佩等一一取下来放好。
这哪里是来做皇后的分明就是来当丫鬟的。不过……
她转过头来望着床上的背影笑的居心叵测。有这么一个漂亮郎君,做一个暖床的婢女也不是不可以。
谢瑶红着一张脸钻进被子里,一双手紧紧的贴着身子。
想想自己的人生,这还是第一次同男子睡在一起。
她小心翼翼的动了动,将被子提到了脖颈处。
还好这床上铺着两床锦被,若是只有一床还不知道有多么尴尬。
窗外秋风渐起,凉风顺着窗柩的缝隙钻进了屋子里。床边的红烛随着风忽明忽暗。
谢瑶微微撑起了身子正想把烛光吹灭就听见陆明绥闷声闷气的道。“不要灭灯。”
谢瑶这才想起来,陆明绥前十二年都是在冷宫里度过的。那些奴才拜高踩低,殿里连根蜡烛都没有。小陆明绥也只能自己缩在角落里,看着漆黑的大殿。这也使得陆明绥有了怕黑的毛病。
她将自己的手放在陆明绥的后背上,轻轻的拍着。嘴里若有若无的哼着一首小调。
这歌还是谢瑶小时候奶奶哄她睡觉哼的歌。
陆明绥的眉头紧紧的皱起来,似是睡的很不安稳。
倒是谢瑶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竟变成了若有若无的鼾声。
陆明绥翻了个身,注视着她那张姣好的容颜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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