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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本来穆阳还有点近乡情怯,被张姨这件事一搅和,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多想的。
直接迈大步就跨进客厅,给假装看电视实际偷听外面声音的穆父一个熊抱。
差点没有把穆父的严厉脸给抱崩溃,其实穆父一直都是奉行严父教子,最近几年没有那么严厉了,却也极少与穆阳亲密接触,所以现在穆父可能是吓到了。
不过穆阳肚子饿得都要造反了,看到桌面上从饭馆打包回来的好菜,抱了穆父后没多说,直接就扑过去狼吞虎咽了两碗饭,才慢下来吃,同时和穆父聊天。
一抬头,看到穆父一脸心疼的说:“如果在B市这么遭罪,你不如就回来吧。”
穆阳差点没呛到,他知道穆父是误会了,B市的消费水平是高,也不至于饿着人的地步。
不过我确实要回来工作,这样想,还是让他继续误会吧。
他便随口应下了。
吃完晚饭七点多近八点,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了,只有一点散射光在给予这片土地最后的光。
外面天色昏暗,只有地平线那里还有几片灰扑扑的晚霞。
穆阳确实是很久没有看到过家乡的傍晚的景色了,前世他在父亲离世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因为这里总会让他想起,各种各样不好的事。这里见证了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光。
穆家父子决定出去散步消食,顺便聊聊天。这算是从小到大两父子每天少有的相处沟通时间了。
另一方面,作为单亲爸爸的穆父,竟然能够每天都抽时间去和儿子沟通,不得不说,也是他那个年代少有的。
出了竹枝巷巷口,外面是一条较宽阔的河,河边安装有护栏和路灯,远远看去,就是两条蜿蜒的橙黄色灯带。
“决定以后回这儿工作了?”穆父摇着一把半旧的蒲葵扇,悠悠然地走着:“你不是还要那什么实习吗?你打算怎么做?”
“我打算自己注册一个小工作室,做小程序或游戏开发外包,这样对上游和下游都有个接触,打开名声先,再发展成公司。”穆阳也摇着一把新蒲扇。
这把扇子是穆父今年入夏天就帮他买好的,穆阳拿到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他没有回来的这两年,老爸是不是经常想着他会回来,给他置买各种东西。
“就这样吧,这些东西我也不太懂,你心里有数就好。”穆父拍拍穆阳的肩膀,越过他走在前面。
“反正你只要知道,你爸我一直在后面支持你就行了。”
穆阳看着穆父依旧挺拔的身影,暗笑,没想到老爸还有说煽情话的时候,他现在走得这么快,该不会是在不好意思吧。
两人走到某处,模模糊糊地听到一阵清脆的铃声,穆阳突然想起,这是明志中学晚自习的铃声,那里是他的初中和高中母校。
“我之前散步,过到来这边,听到学校响铃,就想起你读初三时,不想要晚自习,就跟石头他们出去打游戏。”灯光照着穆父的脸,让穆阳清楚地看到他脸上舒展的笑容。
“结果中考还是考到了校前三。跟你妈一模一样,一点都不喜欢读书,又喜欢热闹。但是又学习很好,又招人喜欢,精灵古怪的。”
穆父名叫穆平,是穆家的老|二,底下有个妹妹穆乐。
本来有个哥哥在上面,可惜小时候农村闹饥荒,被饿死了。如果穆家老大还在,穆平就会被送走给孤寡人家养,当时的情况,穆家确实养不起这么三个孩子。
如果把妹妹送走了,就会被人当童养媳,日子恐怕会难熬,穆家爷爷奶奶舍不得女儿遭罪,所以穆家姑姑长大后对爷爷奶奶都很孝顺。
穆母名叫蔡巧曼 ,知识分子,在穆阳幼时的记忆里,作为建筑设计师的妈妈在生活里对他很温柔体贴 。
在教育上则是很有现代鼓励教育的幼教范,没有想到年轻时也是一个“黄蓉”小仙女。
说起穆父和穆母是怎么认识的,这也是算是一段美谈。
当年穆母和她们系的最漂亮的女孩子李淑雅是好朋友,穆母长得没有李淑雅好看,性子又大大咧咧的,兄弟很多,所以基本没有异性缘。
穆父和穆母是同一个学校的,穆父的兄弟喜欢上李淑雅 ,就写了情书让穆父送给李淑雅 。
没想到这兄弟交代给穆父时,只说上课的教室在哪,和受信人是那个班上最好看的女孩子。
没想到穆父去到那个教室,都没看几眼,就把兄弟的情书送给穆母了。
后来,情书一还二往地,这两个年轻人就有了小情愫了。
“爸,说起妈妈,其实我一直想问,当年那封情书,你是真不知道送给谁?”穆阳打趣穆父。
“你爸的兄弟跟你妈也问过这个问题。”穆父老神在在地回道。
“那,看你的样子,该不会爸你是故意的?”穆阳挑眉,饶有兴趣的问。
“那当然,我兄弟每晚做梦都说着那个女孩的名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不过嘛……”穆父笑得一脸奸诈,似乎能够从他脸上看到少年风发的模样。
“我对你妈妈一见钟情,觉得反正兄弟这么铁,肯定乐意见到我找到喜欢的人的,就……”没说完,穆父就把眼神定在不远处一个垃圾回收屋那里。
“怎么了?”穆阳也看过去了。
那里的路灯坏了,灯光一闪一暗地,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模糊感觉到角落里有几道身影。
“走,去看看,我好像看到了有几个人在打一个小孩。”还没有等穆阳看清楚,穆父已经冲过去了。
穆阳被老爸的热血吓了一跳“不要这么勇阿老爸,等等我啊!”
穆阳看了看附近,发现都没有什么人,看到不远处的垃圾桶边有被丢弃的破折叠椅,他抄起就往穆父方向跑。
穆阳其实并不害怕打架,小时候作为单亲家庭的孩子,他就学会怎样把那些口无遮拦的孩子打到闭嘴,还不留伤口。
考上大学后,金盆洗手,伪装成斯文人了,也坚持每天健身,避免码农的职业病。
后来,穆父重病,他为了赚快钱,还加入过追债小队,算是“混过”了。
打架,是真没怕过。
他只是怕,穆父一把年纪了,那群年轻人不知轻重,让穆父磕了碰了哪里,他不知道让那群年轻人的哪里磕了碰了而已。
穆阳盯着那群年轻人,心里已经在想着往谁的身上“开刀”了。
不过穆阳的预想算是白费了,他前面的穆父一边冲过去,一边掏出随身携带的强光小电筒,往那群年轻人头上照去。
吼道:“臭小子,你们在干什么,都给我停下!”
那群年轻人看到冲过去的穆父,似乎被震摄住了,安静了一瞬,大概两个大人对他们还是有一定震慑力的,这群人骚动了。
站在边缘的几个人往穆父反方向退了几步,似乎是有离开的想法。
其中有一个梳了汉奸头的小年轻,大概是这群人的头头,他踢了一脚倒在他脚边的蜷缩着的人,狠狠地说:“死|结巴,算你好运。”
然后,对其余几个人一招手,一堆人就哗啦啦的走了。
这时,穆阳才看清楚,他们身上都穿着明志中学的校服,都是一群小孩子。
穆阳跑到穆父的旁边停下,跟他吐槽:“现在明志中学是什么妖魔鬼怪都收吗?我记得我当年入学要求还蛮高的。”
虽然他这样吐槽,但是也知道,成绩说明不了道德人品高低。
穆父懒得理这个这次回来变得越来越话痨的儿子,他上下检查一下地上的小孩没有骨折和脱臼后,把小孩扶起来。
小孩一直不吭声,低着头,眼神闪躲着穆阳的注视,偶尔又偷偷用余光看穆家父子。
穆父再揭起小孩的衣服下摆,这时小孩轻轻动了一下身体,神色有点不安,像是在抗拒。
穆父轻轻笑了,他安抚般地拍拍小孩阻拦他的手,温和地说:“伯伯只是想看看小朋友有没有肌肉拉伤,伤得重不重。”
‘这样真的好像哄骗小孩子的怪叔叔,啊,这岁数,应该是怪伯伯。’穆阳腹诽。
穆父说完,停着看了小孩两秒。
确认小孩没有拒绝的意思,便以轻柔却不容推却的力道扯开小孩阻拦他的手,速度很慢地卷起了小孩的衣服下摆,先用手电筒照了一下。
再按压一下腹部周围,确认肌肉反应正常,大概没有内伤。
穆阳从地上捡起一个绳子断了的学生身份牌,上面已经有几个黑乎乎的脚印,他也没细看,用纸手帕随意擦了擦,就收起来了。
那边穆父已经在问小孩需不需要帮忙联系家长或者老师了,可是到现在小孩都没有吭过一声。
该不会是哑巴吧……
于是,他把可能是那小孩的学生身份牌拿出来,在昏暗的灯光下艰难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明志中学,初三七班,林余!
穆阳惊讶地看着林余两个字,不会这么巧吧。
那边穆父正耐心地跟小孩沟通着,突然看到自家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儿子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电视剧常见的,混混调戏良家少女的手势捏住了小孩的下巴,硬生生把小孩的脸抬起来。
穆父:! 瞳孔地震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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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阳:没想到,阻止我英雄救美表现自己的,竟然是我老爸。老爸,你还想不想要儿媳妇啦!
穆父:没想到我儿子不但变话痨了,还变流氓了!
林余:对穆父好感度+1+1+1+1+1+1+1+1+1。 对穆阳好感度-1-1-1-1-1-1-1-1-1-1-1……
穆阳: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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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作者,我给自己热热场子。
还有,如果发现某一章被锁了,那肯定是作者自己捉虫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