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婆婆不野蛮

作者：枫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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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还是相亲

　　瑞雪盈在瓢泼大雨中认真地看着招手拦计程车的毓向楠，突然很想结婚，而且是马上，她看了一会儿说：“毓先生，不如我们结婚吧。”

　　“小姐，先来一壶热茶。”瑞雪盈坐在早已订好的位置上，一手拍打着雨水暗道：“幸好跑得快，不然要成落汤鸡了。”

　　“您要什么茶？”

　　“随便什么茶。”说完，突然叫住转身离去的服务生，“菊花茶有吧？”见她摇头，道：“没有？那还问我要喝什么茶。”

　　服务员面部抽搐了一下，尴尬地站在那里。领班模样的服务生见情况不妙，忙跑过来谄笑着问：“小姐，菊花茶可以吗？”

　　菊花茶可以吗？难道我刚才要的不是菊花茶？

　　瑞雪盈一面品茶，一面叹道：“菊花茶就是香啊，怪不得那服务生说没有，原来是要私藏。”

　　瑞雪盈揉揉酸痛的脖子，她无意识地往窗外看了看，突然想起刚才的“艳遇”，如果称之为“艳遇”的话，可惜啊可惜。瑞雪盈在心里遗憾地叹了一声又一声，可惜没看清那“艳”的面孔，听声音应该不是对不起人的主儿。

　　正自顾自发呆的瑞雪盈，早已把等人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茶一杯一杯地下肚，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阵“小姐、小姐”的叫声唤了回来。

　　“啊？先生，您有事？”

　　“小姐，请问您是在等人吗？”那人温和地看着她，彬彬有礼地问。

　　“等人？没有啊！”瑞雪盈脱口而出。

　　那人“哦”的一声，有些为难地看着瑞雪盈，喃喃自语“明明是这桌啊！”见占座的女人没什么反应，这才转身离去，可能真的是他自己记错了吧。

　　可是没走五步，忽听身后有人惊叫：“啊，对！我是在等人。先生，您找人？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我在等人了。”

　　忘记等人了……

　　毓向楠顿时觉得冷汗直流，停住脚步，转身看了看向自己招手的女人，手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小姐，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对对对，”瑞雪盈一连串说了好几个“对”字，停歇的功夫喝了一口茶润润喉，“就是您。我叫瑞雪盈，您是毓向楠毓先生吧？”

　　毓向楠一听，知道错不了，才慢慢走回那张桌，再慢条斯理的坐下，招手叫过服务员。待服务员来后，点了几道菜，才转头看着面坐的瑞雪盈说道：“您要吃点什么？”

　　“您点、您点，我刚才吃过了，这会儿还不饿。”瑞雪盈摆摆手，忙道。

　　“好，先这些吧。”毓向楠也不客气，点了自己的食物便把服务员打发走了。

　　“恩……您还真不点我的啊？”瑞雪盈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心道：“这人好没有绅士风度，人家跟你客气你就当真，真不知道怎么在社会上混。”看着毓向楠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瑞雪盈干笑几声，喝了一口茶，“毓先生，我想我并不适合……”

　　“我觉得也是。”毓向楠不客气地说道。出尔反尔的人，是他向来讨厌的人，女人，更是他杜绝的人。而，出尔反尔的女人，那就没有“谈谈”的必要。

　　“什么？”瑞雪盈根本没有想到他开口就是否定自己，突然一恼，拿茶杯的手指向他，忽觉不太对劲，换了另一只手指向他，一点没有淑女形象地喊，“你以为我愿意啊？如果不是我无聊得很，我才不要在这种鬼天气出来赴什么约呢！我宁愿在家里抱着爆米花对着电视，然后被疯子骂一顿，我也不要出来折腾自己！”

　　“您压根就不应该出来。”

　　毓向楠冷冷的语气，让瑞雪盈一顿。怎么会这样？他们不招聘了？瑞雪盈满腹疑惑地上看看、下看看，再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搞不明白他们搞什么鬼。

　　“还记得分手的那天吗？你伤了……”毓向楠还想说点什么，却被一阵电话铃声住了嘴。他看了一眼放在餐桌上的手机，皱了皱眉头，但还是接了起来。“妈，我在‘阿里郎’了。”

　　“啊？呵呵……去了啊！你感觉那小姐怎么样啊？我看过照片啦，是个美人胚子呢！”
　　“妈——”毓向楠皱皱眉头，却不知为何看向面坐的瑞雪盈。

　　瑞雪盈烦躁地看着他打电话，“阿里郎”很静，偶尔能听清对方的言语。她听到什么“照片、美人”的，不知再说些什么，只是看到毓向楠在面试过程还接私人电话，心里很是不爽。
　　“先不说了，我们互不满意。”

　　“什么？不满意？那样的美人胚子你都不满意，你……你是不是存心跟我作对?”对方仿佛很气愤，声音提高了许多，这让瑞雪盈不想偷听都难。“我不管你满不满意，今天最好给我相一个回来，这个不行就下一个，直到看到你满意的为止。”

　　“相？相什么？”瑞雪盈暗暗疑惑，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提出来。她拧着眉，看向毓向楠，却见他偷觑看自己，见自己看向他，他略侧过身子，压低嗓门说些什么。

　　瑞雪盈暗骂一声“色狼”，抿了一口茶，想等他打完电话问清楚这场“面试”是怎么回事。

　　“都怪雨吓得那么急……”瑞雪盈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赶忙从包里掏出手机接起来，“喂，您好。我是瑞雪盈。”

　　“瑞小姐，我是‘佳人婚姻介绍所”，毓先生您还满意吗？”

　　“满意吗？”

　　“对啊！毓先生是上海‘华山医院’的外科主任，大有前途，长相不用说了，您也见过……”

　　“等等、等等，”瑞雪盈只觉脑子嗡嗡作响，不会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吧？“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今天让我来‘阿里郎’不是为了面试吗？”

　　“是的，是面试啊！不面试怎么知道知道满意对方呢？找对象不比购物，一定要亲眼见过才能……”

　　“等等、等等，”瑞雪盈再一次打断对方的话，“你说什么？找对象？”然后惊叫出声，声音之大，引来邻桌的瞩目，连忙着应付老娘的毓向楠也抬头错愕地看着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对方见瑞雪盈这么大反应，一时也没说话。半晌，吞了吞口水，“瑞小姐，我想可能有些误会。我们所指的‘面试’不是招人，而是‘相亲’的修饰语。”

　　“修饰语？”瑞雪盈嗓门又提高许多，突然“喂喂喂”地叫了好几声，气愤地挂上电话。她端起茶杯想喝口水顺口气，却不小心被茶水噎到，不停地咳嗽。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人一倒霉被水噎。

　　“你如果今天不给我拐个媳妇回来，就再也不要认我这个做妈的了！”气还没顺好，就听毓向楠的母亲在电话那头怒喝了一声，“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瑞雪盈呆愣了一下，她充分想象得到他的母亲现在是何种表情。瑞雪盈想着想着，不顾愁眉苦脸地挂上电话的毓向楠此刻有多尴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把自己心中的一股怒气消得烟消云散。

　　“对不起，让您见笑了。”毓向楠的口气不知为何舒缓了许多，他苦笑了一下，对着瑞雪盈道了个歉。

　　“没、”强忍住笑声，“没什么。冒昧地问一句，您被您母亲逼婚？”见他点点头，瑞雪盈不客气地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您不也是？”被她笑得尴尬，伸手拿过茶杯就想饮一口，却被瑞雪盈急忙拦了下来。毓向楠不悦地瞪向她，不知她有什么意图，接收到她的讯息后忙放回去。说是放回去，不如说扔回去来的恰当。

　　“我？”瑞雪盈一面笑，一面指着自己，“我是被骗来的，”她笑够了，慢慢止住笑声接着说：“今天早上我接到电话，让我去面试，所以我就来了。我哪里知道这个‘面试’不是那个‘面试’，而是这个‘面试’呢！”

　　毓向楠被她左一个“面试”右一个“面试”说得有点晕头，不过懂了大概的意思。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打扰了，先告辞。”毓向楠突然觉得自己被人耍了，心中闷闷不乐，他辞了个行，买单走人。

　　瑞雪盈又是一愣，不知他的怒气为何而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毓向楠早已走出“阿里郎”。她慌慌张张站起来，一手抓着包包一手拿着手机就往外跑。她来到外面，见毓向楠在路旁一手遮着头顶，一手胡乱挥着想拦辆车。

　　瑞雪盈站住了，看着眼前认真地拦计程车的男人，突然有了结婚的冲动。她缓缓走到他的身旁，认真地说：“毓先生，不如我们结婚吧。”

　　挥舞着的一只手停在半空中，毓向楠张口结舌地看着她，一双眼睛眨啊眨，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瑞雪盈看着他好笑地摇了摇头，“毓先生，有壶让你喝的茶不喝，偏要出来喝着脏兮兮的雨水。”毓向楠一听，闭上嘴，不过错愕中的他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很不小心地把流进嘴里的雨水也咽了下去。

　　“您刚才说什么？”毓向楠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地问。

　　“哎，您说人有本事有什么用？是个医生又有什么用？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瑞雪盈好笑地看着毓向楠，嘀嘀咕咕地说着，一双手猝不及防被他握紧，连吞了好几口口水，紧张地问：“瑞小姐，您刚才说什么？”

　　瑞雪盈住了嘴，看看毓向楠又看看被他握住的双手。

　　毓向楠闭了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放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面上表情千变万化，脑袋一片空白。

　　半晌，瑞雪盈才道：“我说我们结婚吧。”可是雨势是在太大，是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毓向楠看着她，大声喊了一句：“你说什么？”

　　瑞雪盈断断续续听到“你什么”的，扯开嗓门又一次喊道：“我说我们结婚吧。”

　　毓向楠听清楚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成熟女性，不知作何反应。我们结婚吧我们结婚吧我们结婚吧……

　　瑞雪盈看到他露出呆愣的样子，以为他没有听到，她使劲全力再次高喊：“我说我们结婚吧。你听到了没有？我说——我们结婚。”她的声音很大，就连这雨声也盖不住她的声音。在她喊出来的霎间，天地间的万物都被她顿了一下。

　　毓向楠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胆大包天的女人，一时之间不知说她胆大好，还是说她是疯子好。她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婚姻岂能儿戏？

　　可是，为什么当她对着自己喊“我们结婚吧”时，心里某个地方小小地被撞击了一下？毓向楠想不透，狠狠地甩了甩头，淋湿的发丝甩出不少雨水甩在瑞雪盈的脸上，瑞雪盈眨眨眼，防止那天外飞来的雨水进入眼睛里。

　　雨势渐渐小了，毓向楠的头脑也渐渐清醒过来。半天，他看着她说：“瑞小姐，我想你是疯了。”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瑞雪盈又是一愣，手反射性地抓住他的衣角，却不小心把他的钱包扯了出来。瑞雪盈先他一步捡起钱包，抽出里面的身份证，在他眼前摇了摇，得意地笑道：“毓先生，我说过的话不允许任何人改变。你，”瑞雪盈指了指毓向楠，“毓向楠，我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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