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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梦里不知身是客
一阵箫声传来,其声和静清远,有古朴之质。箫乃低回委婉之器,这人竟以此奏出清冽悠远之音,可见飘逸之极。
如此涤人心境的箫声,我不由地动了争强好胜之念,正待抚琴和他一首,却听得流水一般的琴声和着箫音响起。
琴声苍古孤迈,孤峭鹬落,可与这箫音一和,竟是说不出的飘逸洒脱,超然物外。
我微微一笑,“泠泠七弦琴,尽取指上音。曲贤弟,出来吧。”
曲洋翻身而下,如苍松挺立,站于我身前,另一人手握长箫,长身玉立。
“这位是……”
“在下衡山刘正风。”
五岳剑派的人,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瞥见曲洋泰然自若,不动如峰,似是觉得与所谓名门正派结交也是等闲之事。
我虽痛恨那些个沽名钓誉的名门正派,可若偏执于这“名门正派”四字,反倒落了下乘了。
望了望身前的鸣玉琴,心中有了计较。
“刘兄既然妙解音律,不知……”我故意顿了一顿。
刘正风似是看出我的意图,把箫一转,“东方兄之琴音,旦清而暮浊,晴清而雨浊,琴面桐木,琴底梓木,琴漆上的断纹乃是梅花断,想必次琴乃是唐代处士金儒所制‘鸣玉琴’。”
“刘兄果然目光如炬”,我哈哈一笑,重重拨了一弦,“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暗用内劲,左手取吟揉之技,右手按轮拨之法,于琴音中夹有风雷之声。
任我行的日月神教虽然号称天下第一邪教,但其管制之术不过尔尔,若让我做这教主之位,必定严刑峻法,一定会为日月神教挣出另一番天地来。
“东方兄的琴音果然与众不同。”刘正风握箫而赞。
我缓缓抬头,相信眼中有轻蔑之色。
“琴之音,意韵萧然,得于声外,严天老精思覃虑,独造一‘微’字,徐青山淹博浩瀚,补出一‘古’字,自此,学琴尽取二十四况,如今东方兄琴音不取二十四况,独辟蹊径,却有睥睨天下之势。”刘正风娓娓说来。
“好,好一个睥睨天下,这天下,本就是我囊中之物。”听得刘正风如此称赞,我不由地豪兴顿发。
“只不过……”刘正风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我双眉一轩,怒目而视。
“只不过东方兄的琴音,戾气太重,有杀伐之声,却是不如曲兄的潇洒。”
曲洋闻言,笑道:“东方兄睥睨天下,我等只愿笑傲江湖。”
“哈哈哈哈。”
声音由远渐近,响彻梅花瀑。
“向大哥”曲洋喜道。
“哈哈哈哈,曲洋、东方,你们在这品曲论琴,怎么补叫上我啊。”向问天拎着酒囊,从梅花瀑一穿而过。
说起来,我虽与向问天、曲洋义结金兰,却是跟曲洋稍亲近些,许是曲洋洒脱,向大哥太过于偏执吧。
“一掷乾坤作等闲,有酒不饮奈何天”,我一把抢过向大哥的酒囊喝起酒来,“果然是好酒。”
论琴品箫,喝酒舞剑,果然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教主醒醒,教主醒醒。”
温柔的声音呵气如兰,轻轻吹入耳中,有一丝心醉神驰。
缓缓睁开眼,却看见眉梢堆积的一缕淡淡哀愁,“羽儿”,我在心中喊着,却是出不了声。再定睛看时,却发现原来是翠翠。
初次见翠翠,眉梢那一缕的哀愁像极了羽儿,不知何故,想到了“双羽为翠”四字。
“双羽为翠,从今后,你就叫翠翠吧。”
十年一觉少年梦。
原来,羽儿已经去世十年了么。
手中的淡青色袍子已是被我揉得褶皱不堪了,那裂开的口子有越来越大的迹象。
“教主,你的袍子破了,待翠翠给你缝补吧。”翠翠说着,欲取那件袍子。
我一把扯过袍子,冷冷道:“这袍子,谁都不许碰。”
翠翠眉梢的哀愁更浓了,欲待伸手去抚平,到底还是没有,她终究不是羽儿。
“教主,不好了。”盈盈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盈盈,何事惊慌?”
“曲左使,曲左使去了封禅台。”
什么,我不由得一阵恼怒,那些沽名钓誉的五岳剑派的封禅,你去干什么,想送死么?
生气地夺门而出。
封禅台上,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逼刘正风杀曲洋,这是十年之后第一次再见刘正风,在这些个所谓“名门正派”的熏陶下,此人已全然不见了当初的飘逸洒脱,“名门正派”,果然是害人的。
看见刘正风进退两难的模样,曲洋愿为知己而死的神情,心中肝火更盛,原来所谓名门正派,便是这样为自己的滥杀无辜的行为粉饰太平的。
“好,今日,就拿你们来试试我的葵花宝典第九重。”
下一回彩袖殷勤捧玉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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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
罗衾不耐五更寒。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独自莫凭阑!无限江山,
别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