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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兰会所
那天在路垚的船舱门口,只见白幼宁凑近路垚的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路垚一边听,一边惊讶的看着白幼宁,还不时点头赞叹,最后以一声拍手叫好结束了这场“阴谋”的谈话。
送走了白幼宁,路垚想着刚刚白幼宁说的话,激动地回到自己的船舱。如果真的如幼宁所说,没了他上海滩才知道他有多么的重要,那他路垚才不要现在就回去呢!想着老乔心急如焚地在巡捕房里呼来唤去却什么都查不到的样子,路垚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等他到了巴黎,先玩上个十天半个月,品一品波尔多送来的上好红酒,逛一逛香榭丽舍大道,看看乔大探长会不会急死。路垚心里想着,美滋滋的进入了梦乡,梦里全是各种他想了几个月的古玩宝贝,统统都被老乔派人送到了巴黎他下榻的酒店,就是为了请他回去……
可是路垚没想到,上海滩,他的老乔的情形还没有进展到那么夸张。
话说乔楚生前脚刚送走幼宁和三土,后脚就又有一处命案发生在法租界,而且还不是一起普通的命案,是公董局的全体董事全部死于非命。本来乔楚生还沉浸在分别的伤感之中,不想理这桩法租界的事,可偏偏杜先生又亲自求了老爷子,这个面子不能不给他。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乔楚生马上派人发了加急电报给在船上的路垚,通知了他这桩案子。而自己则第一时间准备着去案发现场调查。他本来是不想打扰这刚刚上船的“小两口”的,可是怕万一后面自己真的查不出来个缘由,路垚提前知会,也好帮忙。还有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缘由,乔楚生自己心里清楚,这份电报中他藏了多少私心……
他可不想路垚从此远走高飞,几年后再携家带口的回到上海,没准到时候路垚和幼宁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自己还是上海滩的万年光棍。可是他却无可奈何,他不想路垚走,可是自己却又是以什么身份要求他留下呢?所以他从未对路垚,对身边的人和人透露出自己这段时间有多难受。连他身边的人,六子和阿斗,都以为他只是因为离别而伤感。他不想让别人发现他的真实想法,自己虽暗自伤心,却在表面上是总是最积极的。他精心安排路垚和幼宁的婚礼,还主动送上一份厚礼,那辆半年前路垚就在和平饭店门口看上的奔驰轿车,他竟一直记得如此清楚。
“探长!” 阿斗叫道,乔楚生一下惊醒,回过神来,“怎么了?”
“车已备好,就等您出发了。”阿斗俯着身回复。
“好,叫上兄弟们出发,去法租界!”乔楚生收起落寞的眼光,整理了一下领结,迈着大步走出巡捕房。
法租界,金玉兰会所
下了车,站在金玉兰会所的门前,乔楚生不禁心里暗自感叹。虽说他早就知道这金玉兰会所是法租界出了名的奢靡之地,还因其只允许外籍人士进入的特殊要求,曾引来许多国内媒体的不满,批判它的文章曾经遍布上海滩大大小小的报社。可这所低调却透着处处透露着不凡的法式新古典主义的建筑却着实令他惊讶。
他乔楚生也算是上海滩的风云人物,政界商界的人平时都得敬他三分,什么样的高级会所他没去过?可这所,偏偏是个例外。金玉兰会所不论身份高低,社会影响力,只分国籍,实在是欺负到了国人头上。
乔楚生心中想着,朝着案发现场走去。
公董局董事所在的幽兰阁在会所二楼,还未上楼,乔楚生就闻到一股极臭的气味,像一堆放了很久的臭鸡蛋被倒进了下水道。
”什么味啊?” 乔楚生转向阿斗问道。
“不知道。楼上味道更大,尸体所在的房间是最臭的。” 阿斗捂着口鼻回答。
幽兰阁在二楼走廊的最尽头,上了楼,乔楚生才知道什么叫没有最臭只有更臭,他用方巾堵住鼻子,快步走过走廊。
到了尽头,只见幽兰阁两扇檀木红的大门大敞着,进门便看见一个同样颜色的椭圆形的会议桌。围坐在桌子旁的,是一位位生前有权有势,仅凭一句话就可以煽动一场腥风血雨的公董局董事们。可他们现在,却以一种极狰狞的面目,歪倒在靠背上撒手人寰了。
验尸官早已提前到达了场地,看见探长来了,便主动走上前去报告
“探长,全部尸体无明显外伤,死状惨烈,应该是生前生命系统被麻痹,抽搐后死亡,有极大的可能是中毒身亡,结果还需进一步尸检。”
中毒?在这样一个管理严格的会所,这么多名利双全的人眼皮子底下,下毒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带回去,查!” 乔楚生一声令下,还好之前杜先生和工部局点过头,他才敢放心的命人尸检这些法租界的大佬。
拉走尸体后,乔楚生掏出三土走之前送给自己的金丝放大镜,开始仔细检查尸体。三土之前说是怕他眼神不好,一个不小心就漏了线索,才从永安百货给他买了最贵的放大镜,事后三土还心疼了自己的钱包好久。
乔楚生想着,嘴角微微上扬,随后又马上转为极认真的神情,开始仔细查看案发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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