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约

　　火影办公室，薄纱一般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金发女子的身上，镀上一层浅淡的光晕，却显得愈发威严雄劲。五代火影纲手正在仔细地看着手中的忍者登记证。

　　“宇智波婷？”她的语气中有毫不掩饰的诧异，微微蹙起的眉头更是说明心中的困惑，“宇智波被灭族之后，除了佐助和鼬之外，还有生还的人吗？”

　　“不清楚，来人确实自称宇智波，而且这木叶的忍者登记证不像是假的。”子铁的回答，恭敬而谦卑，“不过这个女孩的样子我确实没有见过，她说她离开木叶多年了。”

　　纲手陷入了沉思。她曾经离开木叶二十年，中间虽然回来过几次，但是对于木叶的年轻一辈忍者并不是非常熟知，特别是在她离开之后出生的忍者。也就是说二十岁以下的，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才能或者是身世，在她回来就任火影之前她不熟悉也是理所当然。可是子铁是一直在木叶长大的，竟然也不认识，看来如果不是冒牌货就是真的少时离开木叶。

　　可是，如果那个女孩说的是真的话，就说明宇智波一族竟然还有生还者。想到这个，纲手的神色愈发凝重了起来。

　　“子铁，你去行政部的资料处把宇智波的所有资料都给我调出来，并且通知在村的所有上忍和特别上忍到我办公室来，快去！！！”纲手威严的声音，字字铿锵有力。

　　“是！”话音刚落，砰的一阵轻烟，人影消失不见。

　　不一会的功夫，火影办公室就集满了人。

　　纲手严峻的眼神扫过面前的精英忍者，“今天把你们召集来，是要确认一件事情。五年前，宇智波一族被灭门，嫌疑犯就是这一族的天才忍者宇智波鼬。惨案发生后，据暗部调查的结果和佐助的口述，除佐助以外无一生还，也就是说姓宇智波族现在仅余两人，是吗？”

　　面前的上忍和特别上忍都诧异点头，他们是在奇怪为什么火影大人会想起这宗案子。

　　一时间，整个空间陷入了寂静，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流动。旁边的静音偷偷瞥了瞥端坐着的火影，小猪豚豚也不敢哼哼了。此时，敲门声响起，随着一声威严的“进来”，子铁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之内。不，是两人。在子铁的身后还有一个人……

　　那男人一头醒目的银发，遮住大半个脸的黑色面罩，额上斜戴着的木叶护额挡住一只瞳孔，整个脸庞是只余一只月牙般的黑色右眼，配合着挺拔的身姿，使他显得更加桀骜不驯。他一只手插在裤子的口袋中，一只手放在后脑勺上懒散地抓了抓，“对不对啊对不起，今天帮佐助修行来着……”他优雅柔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

　　瞬间，气氛诡异，空气凝结！

　　纲手面色如寒，怒视着眼前的男人，他那种无畏的眼神让她很是生气，但是真的跟他耗起来，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了。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眸光寒凝的双瞳，冷静，再冷静，顺气，再顺气，消火，再消火……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行了，卡卡西，收起那让人哭笑不得的借口，我现在没有功夫跟你耍嘴皮子。”

　　卡卡西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看来纲手大人今天的心情很不错呢！

　　“报告火影大人，您要的宇智波一族的资料已经找到了。”子铁道。

　　卡卡西的思绪顿时有几秒钟的凝滞，脑中被大片空白迅速占满。他听到了什么？子铁刚才说的是……宇智波？

　　宇智波，这个姓氏说出口让他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这三个字刺激了他的神经。他的那颗本来已经虚无的心脏有撕裂般的疼痛，那根始终在抽动的线，就这样突然抽紧，抽的他浑身每个细胞每根纤维都紧张痛楚。

　　带土，他一生最好的朋友，他一生最对不起的伙伴，姓宇智波；鼬，他在暗部最好的搭档，却做出了让他永远无法原谅的事情的天才忍者，姓宇智波；佐助，他最疼爱的学生，跟他如此相像却小小年纪背负血海深仇的男孩，姓宇智波；还有，那个七年前离开他的女孩，留给了他太多无可奈何和刻骨铭心的女孩，姓宇智波。

　　宇智波啊，他这十多年的羁绊几乎都在宇智波上，现在竟然又要开始翻出宇智波的资料，这怎么能不让他心痛。他的潜意识里一直在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什么，竟然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卡卡西，你还愣在门外干什么?都已经来晚了还不快进来？还要我出去把你请进来吗？”纲手起身怒吼。

　　卡卡西回过神来，看到子铁已经把那堆积如山的资料和卷轴放到了火影的办公桌上，然后出了办公室。他马上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笑容，走了进来，关上门。

　　纲手严肃的表情扫了一眼全场，最后目光落在卡卡西身上，好像是在对他这个因为迟到而没有听见的人特别强调这次会议的内容，“没有人知道吗？再问一遍，宇智波一族除了鼬和佐助之外还有没有生还的人？”纲手停顿了一下，明显放缓了口气，“那么……宇智波婷呢？”

　　她最后一句话的话音刚落，就已经察觉到了有几个人的面部表情有了变化，是诧异，是惊奇，是不解。她低头看着手中的忍者登记证，再看着这些精英忍者的表情，看来，那个女孩说的是真的了。

　　一时间，密集的窃窃私语声扩散开来。

　　“那么，您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是什么呢？”卡卡西的声音难得的坚硬，眼底也开始翻滚着血色。

　　纲手抬头，看见一直懒散的卡卡西，此刻眼中竟然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的神情，甚至是激动的，激烈的。那眼神，着实让她震惊了一下。看来她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愁没有人汇报给她听了。“哦，宇智波婷，她回来了。”

　　卡卡西的心，轰然倒塌，溃散成碎片。空气，稀薄到快要让他窒息。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他听错了吗？是他的思念，是他的自责，是他的感情，还是他的幻觉呢？他的痛苦开始燃烧起来，他的身体开始止不住颤抖，连声音也带着颤音，“您……说什么？她……宇智波婷，回来了？”

　　“是，宇智波婷，她回来了！”纲手又重复了一遍。

　　卡卡西的心脏不规律地跳动，护额下的写轮眼猛然锥心刺骨的疼。

　　她—回—来—了！！！

　　七年，七年了，婷的失踪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他的身上，压得他不能呼吸。他不是没有努力过，他几乎踏遍了每一寸土地来寻找她，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虽然每次都是让他失望的结果，但是他依然不能放弃。他必须要找到他，带土临死前的话一直想在耳边……

　　“卡卡西……你升上忍我还没有送你礼物吧……现在，我知道该送你什么了……我的写轮眼。还有，还有……那些话……我始终没能对琳说出口……但是你是知道的吧？？以后……琳就交给你了，她和你在一起，即使在九泉之下我也安心了……还有，婷……我最爱的妹妹……也希望你代替我，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照顾她，直到她长大，直到她嫁人……卡卡西，我最庆幸的事，是在这最后一刻和你朋友……你是我最好的伙伴，以后，我也会一直陪伴着……陪伴着你，看着这个世界，还有，看着你和琳的幸福……还有，看着婷的成长，看着婷找到她的幸福……一定要答应，答应我啊……！”

　　每次想起这些，卡卡西都恨不得杀了自己。对于带土的承诺，他没有办到，他不但没有照顾好婷，反而把她弄丢了。所以他一直在寻找，一直给自己一个希望，不要放弃不能放弃，她在天堂，还是在地狱，他都要找到她。但是最终，他踏遍了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角落之后，依然毫无她的踪迹，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仿佛不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他不得不放弃。第一次，他的才华，他的能力，他的流血流泪，他的一切努力，全都变成了枉然。即使有一身的傲骨，也不得不向命运低头。直到七年过去以后，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名字几乎彻底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可是现在，她回来了。他眼前映出那张魂牵梦萦的脸庞……

　　“她在哪里？婷，她现在在哪里？”卡卡西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欢喜。

　　“你急什么？我的问题还没有人回答我呢！宇智波婷到底是死是活？我不想再翻阅这么多资料之后才知道结果，你们谁来告诉我？”纲手带着怒气。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无视她的问题，还直接过来反问她，到底是谁问谁啊？到底谁在给谁开会？

　　可是，那激动的眼神，那急切的神情，反而让纲手有点疑惑了。旗木卡卡西，这个木叶的第一技师，享誉整个忍者世界的“COPY忍者”，虽然她这二十年来没见过他几面，但是回来的这段时间，他的热情，他的冷漠，不论是真是假，她都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不曾看过他有一点点的波澜起伏。而现在这样失态的他，只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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