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虹之影

作者:江祈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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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处


      当文彦随着曲訾楠来到曲家后。曲訾楠就开始和文彦以兄弟称之。文彦知道了曲訾楠的身世,曲訾楠也知道了文彦的部分身世。对文彦而言,曲訾楠不仅是曲老太爷的老来子,更是自己的心上人。
      只怕这次回京就要请旨于父皇,别为自己安排妃子了。虽然曲訾楠对自己而言,并没有天人之姿。又作为一个男人,性别上也不占据优势。可偏偏入了他的眼。
      曲訾楠听文彦说他叫赵青彦,又见他身上穿的虽然样式简单,可从面料上看却是贡锦。思来想去便只有镇远大将军赵孟辉的赵家能穿的起贡锦。
      可……曲訾楠虽然没有科考入朝为官,却也知道赵孟辉刚婚配不久,并没有这么大的儿子啊。曲訾楠虽然心有疑虑,但看文彦这么可怜兮兮的,就不忍心赶他离开了。
      一日阳光正好,文彦站在院子里,眼前只有在树下身着白衣的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连忙拿出笔墨,讲那一树雪白的梨花和树下读书的人一并留在纸上。
      “楠兄,来指点指点我的这幅画画的如何。”
      曲訾楠闻言便从榻上起身,站在文彦身后看了看。不由得觉得好笑,画中虽然简单,内容却不单调。人物画的也十分传神。只怕是他自小便在家中学习过绘画,那种画师自是技艺高超,自己又怎么能指点一二呢?
      “彦弟,你这画技要比訾楠好上许多,何来指点一说呢?”
      文彦面颊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低着头看着画中的人怔怔地出神。曲訾楠看了看文彦,又看了一眼画作,便揉了揉文彦的头又回去看书了。
      桌前,文彦暗自低头懊恼。
      自己怎么就不懂得藏拙呢?白白的把自己能和楠兄相处的机会因为愚钝给浪费掉了。明明父皇说自己在处理事务上很是睿智眼光毒辣。现下想来,或许只是父皇在夸奖自己不让自己那么的悲伤罢了。
      虽说自己学习的多是治国之道驭臣之术,但琴棋书画也不是没有学。这下子暴露了。以后自己又该找什么借口来让楠兄指点自己呢?

      时间不知不觉的就已经由夏初到了寒冷的冬季。
      文彦在柘城停留许久,虽说父皇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且年关将至,虽说现在还没有得到父皇诏自己回京的诏书。但不得不说,怕是距离分别的时间不远了。这么想着,文彦便看着窗外的鹅毛飞雪,不由得发起了呆。
      曲訾楠刚推门进来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面前一个身着紫色束腰长衫的少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的飞雪。仿佛是什么遗落凡尘的精灵一般。
      曲訾楠内心一阵莫名的惶恐,佯作镇定得勾唇笑起来:“彦弟,这是在发什么呆呢?”
      “嗯……嗯嗯,嗯?楠兄说了什么,我没有听到。”文彦的思绪被曲訾楠的询问打断,满脸疑惑的看着曲訾楠。
      曲訾楠闻言,不由得觉得这个少年还是自己的彦弟,温和得笑笑再次开口询问到:“我问彦弟你在想什么?”
      文彦看着曲訾楠的笑容,又发起了呆,觉得心脏猛的一跳,耳朵逐渐被红霞晕染。他的楠兄怎么这么勾人?
      “咳咳……楠兄,我不过是有些想家了。这不是年关将至嘛。只是……唉~”想到京中身体暂时康健的父皇,和母后离世无人看管的幼弟。文彦低头看着自己的鞋,觉得自己装的好苦。他任性的抛弃掉政务和责任,在柘城逍遥了近乎一年,不由得心生愧疚。就连往日清亮的眸子都变得黯淡无光了。
      曲訾楠看到这一幕,便以为他的彦弟是太过感伤了。竟是不由自主的抱住了文彦,安慰的开口“既然我称你为弟弟,你就和我们一块儿过年吧。”

      只是这句承诺般的话,并没有实现。还未至新年的一个雪日,外出的曲訾楠回家后发现文彦消失了,连同所有的衣物。仅留下一张字条:
      楠兄,多谢你这些日子的收留。舅父那边知道父亲的事情,就派人来寻我了。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再见。
      望兄长保重身体。
      ——彦留

      曲訾楠只觉得自己是那么在意赵青彦,考虑他的感受,重视他的情绪。尽可能的安慰他,照顾他,保护他。可一旦寻到家人,他的这一切便什么都没了。
      后来他才明白,这份不一样的魂牵梦萦,正是世人一直渴求却又十分畏惧的一种感情。
      名为,相思。实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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