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同人>七杀

　　再次遇见那名女子，是三个月以后。
　　那个时候，白玉堂刚好去金陵处理完一点私事，兴致盎然。
　　高兴的时候作什么？
　　自然是喝酒。

　　秦淮河畔，金粉楼台，桨声灯影，胭脂水粉，浓酒笙歌。
　　河边的船舫上，白玉堂倚在窗边，望着水波粼粼，哼着小曲，捧着酒壶，自斟自饮。
　　这一身尘埃不沾的白衣，在簇拥的红男绿女莺莺燕燕之间，端的是乍眼，来得是醒目。
　　可奇怪的是，偏偏没有人去打搅。
　　就好象无形之中有道高墙，生生拦住了众人。
　　其实很简单，
　　白五爷喝酒的时候，
　　最讨厌聒噪，
　　没有人有第二个脑袋，
　　送过去给白五爷砍。

　　可说来也奇怪，
　　这世界上还真有人，
　　伸长了脖子送到白玉堂面前。
　　一位身材袅绕，丰姿冶丽的女子，扭动着腰肢走到他面前。
　　眼波流转，□□半露，暗香浮动，娇滴滴地唤一声，
　　“五-爷-！”
　　这一声入耳，叫寻常男子听去，只怕连骨头都酥了半截。
　　只可惜，白玉堂从来就不是寻常男子。
　　但见他头也不回，依旧凝神望着水面，不耐烦地说，“什么事？”
　　女子吃了个闭门羹，有些悻悻，便干脆收了媚态，回道，“有位姑娘，说是要拜见五爷。”
　　“姑娘？”白玉堂回过头，眉头皱得紧，“五爷我在金陵从未认识过任何女子，你打发她走吧。“
　　话语刚出，那名女子便似得令一般，喜上眉梢，掉头便走。
　　也难怪，堂堂白五爷，神仙一般的人儿，向来眼高于顶，庸脂俗粉皆不入眼，又怎么会跟那个满脸挂着死气的女人有瓜葛。
　　”竟然自己送上门，真个是不知廉耻。“妖娆女子半带着醋意边掺着快感的冷笑，心思来回间，腰肢却是扭得更欢。
　　白玉堂却愣住，这同样的一番话，好似，在哪里说过？
　　”莫非是她？“白玉堂自言自语。
　　”带她过来。“
　　本来满面春光的女子，笑容硬生生僵在了脸上，连那厚厚一层水粉，也簌簌地像是要落下一层。
　　”带她过来。“
　　白玉堂这一次，加重了语气。

　　三个月不见，她愈发的苍白，也愈发的瘦削。
　　黑色的布衣，在娇小的身体上，空荡荡地晃着。
　　只不过，跟上次一样，她的右手，仍旧提着一罐酒。
　　”怎么？还是送给白某的？“白玉堂嘲讽地开口。
　　她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只是微微颌首。
　　”难道还怕你了不成！“白玉堂倔脾气上来，赌气地一把抢过女子手中的酒坛。
　　拍开封泥，单手握住瓶口，然后，伸出船外，微微倾斜。
　　琼浆玉液随美人的脂粉香膏一起，汩汩落入秦淮河中。
　　白玉堂抬头，解气地笑开，昂起下巴，挑衅地说道，”无聊至极！“
　　可惜，那个”极“字到最后，也没有说出口。
　　因为，在”极“字出口之前，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白玉堂脸色突变，蛇咬一般，右手猛地缩了回来，然后，举起酒坛对口忙不迭地猛灌。
　　只可惜，千金易得，佳酿难寻。
　　仅剩的一点点，极不情愿地沿着边沿，徐徐滴到了白玉堂嘴里。
　　喉结滚动，白玉堂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正襟危坐，气收丹田，运功调理，白玉堂长吸口气。

　　”你又赢了。“女子垂下眼帘，睫毛扑闪。
　　半晌后，白玉堂张开双眼，怒气冲冲地说，“你倒是花了心思，料到有前车之鉴，这次我必定将酒倒掉，便索性将这毒药抹在了瓶口上，一触便中！”
　　“但是，你也猜到了这酒便是解药。”女子平淡的口气里，一丝失望都听不出。
　　“若不是在下反应得快，只怕此刻已经着了你的道儿，去阎王殿见阎王老儿去了！“白玉堂面有愠色，恨恨地说道。
　　”但是，解药不够，现在的你，也只剩下三分功力。“女子轻启朱唇，忽然嘴角微牵，露出个轻蔑笑容，语气却依旧是淡淡的，”原来堂堂锦毛鼠，也不过如此而已。“
　　听得这话，白玉堂只觉血气冲脑，羞辱之情难以言表，“腾”地起身，拔刀出鞘，利落地架在女子雪也似的脖颈上。
　　“为什么不动手？”女子动都未动，只是冷笑，“不敢？”
　　“你再讲一遍！”白玉堂孑然大怒，一口银牙咬得紧。
　　“你不敢。”女子一字一顿。
　　这般羞辱，白玉堂又怎能忍的住，大喝一声，手下自然暗暗加重了力道。
　　顷刻，红色的血迹顺着宝剑，慢慢泅染开来。
　　白玉堂却愣住，随即缓缓松手。
　　“你叫什么名字？”他赞赏地问。
　　“恩？”换作女子愣住，随即应道，“没有名字。”
　　“总有称呼。”白玉堂不依不饶。
　　“爹叫我小樊。”片刻间，女子又褪变成了初始低眉顺眼的模样。
　　“小樊，你且听好。”白玉堂收剑回鞘，“你这般激将，无非是要逼我出手，我便偏偏不遂你的心愿。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白某奉陪到底！”
　　说完，眼前一花，白影又不见。
　　只有八仙桌上的酒壶，提醒着众人，
　　白五爷刚刚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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