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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破摔的造作
新学期已经开始了,自从接到被劝退的消息后,鸿婧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学校里。她终于尝试到什么叫睡到天荒地老的幸福。如果不是婆婆此起彼伏的叹气声,她甚至都想和床当连体婴。
婆婆这几天索性连花店都关了,只要鸿婧的眼睛是睁着的,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强调同一件事:“你得回去上学,就算你不喜欢,好歹你也应该像普通人一样读到三年级毕业。”
“普通人读三年毕业,您孙女骨骼轻奇,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所以读一年便功德圆满。”鸿婧一如既往发挥自己装傻卖乖的本事,反正不管老太太说什么,她就是铁了心不去学校。
向来都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鸿婧被斯蓝学校劝退的消息不过一日的功夫,全城皆知,只要鸿婧出现在街上,立马成了大家教育小孩的反面教材。
“你要是不好好学习,将来也会像她一样,被斯蓝学校开除的!”
这些日子,只要鸿婧出现在大街上,大家都会指着她的脊柱叽叽喳喳。鸿婧并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每一个恶语相向的人她都记在了脑子里 ,今天去一家变出一堆虫鸟怪兽吓吓人,明天去一家整出成堆臭味熏天的粪便。
只不过三天的功夫,鸿婧的恶作剧便在乌市远近闻名了。当这个消息传进斯蓝学校的时候,除了亲自领教过的吕婷,全体师生没有一个人相信,一个连一年级课程都考不及格的蠢货,怎么可能会法术。更何况,变幻莫测的法术是二年级和三年级才会学习的课程,大家自然更不会相信了。
斯蓝学校的校长陈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笑得前仰后翻,差点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他正要开口挖苦几句,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校长办公室的文员颤颤地说:“对不起校长,这个老人家非要来找你,拦都拦不住。”
这是鸿婧的婆婆第一次出现在斯蓝学校,她不想为难费德里,也知道他那个班主任当得委屈,所以直径就走向了校长办公室。校长办公室的文员一听来者是谁,便对鸿婧的婆婆没有什么好脸色,一般接待本应有的待遇一概取消,黑着脸问了一句:“你有预约吗?”
陈辰校长原本正喝着茶,看着新闻,一如既往享受着美好的时光。见突然有人来访,便瞬间切换成如沐春风的接待笑脸,问道:“这位老人家,您找我有什么事啊?”
鸿婧的婆婆没说话,直径走进去坐在沙发上,周边站着几位老师同时倒吸一口气,其中一个人赶紧溜到校长身边,当他捂着嘴巴在校长耳朵边说出那个名字,校长的脸瞬间就变黑了。
“办理退学手续应该去教务处,而不是我这里。”陈辰压着不耐烦的心扫了一眼,发现这个老人和那个传说中的问题学生一样惹人讨厌。未请自入,一言不发,还趾高气扬。
哪怕是已经上了年岁,但婆婆的眼睛依旧极大,她怒瞪的双眼那么一转,着实把陈辰吓了一跳,她反问道:“谁说我是来退学的?”
不退学?陈辰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本想用恶语问候两句,碍于办公室里还有人,他冷哼一声就算忍了,挥手喊文书,“你带着老太太去教务处,办完退学手续再来找我。”
陈辰刻意在几个字眼上加重了声量,轰人离开的意味很明显。婆婆突然笑了,她坐在沙发上并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她甩开那些想要拉她起身的手。
“作为校长,你还记得斯蓝学校的校训吗?”
“平等、自由、开拓、创新……”陈辰一听有人问这个,嘴巴里的答案就像是本能一样,哗啦啦就从口腔里跑了出来,说完他才觉得不对,嘴巴戛然而止,目光牢牢锁在鸿婧的婆婆脸上。
婆婆见他尚能脱口而出,倒有些意外,将一年前的录取通知书扔在陈辰的桌子上。
“既然是人人平等,为什么要我的孙女退学?”
陈辰见这老太婆是成心找事,手指火星一冒,便将那份录取通知书烧成灰烬。他扶了扶眼框,挑衅道:“建校这么多年,就从没见过像她那么差劲的学生,关于她在学校的一切都将化成灰烬。”
婆婆的眼皮在抖,她握着拳的手最终还是松了下来。事到如今,她清楚硬来是无济于事的,她用片刻平复了怒火,用尽量克制的语气说道:“每一个孩子都必须在斯蓝读书,这是人人都知道的铁律。校规里更没有因为成绩不好就要被劝退的事情,所以学校可以让她留级重修。”
陈辰听到这里才明白这老太婆的目的。其实之前费德里就已经上报过这个办法,但退休后的奖金可是跟所在学校的综合评分挂钩的,陈辰当时想都没想就回绝了费德里,所以这一次他更是懒得想,冷冰冰地说:“斯蓝学校还有一条管理规定,校长有权为了学校的健康发展做选择。”
婆婆眼中的光瞬间就暗下去了,她紧咬着嘴唇似乎还在犹豫些什么。陈辰见状以为这件糟心的事情终于走到了结局。他正打算让文员将老太婆带走,却没有想到,窗户外面突然热闹起来。
鸿婧听说婆婆一个人来学校了,她虽然心情不爽,但她还是不放心。她知道老太太肯定是来求情的,她不在意结果是否会变,她只是担心这里的人会为难婆婆。
“哎呦,这不是被学校退学的鸿婧吗?怎么还好意思来学校啊!”
“就是她啊,那个一年级就三门不及格的人?”
“她来学校干什么?”
从鸿婧进入斯蓝学校的大门开始,她的四周一直都伴着这种冷嘲热讽。她先去找了费德里,发现费德里完去不知道婆婆来学校的事情,正打算转身往校长办公室走,她的面前突然又多了一条胳膊。
一年级的年级主任王琦拦住鸿婧的道路,故意放大声量,笑话道:“你家老太太怎么还好意思来求校长,你以为你留级就可以考及格了吗?我们斯蓝学校不欢迎蠢货!”
“斯蓝学校有你这样的老师,怕是也教不出什么德行良好的学生!”校长办公室的门开了,婆婆直径走过去,盯着王琦的眼神里只有藐视。
王琦环抱着胳膊暴跳如雷,在学校里他仗着有校长撑腰,平日里嚣张至极,这还是头一次被人在公众场合骂了呢。
“我可是斯蓝学校的老师,我们培养出来的学生以后是要当行者的!你那个孙女还是算了吧,别说是行者了,我看她还真像你,大概连做人都难合格!”
“混蛋!”鸿婧抬手想扇他一巴掌,可惜斯蓝学校的老师各个都不是普通人,他反手便抓住了鸿婧的胳膊,像拎垃圾袋一样将她甩到墙边。
所有人都以为鸿婧会重重摔过去,甚至预估那面墙都会一起坍塌。可谁都没有想到,悬在半空中的鸿婧手指轻轻一划,迎接她的那面墙突然变成松软的泡沫垫。她完好无损地落地,她指着王琦的脸画了两道横线。突然之间,办公室里凭空冒出无数只五颜六色的蜜蜂,黑压压的一片几乎将整个屋子全部霸占。
“去吧,让他永远闭上嘴巴!”鸿婧话音刚落,嗡嗡直响的蜜蜂群起而攻,他们都是很听指令的乖宝宝,几万只蜜蜂的蜂刺全部刺在王琦的嘴巴上。
直到屋子里响起王琦凄惨的叫声,斯蓝学校的人才反应过来要救人。他们用水、用火吹灭一批又一批的蜜蜂,可是鸿婧总有办法变出无穷尽的蜜蜂,她是铁了心要废了王琦的嘴。
鸿婧的手指起起落落,蜜蜂消失,蜜蜂再现。
“你怎么会法术?”陈辰冲过来,用一道强力的光波将整个屋子的蜜蜂都烧成灰烬,眼看他的光波就要触到鸿婧了,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挡在鸿婧的身前,陈辰的光波悉数打到他的身上,可是他却毫发无损。·
鸿婧看傻眼了,她虽然没领教过校长的实力,但她知道能在斯蓝学校任职的老师,攻击力都不是弱者。方才她之所以能攻击到王琦,只不过利用了他们惊讶的时间差。
一个考试都不合格的一年级学生,竟然会二、三年级才会教授的法术。这件事对学校老师的冲击波的确强过了总校老师的秘密到访。
“刘先生?”陈辰作为乌市斯蓝分校的校长,自然是认得刘生生,他立马笑脸相迎道·,“您怎么来了·”
所有人都注意到陈辰的用词,在整个斯蓝学校,只有对尊贵的行者才会称之为“先生”。一时之间,大家都变得恭敬起来。
“别紧张,”刘生生轻拍着陈辰的肩膀,笑言道:“我只是碰巧路过。”
碰巧路过?陈辰此时此刻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他才不信一个登记在案的行者会清闲到来这里闲逛。他总觉得有些事情超过了自己的掌控,但眼下他怎么说都要把这号大人物伺候好了。
“刘先生辛苦了,还是先到我办公室里休息一下吧。”陈辰本想与刘生生握手,可惜对方一个收手一个转身根本没注意他的动作。
所有人都看到了陈辰的尴尬,只有鸿婧一个人笑出了声。她不知道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人是谁,但他对陈辰的态度,她很满意。
“鸿婧不学无术,私自偷学高年级的课程,按照校规将她关起来,直到她交代清楚。”恼羞成怒的陈辰自然要拿鸿婧开刀。
“她没有偷学!”婆婆大喊,阻止前来抓走鸿婧的老师。
陈辰依旧迎着刘生生,见刘生生的眼睛一直盯着鸿婧,他赶紧解释道:“刘先生您不清楚,这个学生三门都不及格,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没偷学,谁信啊!您别理她,您一路辛苦了,还是先到我办公室里休息一下。”
刘生生再一次忽略掉陈辰,他转身走向鸿婧,见这些老师为了绑住一个学生,连光影囚带都用上了。光影囚带,可以控制被绑之人的手脚,除了强大的念力,没人可以从中逃脱出来。
刘生生眉头一皱,眼睛一闭一睁,捆绑在鸿婧身上的光影囚带便松了下来。抓着鸿婧的几个老师也知趣地退到一边去了。
“你的法术从哪里学的?”刘生生蹲下来,试图让自己的视线与那个孩子的视线平行。
“用不着学,”鸿婧直勾勾地看着他,声音洪亮,“我说我天生就会,你会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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