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如此乞求着，能够在你永恒的生命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起]
　　那一个不算小却也引不起众人注意的动作。
　　春华站在“上等位”看了个彻头彻尾。
　　当时，金色瞳孔的食鬼天狗大人只是愣愣地看着少年。那一瞬，空气中不断摩擦碰撞的微粒突然翻卷起来，四周的嘈杂似乎在眨眼间消失辟出了单独属于他和他主人的空间。
　　----连你也要背叛我吗？勘太郎。

　　[承]
　　在看到勘太郎做的事情时，自己心中究竟是怎样的感觉？即使作为一个活了不知有多久的妖怪，让春华回答这种问题也着实能够把他难为的睡不着觉。
　　他是自己的主人，勿庸置疑。从那个倔强的少年解开自己的封印开始，就注定了这是羁绊，只要他不愿剪断，这便是永生永世随着他死去的事实。
　　而当他带着自己在街道上一遍遍重温弹珠汽水炸馒头时，主人的身份在瞬间变的模糊。春华突然觉得有一种渴望正从某处扩散开来，如同藤蔓般错综复杂一点点地生长、蔓延，占据了那整一个名为“心”的地方----希望和他一直这样悠闲地走下去，没有危险的除妖，没有源赖光的多事。只是他----只是他。
　　那是一个时间短暂仿若弹指便消逝的生命，自己曾轻蔑地看了他道：“人类…”只以为是作为自己长久时间内的消遣，打发时间，却在不知不觉中变质，开始有了不应该拥有的想法，“那是自己的主人，”不停地告诫自己：“时间的流逝完全不同。”
　　倒在屋顶看了满眼的夜空，春华突然感觉似连平日里温和的月，都在刹那变得哀怨狰狞起来。
　　他背叛了自己。
　　和当时那个说着“临的言灵”的少女一样。他和她做了一模一样的事情。
　　记忆的洪荒从远古袭卷而来，春华闭上了眼睛只愿赶快弃了当时看到的那一个细小碎片----日光垂落，有谁张口念了不知明的咒，音调柔软温润，仿若私语。那似是约定，又似是协议----勘太郎眯了眼懒散地笑着，面对着苟延残喘作势最后一搏的酒颠童子说道：“呐，你给我以永生吧。我给你以躯体。”
　　“看得清清楚楚呢，勘太郎。”突觉有些动静，春华张口说着。然后听得旁边传来少年嘻笑的声音：“什么看得清楚？百鬼夜行吗？----春华即使是妖怪也会着凉哦。”
　　“是妖气的流动。”春华睁了眼，看到勘太郎正伏在梯子上朝自己戏谑地笑，他说：“明日一定是好天气了。”

　　[转]
　　第二日天气果然很好，连妖子在洗繁重的衣物时都能为暖洋洋的氛围所喜，幸福地露出了两只黄棕色的耳朵。
　　勘太郎依旧逃了丽子的稿，在路边摆了桌子坑蒙拐骗见人就说“小姐@&%?…”，其词藻之华丽，语气之专业，着是让人不敢相信他只是一个性格恶劣的民俗学者。
　　直到春华实在是看不下去，向他人道歉后便拎了自己的主人往家里走。
　　“春华啊，那位小姐身上真的有怨气的。”主人抱怨地指责。
　　“有委托来了。”后者如实回答，顺便拉开门把勘太郎丢了进去，不顾对方“好痛”的叫声，站在门外径直地再次把门拉上。
　　那是礼节，也是不想让那狡黠的少年看透心思。倚在外廊的春华突然感觉周糟的空气也压抑了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沉痛艰涩。
　　害怕被看透，自己心中龌龊的思想。
　　不消多时，勘太郎便打开了门扉从里面探出了头。绯瞳轻微地眯了起来，像是得了好处的猫咪，他说：“春华，陪我去除妖吧。”

　　所谓妖其实也不过是一只荧火虫。化作人类男子的身份结识了一位小姐，可惜是非如愿，当他告诉那小姐事实时，对方愣住了。“妖怪”、“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背叛我”----那是怨恨。
　　最终由父亲出面，要除了那因为愤怒被鬼乘虚而入附了身的妖。
　　“人类与妖怪，终究是无法融洽么。”春华听到自家主人低声的呢喃，想要张口却突然忘了所有的言语。
　　勘太郎其人，平日里单纯乖戾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直到八子告诉春华那些不堪的过往时，食鬼天狗才突然间明白，所谓人畜无害也不过是他的一种表面。那是经过了无数的伤心怨恨蔑视默然直到灿烂地笑着面对任何人而沉淀出的性格----他还是太过于善良。喜欢为别人着想，却把自己伤的鲜血淋漓。
　　走至那扇充斥着戾气的房间门前时，春华突然感觉有些不对。有着什么异样的东西千转百回最终被忽略消散，而同时勘太郎已经伸出手指拉开了单薄的木门----从里正冲出一道黑色的雾气直扑而来。
　　春华情急之下直接摸出了法杖挡在勘太郎前面，却突然发现的确是不对劲了。
　　----那里面的是鬼，而勘太郎的伤口却没有任何征兆。
　　他回过视线，对方正低低埋着头，看不到勘太郎任何表情。
　　记忆的碎片在黑暗之中突然间闪耀起来，提醒春华这不是说忘记便可以忘记的。太过于深刻，即使忘掉了自己也抹不去的那些影像，那少年温润地笑，悠然张口吐出“永生”二字。枉当时光线刺得人眼睛生疼却依旧不忘勘太郎一颦一笑。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停滞。
　　撕心裂肺的感觉从两个人心底膨胀，一直要把理智都撑破。
　　许久，勘太郎掂起了手中的珠子，他说：“春华，我们现在在工作喔。”

　　其实像是如此水平的鬼怪，消除它并不算是难事，或者说如果不是开始时那一段所谓的“插曲”，勘太郎一段咒文轻轻松松便可以结束----凌乱过后，春华看到了屋内那个叫声泣厉的女子，她抱着那妖留给她的衣物嚎啕大哭。正是勘太郎之前在路边截到的那位。一瞬间春华有些茫然，恍若隔世。
　　“小姐她…一直在愤怒的并不是妖怪，而是身为人类的自己。”勘太郎如是所说。“妖怪”、“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背叛我”----为什么明知两人不可以在一起，还不相我坦白，要隐埋自己的身份。人类的生命短暂的吓人，为什么还要躯就在此，你是妖啊，你的一生之中会有着无数的人，而不是在这里等着除妖师，不是为身为人类的自己所绊。
　　人类于妖怪，终究只是过客。
　　所有的牵连随着人类的死亡全数消逝。
　　最后曲终人散，一切皆过眼云烟。

　　[合]
　　“其实呢，我本来就是很自私的人啊。”勘太郎倚在桌边轻笑，月色幽幽地泄进室内，他的表情隐在黑暗之中让春华难以猜测，“所以我希望永生。和藤姬一样。”
　　所谓人类，在妖怪眼中也不过是蜉蝣一般。短短数十载转眼即逝最终成为妖记忆中一个淡薄的影子，然后渐而消失。仿若却无。
　　妖怪的时间太过于冗长。让人妒嫉让人怨恨最终只留下哀怨的叹息。
　　但勘太郎不愿。他只是想要陪着那样一个强大的妖怪。和他在一起看尽世间百态，沧海桑田。
　　而不是那厚重的名为“记忆”的相册里一、两张泛黄的照片，随风即逝，没有了任何痕迹。
　　那是最强的，受万众敬仰的众妖之首。
　　----所以我如此乞求着，能够在你永恒的生命之中，占有一席之地。
　　“那么春华，现在你要离开吗。”因为我和藤一样背叛了你。
　　名字的契约，被源多次逼迫的时候他没有放弃，无论需要把多少事情埋在心中的时候他依然没有放弃。因为那是两人唯一纠缠不清的契约，那是唯一感到安心的羁绊。
　　而现在你若选择离去，我便任君随意。
　　所以说你要怎样。

　　“如果是你的话，便无所谓。”许久，春华闷声回答。
　　“哎？”等待的时间过长，勘太郎几乎已经可以想到春华要求解开契约的情景。
　　结果惹来春华和往常一样的抱怨：“我是说，如果是你的话，随便怎么做都好了啦----像你这种笨蛋主人，为所欲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如你所说，紧紧地抓住绳子的另一端。
　　因为我，再也离不开你。
　　承接你所有的任性、胡闹。
　　以及「愿望」。

　　-END-

　　好嘛瞧瞧这才是虎头蛇尾啊虎头蛇。越写越没感觉…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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