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眸

　　云晴无力地坐在林旁小河边，有些迷茫地低头望着水中月亮的倒影，风吹得河面泛起阵阵涟漪，夜色越来越深，自已该怎么办？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缓缓向她靠近，原来那个人还在跟着她，看来是冲她来的，这时云晴从水里的倒影中可以一清二杨地看到一人手中正拿着一根绳子慢慢地走向她。云晴轻抚着怀中的小猴，突然身体向前倾去，轻喝一声：“小晴，去”。
　　“吱、吱、吱……”小晴从云晴的肩膀上跳起，抓向那人的脸，那人躲闪不及，被小晴抓个满脸花，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路上从小酒肆尾随云晴的人，此时脸皮用一块黑布遮着，只露出一双三角眼来。
　　“畜生！”那人扔了绳子，从腰间拔出一把刀向小晴砍去，小晴灵活地躲闪着，又跳上他的肩，迅速抓向他的头，一络头发被扯了下来。
　　云晴望着那那人恨恨地转身离开的背影，这人与山上的人不是一伙的，因为这人的武功太差劲儿了。
　　“小晴回来吧！”云晴想问但终没有问出口，他们为什么总是想要她的命？前些日子，在山上的时候，有人指名道姓要杀她，正思索间，那人又返了回来，只是与先前不同的是，他的身边又多了几个蒙面的黑衣人。
　　“这回看你这小畜生还能往哪里跑？”那个已被抓花脸的人叫道，天色越发的暗淡，云晴也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你们为什么杀我？杀人总该有个理由吧？”云晴眨着眼睛不解地问道，倒没有多少害怕，因为从刚才那人身手看，她在确信她能逃跑。
　　黑衣人面面相觑，问那个被小晴抓伤的人说：“你要杀他？”
　　“没……没有……我只想用绳子将他勒晕带回去，交给主子。”
　　“我们不杀你，我家主子要见你，你不反抗，我们就不会难你。”其中一个蒙面人说道。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我也不认识你家主子！”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上！”一人叫道，显然没有什么耐心。
　　云晴后退一步，手按在腰音，正欲抽出软剑，耳边却传来一个好听悦耳的声音:“这位小兄弟犯了什么事？”
　　一个带面纱的红衣女子站在不远处，月光下的影子显得格外地颀长，墨发随风飘起，一袭红衣在夜幕下那样的耀眼，妖冶。
　　“不关你事！”其中一人上前一步，狠狠地说道。
　　“碰上了，就关我的事！”红衣女子说的不紧不慢，声音有些嗲，仿佛在撒娇一样，眼睛却一直盯着云晴看，从眉眼，到鼻子，到嘴巴，仔细打量着。
　　云晴自然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脸转向了黑衣人。
　　一名黑衣人见红衣女子手里什么也没有，道：“公事。”
　　红衣女子看也没看，冷笑一声：“公事？为何个个蒙着面？。”
　　“你不也蒙着面吗？”
　　“我没说我干公事！”红衣女子呵呵地笑道。
　　“刀剑无眼，别怪我没提醒你！”
　　红衣女子淡淡一笑：“一起上吧，免得动两次手！”一名黑衣人见她手里什么也没有，看那走路的样子，一扭三晃倒有几分风尘女子的味道，怎么看都不像是武功高手，笑道：“小娘子，今晚来给我暖床吧！”
　　话虽这么说着，却没有一个黑衣人先敢动手，一面笑着，一面戒备地看着。
　　“呸，你，给老娘提鞋都不配！”红衣女子甩了一下手中的帕子，依然笑靥盈盈，语气却较之前厉了几分！
　　那黑衣汉子显然被激怒了，提刀缓缓过来，口里骂着娘！
　　云晴站在那里有，望着红衣女子眉开眼笑的样子，心里笃定这些黑衣人不是红衣姐姐的对手。
　　可就在这时，红衣姐姐喊了起来：“你再不出来，我可要喊了，花……”
　　花字还没有喊完，一袭白衣男子缓缓从河边的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走了过来，显然，他应该早就在这里了，只是当时云晴没有在意。
　　白衣男子是先于云晴坐在河边大树下，静静地看着河水东流，等候花娘与小倩一起回柳城的，难得有这样静谧的时光独处，却不想遇到了一伙强抢民女的人。
　　本不想出手，这世间不公平的事儿多了去，自己只不过一介布衣而已。不料花娘正好赶来，怎奈花娘太过多事儿，按理来说，花娘平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白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花满楼，他看向那几名蒙面黑衣人，一双桃花眼染上了几许冷冷的笑意：“几个大男人这样伤害一个小兄弟不太好吧！”。
　　说话间，嗒嗒嗒嗒，一阵马蹄声混和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是那样的突兀，城里的人们早已进入梦乡，梦里的人不知今夜城外发生的事。
　　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一个车夫甩着长鞭一跃而起奔跑过来。
　　一名黑衣男子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了一下，只那车夫手恭敬地对着花满楼道：“公子，我家主子有请，这几个人交给小的，免得脏了公子的手！”人未到鞭已到，甩到了一名黑衣男子身上。
　　三名蒙面人向后看了看，有几辆马车停在不远处，另一辆车的车夫坐在那里，笑着看向他们，他们不再犹豫，他们知道自己的能耐有多大，可能都不及眼前的这个车夫，其中一人道：“我们走！”
　　花满楼连看也没看云晴一眼，独自随着手执长鞭的车夫离开，走向马车，花娘看着她，眼神有些呆愣，直到云晴走向到眼前，低着道了声“谢谢！”
　　花娘看着眼前姑娘虽说长得黑了些，但还是想带回府中！
　　“走了！”前面的花满楼清冷的声音传来，他心里有些不明白，花娘这是怎么啦？今天怎么这么多管闲事。
　　花娘回过神来，有些犹豫地说道：“小姑娘，天黑了，外面不大太平，还是赶紧回家吧！”说完，红衣女子扭动着腰肢很不情愿地跟上了花满楼及车夫的步伐。
　　“我……等等我，姐……姐姐，大叔！”云晴有些焦急地喊道，心中拿定了主意，奔向他们。
　　坐在车里的花娘一怔，这声音也太难听了，但还是看了一眼花满楼，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叔啊！”说完哈哈地笑了起来。
　　花满楼一双桃花似笑非笑缓缓道：“好笑吗？她叫的是车夫！”
　　手执长鞭的车夫，见云晴追来，不由得将马车停下，有些不高兴地道：“你好好看看，我有那么老吗？”
　　云晴抱着小晴跑到车夫面前，弱弱地道：“不老不老，那我叫你什么？”
　　“叫大哥好了！”车夫道。
　　“大哥，你们好人做到底吧！我的银子被偷了，我想去楚平城，可我没有银子了，我会洗衣，会做饭，会端茶倒水！”云晴有些焦急地望着眼前的车夫。
　　好像这些事情一般姑娘都会做吧，花娘笑了，车夫也笑道：“小姑娘，这，我可做不了主。”
　　小姑娘？花满楼倒上没想到他是个姑娘，这声音也太难听了，跟一个男子似的。
　　“姐……姐”云晴对叫姐还是有些不习惯，对着车内的人又急道：“我……还会劈柴，生火，还……还很有力气，，我……我也能打坏人。”
　　由于着急，几句话说下来，让听的人更有些怀疑她有些口吃民，坐在车里的花满楼嘴角不由得抽动一下，花娘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刚刚遇到坏人还是他们打跑的，可笑，又有些坏坏地道：“可我们都是大男人，你……你就不怕我们是坏人。”
　　“不，不，姐……不是大男人，再说了如果你们是坏人，刚刚就不会救了我，我知道，但我……我，男子汉有力量，我……我能做很多活的，不会白吃白喝的！”云晴可怜巴巴地望着车里的人，隔着帘子，她什么也看不见，眼泪在眼框中打着旋儿，心里却道‘男子汉流血不流泪’，硬是没有掉出来，又沙哑着声音道：“真的！我……我有力气。”
　　花娘看着那脸，那又清澈的双眸，又道：“我们要去柳城，恐怕也得走两天的路，今晚可能要在林中住宿，林中可能会有些蛇虫猛兽，你不怕？”
　　“不怕。”云晴眸光坚定，猛摇着头，那一刻，花娘看向花满楼，道：“主子，……”在外人面前，花娘还是叫花满楼为主子的。
　　车内清冷的低声传入云晴的耳中：“你不是已经做主了吗？”
　　“就知道你面冷心热！”花娘低声嘀咕一句，掀起车帘，看着云晴道：“你去坐后面的那辆车吧！”
　　云晴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谢谢！姐……姐姐！”
　　“不用谢谢我，要谢就谢他吧！”用眼睛瞥了一下花满楼。
　　“谢谢主子！”云晴真心真意地对着车里的白衣人鞠了一个躬，花满楼嘴角不自主地几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她的主子，自己都不知道，依然闭着眼睛并未理睬她，虽说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依然能感受到她的诚恳。
　　花娘有心收回花府，但还是有些奇怪地问道：“虽我们答应带你一段路程，可没有收下你的意思！”
　　“我知道！”云晴点了点头，确切自己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叫他主子？”
　　“你不是叫他主子吗？他的名字不叫主子吗？”云晴认真地问道，眸中疑惑不已。
　　“噗嗤”花娘连带车夫都笑了，同时另一辆车里也传来了一阵娇娇的笑声，仿佛看见了一个傻子。
　　花娘笑着解释道：“我可以叫主子，因为我是他的人！但你不是，你就称他为……公子吧！”
　　云晴点了点头。
　　“去坐另一辆车吧！”花娘今天好似心情不错，说话很有耐心。
　　云晴向后一辆车走去，车夫是个年纪大一点的男人，看着她一身脏兮兮的衣裳也未嫌弃，还有花花的脸，仿佛看见了自家的孩子，只觉得可怜伸出了手，温和地说道：“上来吧！”
　　云晴很自然地将手递给了他，上了车，掀开车帘，怔在那里，里面坐着两位姑娘，两位漂亮干净的姑娘，两位姑娘同时皱着眉，一脸嫌弃地样子，一位姑娘道：“你怎么这么脏！”另一位姑娘虽说皱着眉，但语气轻柔：“既然公子让她坐这辆车，就让她进来坐吧！”
　　“公子那么爱干净的人，怎么会同意收下一个这么脏兮兮的人，声音也难听，跟个男人似的。”
　　“我……”云情本想解释，她原本的声音不是这个样子，下山时，吃了师傅给她的一颗药丸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嘶哑的样子，再说了，真要她与两位姑娘坐在一起，还真有些不习惯，云晴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的确很脏，也感觉到了自己与两位姑娘格格不入，感觉到了她们不太喜欢自己，于是道：“我还是坐车外吧！”遂放下车帘，一屁股很自然地坐在了车夫旁边，当然也是尽量远离车夫，尴尬地笑了笑：“衣服有点儿脏”。
　　车夫倒不介意她的脏，只觉身边小姑娘陪着，像个孩子一样，不错，最起码比车里的那位娇里娇气的姑娘好得多。
　　“坐好了，小姑娘，驾！”车夫一声大喊，手中的马鞭响亮地一甩，四匹马拉着车跑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个人去楚平城？”车夫心里好奇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身着男装在城外瞎晃荡，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
　　“我叫……叫……云晴，去楚平城找母亲！”云晴神色有些暗然，昨天看到师傅留给她的那封信，又说她姓萧叫云晴！原来自己不姓云。
　　“哦，姓云，嗯，这姓倒也常见，没有人陪着你一起去吗？”
　　“武安哥哥不知去了哪里？我找不不到他们，只好自己走了！”
　　“哦！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公子，我……我不知道！”云晴低下头，没有人告诉她的母亲叫什么名字，她也从来没问过，只是一心一意练功，练好了就会有人来接她回家见母亲。
　　“你还有什么亲人？”车夫平静地又问道，两眼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我……我不知道！”云晴实话实说，可在车夫看来就是不诚实，又问：“你刚才不是说有哥哥吗？”
　　“哦，除了他，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云晴看向车夫，认真地答道，再说武安哥哥是武谷叔叔的儿子，不是自己的亲哥哥，但也没有辩解。。
　　“你师傅叫什么名字？”
　　“叫师傅！”空旷的林中，云晴的嘶哑声音虽说不大，却一样传入了几个会武的人耳朵里。
　　“噗嗤”一声笑从车内传来，随后听到蚊子似的声音：“小姐，你说公子今天是不是捡到了一个傻子？”
　　“不许瞎说！”小倩轻声道，嘴角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前面车辆中的花娘听到后，无所顾忌地“哈哈哈”大笑起来，道：“有意思!”想到了云晴刚才叫公子为主子，又再次笑了起来。
　　云晴有着小小的难过，是师傅不让自己对别人说他的名字的，又听道前辆车红衣女子低声笑道：“主子，你今天可捡了一个宝。”说完又笑了起来。
　　“云姑娘，你叫我花成大叔好了，我可不是什么公子！”坐在云晴身旁的车夫道，一会云晴叫他什么公子的话，他还真不习惯。
　　“嗯，大叔叫我云晴就好！”云晴点了点头，自己过了十几年自已为是的男子汉的生活，一朝变成姑娘，真不习惯别人叫她姑娘，转过头看向一边的风景。
　　此时的她虽说已经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但心里上依然没有转变过来，前十五年都把自己当成男子，想想真可笑，可事实就摆在那里，看来只有见到母亲才能知道为什么都要急瞒她的性别。
　　车夫花成心里大概明白了，心道是不是因为她有点傻，心里有些疑惑，问：“那些人为什么抓你？”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们！”
　　两车离得较近，云晴说话声虽说不大，但夜深人静，她与车夫的对话，两辆车中的人都能听得到。
　　花娘不以为然，低声自言：“一看那些人就不像好人，说不定是青楼的人来拐骗小姑娘的。”
　　花成眉头皱了皱，看向云晴，没有从她的眼中看到害怕，只有迷茫和淡淡的忧伤，只道她不知青楼是什么地方。不过眼前的小姑娘细看真的挺清秀，也许她的家人不要她了，心下疼惜：“一个小姑娘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罢，脱下身上的披风扔给云晴，又道：“夜晚风大，披上吧！”
　　“谢谢花成大叔！我……我不冷”云晴确实不冷，看着瘦小，但常年在云山，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夜晚，穿着这样的单薄的衣裳。
　　“还挺倔强”花成道：“要是困了就靠在车门上睡一会儿。”
　　“嗯！”云晴感觉心里一阵温暖，这个大叔真好。不由自主地又想起师傅，想起武安哥哥，天赐哥哥！心里一阵难过，头转向一旁，悄悄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泪，心中又暗暗告诉自己，男子汉不许哭！
　　云晴温柔地抚着小晴的毛发，看向远方，山峦连绵不绝，重重叠叠，飘渺的云影影绰绰，若隐若现，与云山相比，少了几分险峻，多了秀美，各种林木交错成行，葱葱茏茏，即使是夜晚，也能感觉到绿意满山坡，隐隐传来山中溪水奔跑的声音。
　　花成清楚地感觉到小姑娘的忧伤，大概是想家人了，索性讲起故事来：“你可知道这山叫什么山？”
　　云晴摇了摇头，只是轻声道：“这山很美。”
　　车内有人掀天车窗，小声抱怨道：“漆黑一片，哪来的！”
　　“小喜！”小倩轻声喝斥道，目光看向车外，漆黑一片，
　　所有听到云晴话的人只道她是心中所想，或者顺口所说。
　　花成娴熟地驾着马车，心道小姑娘心里美，看山也美，道：“这山叫水清山，因为这里山清水秀。但它还有个名字，叫俏人笑。
　　因为这山中有时传出一个俊俏男子的笑声，声音从林中深处传来的。”
　　林子静得只有花成的声音，似乎大家都在等着他继续讲下去，却听云晴好奇地问道：“大叔，有人见过那男子吗？”
　　花成笑了，小姑娘就是小姑娘，这么容易被一个故事吸引，慢悠悠地说道，像是述说一个古老的传说：“没有！那男子的笑声极具诱惑力，凡是听见男子笑声的人大半会寻着声音去寻找，找到后，就会被那男子吃掉，再也回不来了。听说呀，那男子专喜欢吃年轻貌美的女子，吃后就会就高兴，一高兴就会笑，那些不见女子的家人每年都会来这里，喊姑娘的名字，希望能够唤回那些失踪的魂魄，所以这座山也被人们称为望女山。”
　　“你说的是真的假的？”车内的小喜有些害怕地问道。
　　“主子，有这个故事吗？我怎么不知道。”花娘问道。
　　花满楼掀开车帘，望向远处，嵯峨黛绿的群山，与天空缥缈的几缕云构成了一幅美丽的水墨画，隐隐约约能听到山溪水的声音。
　　自己不知走了这条路多少回，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观赏过，要不是云晴的那一句“这山很秀美！”要不是那个叫花成的车夫讲了一个这么样的故事，也许他不会多看这景色一眼。
　　花成见云晴没有说话，又想逗逗她，又道：“像你们这样年轻貌美的姑娘可要注意了，一会儿听见笑声，千万要堵住耳朵，否则就危险了。”
　　“有公子在，我们不怕？”小喜不由得有些担心地说道，仿佛是在为自己壮胆。
　　恰在这时，一阵男子的笑声传来，小喜赶紧捂住了耳朵，嘴里着急地叫道：“小姐，快赌住耳朵。”
　　小倩瞪了一眼小喜，道：“那是花娘的声音！”
　　花成有些好奇云晴的反应，她听到笑声，只是有些不解地抬眸看向前辆车，一只小手依然轻抚着怀中的小猴。
　　刚才的那几声笑正是花娘发出来的，小喜问道：“小姐，你说她是不是真傻！”
　　车内的人没有回答。
　　此时只听到云晴不解地问道：“大叔，既然没有人见过那男子，大叔怎么知道那男子长得俊俏？”
　　“好像也不傻！”小喜自言自语地道，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这……”花成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最后含糊地说，“我也是听人说的。”
　　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寂静的林子中只有马儿嗒嗒嗒嗒地奔跑声，还有车轮碾压林间干枯树叶的声音，云晴靠在车门上，两只眼皮开始打架，她努力不让自己睡着。
　　花满楼不经意回了下头，却看见云晴的头突然栽到一侧，靠在了花成的肩膀上，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眼神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不屑，太过随意了，不过这与他没有关系，到了柳城就让花娘给她一些钱，世界间太多的不平事了，人各有命，一双桃花眼一如既往似笑非笑，只是那双眸子清冷许多。
　　而车内小喜惊喜地低声道：“小姐，你看公子正在瞧我们！”
　　小倩稍微将头探出车外，什么也没有见到，也没说话。
　　夜色更浓，寂静得只见马啼的声音。
　　花满楼去柳城做什么？一路上他们又会遇到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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