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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密林之中,一位紫衣少侠迎风肃立。他神色冷峻。浑身散发着凛凛不可犯的气息。
少侠闭上眼睛,侧耳感应脚步声的方向。忽然,他睁开锐利的双眼。倏地腾身而起,直向着范诚等人追去。
少侠轻功卓越,飘然穿梭在树林之间。忽然,一条长鞭仿佛游蛇,猛地缠上他的脚腕。
少侠不敢抗衡,旋身落地。他瞧了一眼白衣女子,小声道:“他接了你的竹镖……”
女子一记眼刀,少侠不敢言声,怯怯低下了头。见女子转身离去,他急忙跟上女子的脚步。
女子忽然发问:“青衫派,你听过没有?”
少侠暗暗一惊:“未曾听过。”
“真的?他们武功还不错。我闯荡江湖这么久,竟然不知道。必须赶在他们之前铲除淫贼!”
少侠劝道:“既然有人铲除淫贼,不如我们赶快回去。教主快出关了……”
“你私下飞鸽传书,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你叫那两个老家伙来,我也不会回去的。淫贼罪大恶极,必须死在我的手上!”
少侠斜掠女子一眼,心知她一为铲除淫贼,二是要和那人斗气。他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男子,竟然叫她心动。
见面比预想来的更早。
“小二,两屉包子。”
清一色黑衣,便知是“青衫派”无疑。
目光在范诚和江天羽之间游移,瞧见江天羽颈项的伤痕。
是他!
那轻浅的鞭印,存心手下留情。
少侠忽然心里一滞,眼神不自觉愈加狠戾。
江天羽感受到灼人的目光。抬眼一瞥,蓦地愣住。
那背影似曾相识,总觉得在哪见过。
“师兄,你再这样,小心我告诉大师姐。”师妹见江天羽盯着人家姑娘的背影,挪不开眼。不免心里有气。
范诚不禁失笑:“林师妹,你三师兄的品性你还不知道?”
他说着,回过头,一眼看见坐在角落的女子。那女子背影娉婷,惹人侧目。
正要细细打量,蓦地对上少侠凶狠的眼神。
范诚心下一惊,那眼神分明充满杀机。
林珊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近在咫尺,嘟囔道:“以前知道,现在不知道。昨天还和那个妖女眉来眼去。都有婚约的人了,还拈花惹草。”
范诚正要岔开话题。忽然听见隔壁桌窃窃私语。
“哎,你们听说了吗?昨晚城南又有一个姑娘惨遭毒手。”
“听说了,是李府的千金。小姑娘正值豆蔻,真是作孽啊。”
师兄妹三人面面相觑,皆沉默不语。江天羽尤其自责。
林珊看出江天羽的心事,宽慰道:“师兄,错不在你。都怪那妖女。若不是妖女多事,你早就杀了淫贼,为民除害了。”
“都怪我,与那位姑娘无关。她也是为了铲除淫贼,才仗义出手。”
“你还替她说话!”林珊被彻底激怒了,“她在林子里下毒,想置我们于死地。”
角落里,女子眉毛一挑,看向紫衣少侠。少侠心虚,低头不语。
“还仗义,分明就是卑鄙!”林珊捏紧了拳头,狠声道:“别叫她落到我手里。”
少侠暗暗捻动竹镖,正要射出的瞬间,被女子一把按下。女子锐利的目光扫向他。少侠黯然垂头。他略微侧目,冷冷地看了一眼江天羽。
江天羽和范诚同时感受到杀机。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立即起身,带着师妹匆匆离开饭庄。
“哎呀,你们俩干什么啊?”林珊挣脱师兄,不满地埋怨:“我还没吃饱呢。”
“铲除淫贼要紧。师妹,咱们分头行动。若亥时还是没有淫贼的消息,就到客栈会合。”范诚再三叮嘱:“万事小心。如遇危险,即刻发响箭。”
师兄妹三人兵分三路,追查淫贼的下落。
林珊格外着急。她盼着尽早了结此事,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整整一天,毫无进展。夜色渐浓,林珊愈发焦躁。
“救命——”
叫声划破长空。
林珊为之一振。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几个起落,来到“淫贼”面前。一剑抵住他的颈侧。
“淫贼”酒醒了大半。连忙跪地求饶:“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哼,你作恶多端。去阴曹地府求饶吧。”
手起,剑未落。就听见身后传来讥笑声:“你们青衫派就是这么为民除害的?抓不住淫贼,就滥杀无辜抵数吗?”
声音听着耳熟,转过身来,可不就是昨日那女子。
林珊怒从心头起:“妖女,拿命来。”
白衣女子抽出鞭子,两人缠斗在一起。
正难解难分之际,江天羽飞到两人中间。左右一挡一格,强势将两人分开。
林珊跺足道:“师兄!”
“她说的没错,此人确实不是淫贼。”
“何以见得?”林珊一把揪住男子头发,迫使他抬头,“你仔细瞧瞧,刚才那姑娘分明在喊‘救命’!”
江天羽缓缓道:“李家千金和之前的受害者一样,都是先被迷药迷晕的。就因为那位女子高声呼救,可见并非是淫贼所为。”
林珊不想失了面子,还想狡辩。
白衣女子补充道:“所有受害女子都被一剑封喉。可见淫贼擅使长剑。而这个人一看就是个酒囊饭袋,根本不会武功。”
男子虽然被骂,心里却十分受用。他站起身,轻轻握住女子手臂:“姑娘说得极是,在下的确不会武功。姑娘真乃在世女诸葛。”
话音未落,姑娘冲着男子直直挥下一鞭。
男子吓傻了一般,连躲都忘了。
眼看鞭子就要落在男子身上,江天羽纵身跃起,一把抓住鞭子。
姑娘随即发射竹镖,又被江天羽挥剑挡开。
林珊讥讽道:“刚才还说我滥杀无辜。”
“他现在不无辜!”白衣女子抽出笛子,兜头向男子挥去。
江天羽一把握住姑娘的手腕,回身大吼:“还不快走!”
男子脸上早没了血色,连滚带爬逃远了。
林珊不满地长咳一声。
江天羽这才惊觉自己依然握着姑娘的皓腕。他连忙松手,向白衣女子抱拳施礼:“那人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还请姑娘高抬贵手。”
“我本来也没想要他死,只想要他一只手臂。既然你把他放走了,那你只能代他受过。”语毕,一鞭子袭来,直劈向江天羽手臂。
江天羽用剑鞘抵挡,只守不攻。好像怕伤了她似的。
“妖女,我师兄早有婚约。”林珊也不知自己缘何脱口而出,许是看他们打得太过缠绵。
江天羽无心恋战,拽住鞭子,用力一扯。白衣女子不备,飞扑进江天羽怀里。
江天羽连忙退后半步:“在下无意冒犯。”
白衣女子狠甩了他一巴掌,旋即飞身离去。
林珊忙奔上前:“疼不疼?这妖女,下这么重的手。他日有机会,我定会千百倍讨回来!”她顿了顿,装作不经意道,“整天戴着面纱,定是容貌丑陋,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江天羽恍若未闻。仿佛被打傻了似的,呆立在原地。
忽然,他觉察远处有异动。叫了一声“淫贼”,便飞身朝南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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