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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童子
九门之中若说最为审时度势,脑瓜子最为灵活的,必要数位居最末的解家当家,人称解九爷的解灵珑。
不待张大佛爷开口请,得知大佛爷在二爷的戏园子里吃了瘪的解九于次日一早登门造访,顺带蹭了一顿佛爷家的豪华早餐。
“此番矿山之行,我是势在必行,只是···请二爷出山···”张启山皱眉,以二爷夫人现下病恹恹的样子,那必是不可行的,但若是没有二爷相助,此行,必定是危险至极。
“二爷重情,眼下夫人的状况,请二爷出山无疑是死局。”解灵珑何等聪慧,自能晓得这位爷到底想说甚:“曾听闻佛爷南下为二爷夫人寻得名医化千道,只不知,有哪里用得着解九的?”
“别说,还真有。”张启山一听这话,笑的更欢了:“你向来门路广,替我寻寻那鹿活草。”
“神草鹿活?长沙城附近怕难有,恐得往上海走一遭。”解灵珑咋舌:“我也仅在神仙眼处见过一株,奈何是枯的。”
“九爷说的不会是神仙眼书案上那琉璃瓶子吧?”张启山似乎有些印象,那琉璃瓶子在满屋珍品孤品中亦能称之为珍贵,而红鲤却用它装了一株枯败的干草。
“便是那神草了。”解灵珑笑道:“佛爷您也省得,我能坐稳解家当家的位置,少不了当年神仙眼那一枪提携,故而老九我素日里头伺候得较之其他兄弟姐妹要更勤快些的。”
提起当年九爷出任解家家主一事,张启山点头,当年解家家主定了两位候选人,一是排行老三的解灵蕴,一为而今的九爷解灵珑。
当年解家家主暴病离世,尚未定下最终继任者,原本热闹的就如同戏园子的解家老小们自觉分成势均力敌的两派,要拥立各自的候选人【登基】。
彼时,张大佛爷才执掌九门堪堪过了一年,根基不稳且资历浅,加之长沙布防官这一职大小琐事林林总总的,却也是分身乏术。
齐家八爷被请来,掐指一算,直言老七灵珑才是他日解家之主,险些被支持老三的叔伯婶母乱棍打出。
九爷同八爷的交情,也是打那时候起的。
九门之中,家主继任若有二人或以上,势均力敌各不相让的,有一赌命之法,看祖宗保佑谁多些。
那时,白着脸的解家三伯公将一把左轮拍在桌子上,里头唯有一颗子弹,一共六发,哥俩一人开一枪,依据抽签,由老七先手。
正在老三冷嘲热讽些什么怂了,如此没胆量怎配当我解家儿郎时,随着门口处传来一声枪响,老三一脸不可置信的倒下了,众人望向那处,祠堂门前站着一个身着胭脂红对襟裙褂的女子,她手上那黑洞洞的枪口正往外冒着烟儿。
那人,九门中人再熟悉不过——神仙眼。
有了神仙眼的担保,解灵珑继任家主可谓是理所应当,他也半分没有辜负神仙眼的援手,不过两月,便将当初支持老三的一干人等不着痕迹的清理的干干净净。
而那日站在神仙眼身旁身着藏蓝色长袍的,不正是那见哥俩要动火时猫着身子钻出人群的齐八爷么?
解灵珑会做人,遑论承了这同出下三门的铁嘴神算的人情,一来二往的,两家关系也就近了,若非晓得这八爷家弯弯绕绕的规矩,他还真想跟这老哥哥结个亲家。
“说来,神仙眼也只比二爷小了五岁,而今也有二十五了吧?”张启山依稀记得,那年寻得化千道,二爷硬是拉着自己在红府祠堂拜了把子,他记得,二爷今年正巧就在这而立之年,而那昔日的红二小姐,似乎是要比着兄长小那么五六岁的。
“神仙眼翻年才二十四呢~倒是比着佛爷正巧小了十岁整。”解九呵呵一笑,金丝眼镜框后精光一闪,似是得出个什么不得了的结论来。
“她做事不留后路,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她都习惯性一口气堵死了。”张启山好笑般摇头道:“也得亏了她是神仙眼,否则,二爷怕是保不住她的。”
从大佛爷府上出来,拐了个弯去了对了亲家的老哥哥狗五爷府上的解九还是没能憋住心里那不得了的想法,拽着狗五爷在狗屋里头说了个大概。
“啥玩意儿?”果不其然,狗五爷惊得差点儿连他最宝贝的【三寸丁】也给摔咯:“你吃饱了撑的你!敢编排佛爷和神仙眼,上赶着陪你祖宗打马吊去呐?”
“我也就搁这儿跟您那么一说,再说了,神仙眼那儿是一派光风霁月,倒有些像是佛爷自个儿冒了点儿苗头。”解九眼疾手快,连忙捂了老哥哥下一句怒骂【扯淡】的嘴。
“那可不好办,佛爷不是那种守规矩的,一旦认清自己想要个啥,嘛规矩都是个屁,说放就放了的!”狗五爷想来也是清楚这位大佛爷性子的,登时皱紧了眉头:“可那偏偏是神仙眼啊!说句不中听的,神仙眼是咱九门的娘!你听说过跟自个老娘看对眼的?这不乱来嘛!”
“我也就这么一说,你也别当真,兴许也就是我一时间想岔了呢!”解九挠挠头,这话是他自己作死起的,一时间却也不省得如何收场了:“再说了,神仙眼当年不是喝了忘川水的么?”
“忘川水洗却一切执念,神仙眼连二爷都忘了,哪儿还能想起来佛爷救过她呢?”狗五爷一听【忘川水】,倒也实打实的定了心:“从前红二姑娘为着二爷这阿兄,可是连命都豁出去的,而今瞧得她待二爷,还不如你呢!”
“但愿是我胡思乱想吧”“本来就是你混!回头给神仙眼磕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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