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她绯闻缠身

　　能让制片和导演商议的事情，一定和剧组有关。而看两人的脸色，又绝非好事。姚沁不禁忖思：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别是投资出问题，不然她真是有苦无处说了。
　　都是人精，整个剧组话语权最大的俩人脸上神情都不好看，大家自然也不敢高声说话，生怕触了霉头。先前化妆间和乐融融的气氛渐渐安静下来，每个人都提着一口气，不敢多嘴一句，更别提闲聊玩笑了。
　　姚沁已经拍完定妆，换好自己的衣服，正坐在镜子前准备卸妆了.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后剧组就将举办开机发布会，正式开工了。只是眼下的“不出意外”似乎已经不成立了。
　　化妆师会知道吗？应该也不知情，看制片人的神情，明显是突发事件，而且化妆间气氛和谐也侧面说明了这一点。正当姚沁考虑该向谁打听才能知道时，手机屏幕亮起了一条推送消息。
　　“惊爆！当红小生虞文俊在美被指控性/侵”
　　好了，这下不用费心思去打听了。
　　虞文俊正是三天后即将开拍的《从天而降的你》的男一号，饰演施浩。
　　还不如投资出问题呢……至少是能死个明明白白的。如果是投资问题，至少项目的走向是十分明确的：找到投资，项目就顺利进行；找不到投资，直接腰斩or停工。
　　但像这种主要角色临时变更的情况，一得和投资商商议变更人选，再来得面试或者试装确定演员，最后还得商量档期。在空档期的演员还好说，没有其他商业合同约束的话可以最大程度服从剧组的安排。如果是本身有戏在拍，又或者有合同约束，那就啰嗦了。
　　通常选择是：一、等主演的档期；二、轧戏。
　　平心而论，这两种选择都是下策。
　　选择等档期的，除非投资商财大气粗，等来的演员咖位够大人气够高，不愁拍完片子之后卖不出去。不然光是剧组停工时的花销，就够喝一壶的。
　　轧戏，也是下策。先不说来回奔波所花的时间，一旦拍的剧情复杂了，需要上特效妆的，至少得4、5点就得开始化妆。演员没有充足的休息时间，怎么保证成片的质量？频繁NG，同样会让制片成本直线上升。
　　姚沁在这一刻终于觉得事情大条了。
　　虞文俊的人气高吗？目前看来是的，肉眼可见是一名处在上升期的未来新星，不过现在得打个问号了。制片方不可能启用一名有劣迹的演员。而作为违约方，虞文俊搞不好还得赔掉一大笔钱。只怕他参演的还未播出的成片，制片方都要想办法给处理掉。
　　姚沁踱步到停车场，坐进车里，再次把推送的信息点开。刚刚在化妆间不好细看，现在才好仔细浏览。报道称虞文俊在美一酒吧涉嫌对一女子性/侵，现已被逮捕，不日将被审判，律师称将会对虞文俊进行无罪辩护。
　　将车慢慢驶出停车场，姚沁思考着：男主定不了……开机时间难定……投资商在观望状态……前景不明……
　　将车停到路边，姚沁给应宏声去了一个电话，请他晚上吃饭，应宏声叹了口气，答应了。
　　眼看时间快6点了，姚沁挂了电话便定了一间餐厅的包厢，便过去先坐着等人来。左右无事可做，姚沁便拿出剧本来看，边看边等。
　　不多时，应宏声便苦着一张脸进来了。
　　姚沁站起来问了声好，待应宏声坐下后，姚沁便给他倒了杯茶，和他寒暄起来：“导演辛苦了，先来喝杯茶。”
　　包厢里的服务员看人到了，便体贴地走出去关上门，准备上菜。
　　房间里安静了那么一会，应宏声苦笑道：“唉，小姚啊，你为什么约我我是知道的，多余的我也不好说，不过我们这个剧，确实不太平顺。”
　　这等于是承认了应宏声知道了虞文俊的事情，并且一时间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
　　姚沁微笑道：“我也就是请您吃个饭，您要是心情不好，我们随便聊两句也就行了。”
　　应宏声苦笑道：“还吃什么饭，再这么下去我就得吃排头了。”
　　姚沁忙道：“哎，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吉人自有天相，开机这事必定是顺顺利利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吉利话谁不爱听，应宏声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姚沁道：“不是我说吉利话，而是导演您确实有这个运道在。之前您为什么找上我，不也是别人不演了才轮到我嘛？这说不定呀，您撑过去，更适合的人他就自己冒出来了。”
　　这话说得应宏深心下大慰，谈性也高涨了起来，呵呵笑道：“那哪能一样呢？你的进程我可是一直在跟的，别人一说不演了，我立马就找你了。这个男主角我可是没有备选的，他一出事，搞不好投资商还要撤资。这才是问题关键。”
　　果然……
　　姚沁问道：“他们的投资比例是多少？”
　　这种事情也不算什么机密，应宏深告诉她：“20%。”
　　还好，不算多。何况他们这部片子本来就是现代都市类型的爱情片。布景和道具都算不上复杂，加上跑了唯一一个算是知名的主演，那么演职人员的成本也就随之降下来了。
　　姚沁试探道：“那您……想过减掉预算吗？”
　　应宏深苦笑道：“怎么没想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们都不愿朝着那个方向去走。关键问题还是没人肯演，时间又这么紧张，上哪去找合适的人选。”
　　其实真想找人也不会找不到，按照应宏深的名气，只要把选角要求发出去，有的是人来面试，别的不说，三大院校表本专业毕业的人还是能淘到的。
　　但是姚沁深知应宏深的尿性，素人出身的他嫌弃演技太过油腻，在读学生又他们嫌弃没有经验，腕儿大的嫌成本高，腕儿小了嫌没名气。
　　总之，符合他的要求是：科班出身，有过演戏经验，不能是毫无名气的新人，报价还得低。
　　这是基本要求了，对这部戏来说，还得加上：立马有档期，形象符合人设。
　　姚沁都替应宏深抹了把汗。
　　“实在不行还是减预算吧，好赖总是得先拍出来才知道。”姚沁劝说道。
　　要是这片子黄了，姚沁还能拿什么来和应宏深做资源置换？好不容易才看到的希望，姚沁不想轻易放弃。
　　“唉，关键还是找不到人。制片已经给选角工作室发要求了，我也就求老天爷厚爱了，找到一个还能用的就行，我也不求他能有多少灵气，演技够用就成。实在没有，要是拍不成这片子，小姚啊，那事你就记着，什么时候再找你，也是一样的，我说的话还是作数的。”
　　姚沁的心一沉。谁知道应宏深的“下次”得排到猴年马月去？
　　她面上却不显：“瞧您说的，这才哪儿到哪儿呀？您放宽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您要是同意的话，我也试着帮您联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好赖我也是拍过戏的，剧本也看过，心里大概也有个数。当然，最后还是得您拍板的。”
　　应宏深非常满意姚沁这么识相：“哈哈，那，就托你的福了。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别拖着，带过来看看行不行，我也好给投资商一个交代。”
　　姚沁微笑道：“还不知道呢，我也得回去问问，有消息了一定立马和您说。”随后敬了口茶。
　　两人宾主尽欢。
　　而姚沁之所以敢夸下海口，正是因为她恰好知道有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
　　展轶，也就是之前姚沁拍摄的电视剧的男主角，也是她的前男友。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准备去度假的，离他下部戏的开机时间还有至少2个月，时间上来说完全充足。而展轶的形象气质也足够撑得起男主角的设定，科班出身，有足够的实际拍摄经验，要价也不算太高，至少在合理范围内。也就是不算太有名气这点，达不到应宏深的要求，不过时间这么仓促的情况下，应宏深不会太过于纠结。
　　虞文俊出事后，带资进组的事情泡汤不说，开不了机，剩下的投资商不会愿意看着钱白白耗在选角上，有这个时间，有的是更多更好项目等着你去投资。哪怕送进银行放着还有利息呢，凭什么留在你这里耗着呢？
　　只要展轶能答应出演，姚沁估摸着应宏深十有八九会同意。
　　姚沁开车回家之后，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总算鼓起勇气给展轶打电话了。
　　漫长而煎熬的“嘟嘟”声过去，略有停歇后，接着传来了一声慢腾腾的“干嘛？”
　　姚沁深吸一口气，问道：“你还没去度假对不对？”
　　电话里的声音疑惑道：“还没，怎么了？”
　　姚沁单刀直入道：“虞文俊的事你听说了吧？现在应宏深找不到人来演，你愿不愿意来救个场？”
　　展轶疑惑道：“你什么时候和应宏深搅和到一起去了？他那种扣扣索索的人，不把你扒掉一层皮，不会放手的。我不想演，你最好也别去了。”
　　姚沁叹了口气。道：“我已经签了合同了。”
　　展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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