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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隐从公司回到家里,换上拖鞋后,去冰箱拿了瓶饮料坐到沙发上。
他把剧本摊开,看到属于男四的戏份。
《追光者》是文学改编,叙述背景就是抗战时期。
还是学生时的钟隐也看过这本书。
对于这本书的评价,钟隐觉得就是真实。
那股浮现在文字上的艰辛和绝望,使每一个读者都感同身受。
对于那段屈辱的历史,相信国民都有所了解。
所以这种渗到骨子里的悲哀被作者生生搬到了文字中。
但作者是感性的。
你能在文字中体会到它隐藏的希望。
像书名《追光者》。
剧本中的男四是书中的边以秋,这可不是个什么好人,但他坏的很有原则。
边以秋的身份是土匪,占据一方,享受着庆远镇供奉的同时也护卫着这座小镇。
边以秋是个有远见的人,知道战火迟早有一天会烧到庆远镇,于是他将镇中几家为富不仁的地主给抢了,得来的钱全部拿去换了枪.杆子。
钟隐在看这本书的时候,其实偏爱边以秋。
跟主角原为期比起来,边以秋或许聪明不足,光环也不够强大,但是他说到做到,从出现到死去的那一刻,他这一生都没有辜负过任何一个相信他的人。
这点不是谁都可以做到。
钟隐放下饮料,拿起剧本,靠着沙发,一页一页地翻着。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他翻页的声音。
看完剧本,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钟隐把剧本放在一旁,掐了掐眉心。
虽然是男四的角色,但胜在戏份重,也可以说边以秋是后半部分的精髓人物。
钟隐一时半会也没想透安亚怎么会认为他适合这个角色,但饰演边以秋这号人物,钟隐还是有点兴奋的。
有想法就要去挑战,这是钟隐的励志之言。
他也不知道安亚什么时候叫他去试戏,又是半路出家,跟吃这行饭的演员比起来,他没有基础,就得多下功夫,他带着任务而来,决不能第一次就被刷下来,尤其是不能毁了喜欢的绝色,所以接下来几天,钟隐在家里出了揣摩剧本,就是在看一些战争片。
直到三天后,安亚一个电话打进来。
对方直截了当道:“到公司来。”
那时不过是早上九点,刚洗完澡出来的钟隐就接到这个电话。
钟隐也没有多问:“我在家,过去要三十分钟,你稍等。”
安亚听完就把电话挂了。
钟隐用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换上衣服,拿起不过三天就被他翻皱的剧本出门。
安亚不会无缘无故打电话过来,今天这回必然就是试戏了。
钟隐之所以把时间告诉她,是不想她没有个准备。
要知道等人是大家都很反感的事。
钟隐说三十分钟就是三十分钟,一秒都没有超。
可能是因为有剧组在的原因,前两天过来没怎么见到的演员今天都露了个脸。
一通看下来,钟隐觉得自己已经搞不懂美这个含义了。
钟隐正想敲门,安亚就出来了。
安亚看见他,上下扫了眼,没说什么:“跟我来。”
听语气看表情,是对钟隐的识相满意的。
钟隐跟在她后面。
活像个护花使者。
试戏的地方就在公司,只不过是在下一层楼。
进了试戏间,在众多工作人员中,钟隐看到两张熟面孔。
一个是没腰骨似的坐在椅子上的游知北,一个是跟某位男中年说话的南唐。
游知北也看到了他,趁着没人注意时,悄悄地冲他眨了眨眼。
而安亚径直走过去的行为也让钟隐意识到跟南唐说话的男人的身份。
要么是制片,要么是两位导演。
钟隐很乖,安亚没有表露出让他跟着的意思,他就独自站在一旁。
几乎是刚站定,他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下。
钟隐掏出来,果不其然,屏幕出现游知北的WX名。
一棵小草:“你是不是走后门了?安亚居然收了你。”
有座大山:“我进来三天才知道,你这一哥的身份也不过如此。”
一棵小草:“你也就狂这三天,到剧组我虐不死你。”
钟隐就回了他两个字:“求虐。”
他以一座大山的重量表示自己从不怂。
发完这句,钟隐就收回了手机,因为他一直留意着安亚的方向,所以安亚冲他抬起手他也完整接收到。
钟隐走过去,安亚就介绍道:“来认识认识,这位是南唐,这位是追光者的导演,张导。”
钟隐乖巧喊人:“南哥,张导。”
导演挑人也看眼缘,这一步骤钟隐过关了。
倒是南唐,听到这声“南哥”,小心肝又颤了颤。
张导笑眯眯地对安亚道:“又用新人?”
安亚笑道:“总得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张导你说是吧?”
张导道:“你安排的人我信得过,这是试哪位?”
安亚道:“边以秋。”
张导对南唐道:“跟你有对手戏。”
跟边以秋有对手戏的男一男二男三都在,不过看这阵势,南唐的角色应该是男一。
南唐清冷的眼神扫过钟隐,对张导道:“还是得先过张导的法眼。”
张导被南唐这句话取乐了,哈哈大笑。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又说上了。
安亚趁机对钟隐科普:“追光者这部剧星娱乐是大股东,除了南唐,游知北也客串了,只要你表现不是太差,张导都会让你过。”
钟隐小声说:“我并没有被你这句话安慰到。”
安亚一笑,露出小虎牙:“我看好你哟年轻人。”
无时不刻都在维护自己场子的钟隐道:“谢谢,请你记着你是我最坚硬的后盾。”
坚硬的·小美人·后盾·安亚:“呵呵。”
追光者的男一和男三都已经内定,因为男一是南唐,而男三是另一位当红小生,至于男二,安亚说是别家公司的一哥。
追光者本身就是大IP,操刀者又是圈内数一数二的人物,单独拎一个出去都是得过奖的人,不怪演员争破头颅。
说起来,这部剧唯一的一个新人,居然就是钟隐。
不过钟·大山·隐无所畏惧。
想要边以秋这个角色的人不少,钟隐留意了一下,除了他还有六位。
试戏的过程中,他们都在试戏间外边等。
排列顺序钟隐是最后一位。
当然,这其中并没有压轴一说。
只是前五位出来时神情都不对,估计是没过。
而排在钟隐前一位的演员到安亚喊他进去试戏时都没有出来。
试戏间清了场,也就几位工作人员还有南唐和游知北,那位艺人也在台下。
钟隐一进去就受到万众瞩目。
换做别人或许会不适应,但是被关注是艺人最先修的课程,钟隐虽然不是正儿八经从学校出来的,可他稳得住。
他走上舞台,面对着裁判席的导演、制片和男一等人,从容地做了个介绍。
其实一个男四,根本用不着导演制片亲自坐镇,但是他东家出钱多,这面子不得不给。
张导翻了翻剧本,随意地指了一段:“你来试试边以秋知道冯春死讯的这一幕。”
“是。”
冯春这个人在追光者一书中着墨不多,却是边以秋极为重要的人。
他似师似父,养育边以秋长大,教会边以秋怎么在这个乱世中生存。
冯春虽然是个土匪,却是十分正义的人,他因为维护□□而遭到霓虹国的杀害,到头来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而钟隐要诠释的就是边以秋看到冯春头颅的那一幕。
那时候,山河破碎,人间成了炼狱,到处都是血,都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这股腥风已经吹到了庆远镇。
而冯春就是付出的第一个代价。
大家都看着钟隐。
却见钟隐不慌不忙,他先是把自己原本整齐的发型拨乱,然后把其中一只袖子撸起,这才开始他的表演。
众人一开始并不知道钟隐为什么要这么做。
唯有南唐和游知北还有导演的眼神亮了。
接着,钟隐整个人的气势就变了。
如果前一瞬他是冷静且淡定,那么这一刻的钟隐是悲伤愤怒。
钟隐的身体定住,视线望着某一处,顷刻间,他的眼眶红了,双手紧紧攥住,整个人的情绪处在崩溃边缘...
这一段戏其实没什么挑战性,但是极其考验饰演者对人物的揣摩。
显然,钟隐做到了。
导演最先拍响双掌。
掌声就像一个中断键,钟隐收放自如,从角色里出来,然后朝着他们鞠躬。
张导问道:“你为什么没有哭出来?”
要知道死的人可是边以秋最重要的人,边以秋可以拿自己的命换。
钟隐道:“边以秋小时候和寨里的兄弟打架输了,找冯春哭鼻子,被冯春骂说‘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我不想再从你眼里看见’,所以边以秋绝对不会在冯春面前落泪。”
而且这一段在剧本中也有。
张导道:“你看过原著?”
钟隐点点头:“我是沈先生的书迷。”
“不错不错。”张导连说两个不错,可见他对钟隐的满意。
制片笑道:“就他了?”
张导道:“前几位的眼泪太不值钱,说掉就掉,把边以秋的魅力都哭没了。”
南唐道:“有灵性,可经验不足,还得磨磨。”
能得影帝这一句话,钟隐是真的乐。
他忙对南唐露出大白牙。
南唐莫名其妙收到他的笑脸,迷迷糊糊之际也觉得兴奋。
毕竟他喜欢对方的声音。
定下角色后,就是商量开机事宜。
本来这不关钟隐的事,但他后台硬,又获得张导和制片的青睐,就有了旁听资格。
去会议室的路上,游知北偷偷挪到钟隐身边,小声跟他咬耳朵:“你们钟家的人天生是戏精吗?”
钟隐看着前边张导...身边的南唐,也小声道:“前辈可得小心宝座。”
游知北道:“你真的很飘。”
钟隐耸耸肩。
对于开会内容钟隐没有发言的权利,他坐在靠门口的位置,撑着脑袋看南唐和张导他们商量,连游知北偶尔都会插几句。
钟隐听得想睡。
在他想打呵欠的时候,手机震了震。
钟隐掏出来,看到于重的名字。
他看了眼正讨论到兴头上的几位大佬,悄悄摸出了会议室。
他以为无人发觉,却不知一举一动都被南唐看在眼里。
钟隐接通电话。
那边于重的声音传来:“钟哥,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钟隐问:“有什么好事?”
于重兴奋道:“我拿到旭达的offer了。”
在B市生存,就不可能不知道旭达集团,毕竟是每年都被国.媒报道的百年企业。
旭达名下产业涉及众多,最开始由船运发家,后边赶上改.革潮流,吃了房地产的红利后又投身科研,如今体系之大已是闻名国内外,尤其是去年在芯片问题上取得重大突破,于重能拿到旭达的offer,可见其能力。
钟隐笑道:“那这饭你得请,地方可要选好,一般的我不去。”
于重一口应承:“钟哥你要来啊。”
钟隐又笑了声:“行了,有空给你电话。”
“好。”
钟隐挂了电话,推开门。
没什么声音,可是里边的大佬说完了,所以还是引起了注意。
钟隐被抓包,没有丝毫尴尬。
他坐回原位,怎么看怎么淡定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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