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V&HP双水仙]McF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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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ldemort不清楚自己究竟睡了两个小时还是两天两夜，但他从睡梦中醒来时，天际已然泛起了苍白的鱼肚色。马尔福庄园的主卧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般，银青的布置正合自己口味。起身时脊背的伤口仍旧让他感到撕裂般的痛楚，但比起先前无疑是好了许多。他自嘲般地感谢着另一个自己的善意，一边随手从衣橱里召唤出了一件黑色长袍，接着他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没有眨眼睛。一阵思想斗争之后，他还是自暴自弃地召唤了对方的贴身衣物。
　　算了，都是同一个人。他轻哼一口气，走进了盥洗室。
　　镜子看着来人一张满是黑魔法气息的蛇脸，安静地仿佛是一面普通的麻瓜镜子。光滑的镜面上带着几乎要具象化的湿气凝在Voldemort狰狞的脸上，蜡化的肌肤带着或新或旧的伤痕，青紫色的血管细密地分布在伤痕周围。他的血管扔在节律性地收缩、舒张，他的血液正在其中缓慢而又坚定地流淌着，从心室到心房，从主动脉到毛细血管，再经由主静脉到心房，最后在心室间完成着雷打不动的循环往复，隔膜开合间的每一次泵动都清晰地告召着他生命体征的存在。
　　他还活着。
　　不管怎么样，这都不算太坏。
　　改变容貌不需要花太多精力，或许是心情好，Voldemort看着自己二十来岁时还未明显蜡化的容貌，甚至都忽略了镜面的惊呼。或许是他的确不再年轻，或许是他早已不再在意，承自Tom Riddle SR.的那张过分英俊的容貌并没有让他感到以往那样的不适。他名义上的父亲不过是个早已被历史的洪流冲得连渣都不剩的愚蠢麻瓜，而他早已名垂青史。
　　这张脸不属于Tom Riddle SR.，也不属于饥馑年代那个脆弱幼小对魔法界知之尚浅的Tom Riddle JR.。这张脸属于他，只属于他——
　　会再次立足顶端的他。

　　他隔着好远就看到了庄园大厅里的熙熙攘攘，黑压压一片穿着食死徒长袍、带着银制面具的人鸦雀无声地站在那儿，他甚至感觉自己都能听那些人紧张的吞咽声。坐在目光中心的必然是伏地魔，Voldemort把自己埋在回廊的阴影处，他没浪费什么时间在感慨自己曾经的辉煌这件事上，不一会儿他就转身向马尔福庄园深处走去。
　　这并不是个常有人造访的地方，所幸家养小精灵足够勤劳，才让Voldemort推开这个坐落于庄园地底深处的房间的时候不至于被灰尘呛到。
　　马尔福历史不算悠久，人丁也始终不像布莱克们那般兴旺，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足够重视自己的血脉，几乎所有子嗣的画像都被保存在这儿。
　　不速之客的到来显然引起了画像们好奇的阵阵私语，早已习惯成为焦点的Voldemort眼皮都没抬，径直走向他的目标。
　　他眼前的那个最新的画像里，三十出头的金发男人睁大了灰色的眼睛，但他很快就找回了自己的风度，不疾不徐地深鞠了一躬。
　　“我以为您不喜欢这张脸。”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如是说。
　　“我确实不喜欢。”Voldemort深邃的眼瞳里闪烁着猩红的色彩，“你死后我好像还没来看过你。”这不是问句，他不知道他现今为何突然来这儿，但可以肯定的是，过去五六十年内他从未萌发过看望故友的念头，他很确信伏地魔也如此。
　　阿布拉克萨斯抿了抿嘴。
　　“你不是他。”
　　“不，我就是。”Voldemort恼怒地皱着眉，他不知道画像也可以这么敏锐。
　　“抱歉，虽然知道您肯定不会想听，但是我不得不说，我的主人，您看上去就像刚进霍格沃兹的样子。”
　　磅礴的魔力夹杂着不经遏制的怒火顷刻间充斥了整个房间，其余画像像是被施了禁音咒一般没了声响，而怒火中心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却只是再度鞠了一躬，有些暗淡的目光仍旧盯着他。
　　“我不知道你哪来这种错觉，还是说当画像当久了你的脑子也跟着一起锈掉了吗？”
　　“您正经历着失意，我的主人。”
　　“你方才说我不是他，现在却又称呼我为主人。”他暴躁地转移了话题。
　　“我的主人正意气风发，君临天下。”金发男子笑了笑，“但你们是同一个人，您的魔力波动和神态我再熟悉不过了－而且除了沃尔普及斯们和邓布利多，谁还会记得您年轻时候的样子呢。”
　　Voldemort没有接话，他只是用着那双泛着诡异猩红的黑瞳看着眼前的画像。他仍旧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发奇想来这儿，难道短短半年死里逃生的经历激起了他厌恶已久的情感？一阵恶寒涌上心头，令人作呕。
　　他没再说话，转身便往来时的路走。

　　他没想到一关上门就能看到伏地魔。
　　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庞总是让人感觉怪异，他饶有兴趣地看着伏地魔，就像盯着一面镜子。这就像是幼时给自己创造玩伴的游戏一样，只不过那时的他从未料想有朝一日镜子里的自己也会开口说话。
　　“我不明白你来这儿的目的。”伏地魔的声音夹杂了自己也说不清原因的愠怒。
　　“黑暗君主可以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Voldemort高傲地微昂着头，年轻的躯体不比经由黑魔法改造过后的身体高大，但这不影响他坚守他的傲慢，即使对方是他自己。
　　“我会对外宣称你是食死徒的一员。”伏地魔明智地跳过了这个话题，转身就往回走，Voldemort默不作声地跟在他后面。他以为久居上位的自己会有些不适，但站在前头的也是他本人，这点足够黑暗君主分点耐心压制住他自己的情绪。
　　这时他才发现，距离他上次费心——哪怕只有一丁点——去隐藏自己的情绪都已经是二十多年前还在阿尔巴尼亚时的事了。籍着Potter的血重塑身体后的他已经习惯了恣意妄为，直到现在。
　　一路上的食死徒们卑躬屈膝地向他——站在前面的他自己——问好，但Voldemort也没有忽略谦恭表皮下那些好奇的打量，他的指尖摩挲着袍子内的紫衫木魔杖，脑子里暴躁地模拟着视线的来源忽然暴毙的模样。遗憾的是，他的理智始终在叮嘱自己，他好歹得卖自己一个面子。
　　他们又回到了最初相遇的那间密室，大部分战斗的痕迹已经被抹去，但石台上仍旧保留着数道黑魔法残留的裂痕。
　　“你的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仿佛是察觉到了自己凝视着那几道阴暗魔法残留的目光，伏地魔恼怒地开口。他还是没法相信那个光明方的小羔羊居然能毫无顾忌地用黑魔法。
　　Voldemort喷出了不屑的鼻息，直接从虚无中拉出了主卧里的沙发椅坐了上去。伏地魔也如法炮制地为自己提供了个舒服的谈话环境。
　　两根骨灰色的魔杖轻点在一起，发出了兴奋的蜂鸣声。他们飞速地交换了誓言，然后Voldemort清了清嗓子首先开口：
　　“十年前我攻进霍格沃兹杀了Albus Dumbledore，此后Harry Potter就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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