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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服是头等难事
九歌心中一惊,只当她本是认识自己的,故意一问,却听灵依道:“冥府是何等地方,岂是一个无名小卒可以随意来往的?”
灵依道,后半句话却没说出。
你这样的清雅出尘,岂是世间的庸物可比的。
九歌仍低着头,音色清冷:“小人乃山中一修仙术士,因贪进伤了心脉,于天地徘徊时,入了冥府,却不愿就此而去。故而挣扎逃出,扰了花君清净。”
灵依信了十分,便道:“既如此,便留在本君身边,勤加修炼,不得躲懒。”
“小人不敢打扰花君。”九歌道。
“怎的,你瞧不起本君?”灵依声音更冷,平静的河畔似起了狂风,吹得众花摇曳。
九歌之前封了灵力,后又受了伤,一时难以恢复,本也无力逃出冥府。如今有这一去处,自是求之不得,便虔诚道:“小人不胜感激。”
灵依心中气方平:“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名唤云君。”
“云君......”灵依在口中反复念了几次,忽而便一笑:“自此,你便是本君的徒弟,无需以小人自称。凡花到处,皆是你我所属,若有谁敢擅闯,打出去便是。旁的地方,你爱去便去。谁敢拦你,与你不自在,尽与师父说。”
“是。”九歌道,半晌未听见动静,抬头一看,灵依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一簇簇艳红,似在好奇地打量这位格格不入的仙子。
九歌在花海中走了许久,却始终不见尽头。
河水潺潺,似在耳旁,举目望去,却不见踪影。
唯有漫无边际的红。
九歌低下头,裙裳的血已经干涸,带了些许黑,远不及这些花的艳。
彼岸花,饮血而生,却艳于血。
“给。”细长白嫩的手指,涂着红色的丹蔻。衬得红越红,白越白,“衣裳脏了,便换了吧。”
灵依拿着从白无常那抢来的衣裳,略微有些不自在。
九歌换过,这衣袍对她而言,略大了些。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
灵依看了,也不甚满意,这衣裳死气太重,配不上她。
“且先穿着,哪日我带你上了人界,再买新的。”灵依道。
九歌拾起了自己换下来的裙裳:“不必麻烦,洗干净就能穿了。”
灵依点点头,大手一挥:“去洗吧。”
九歌沉默半晌,只站在那,直到灵依疑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才开口道:“我不会。”
“啊?”
“平时,都是师父给我洗的。”九歌道,差些将师父说成了徒弟。
“呃.......那,就交给我吧。”灵依伸出手,九歌望着她,虽有些不放心,还是递了过去。
“去吧,为师会给你洗干净的。”灵依挥着手。
九歌望了一眼周围,问:“去哪?”
“你才受了伤,去歇息吧。”
“去哪休息?”
“啊?”不是随地一躺就能休息了吗?
“没屋宇也就罢了,连床榻也没有么?”九歌问。
“没有。”灵依心虚地摇了摇头。
“连石床也没有?”
“连石子都没有......”
九歌不在言语,灵依却觉得更加心虚,道:“四处都干净得很——修道之人,四大皆空,不因执迷于身外之物。”
“是。”九歌道,席地而坐,闭眼养神。
灵依心中没趣,转身而去。到了花海边缘,正遇见几个经过的冥兵,便唤住了他们:“告诉冥君,给我建座府邸。”
说完,飘然而去,也不顾冥兵们面面相觑。
她现在,有别的事要苦恼——衣裳怎么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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