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探案集

作者:混吃混喝的二丫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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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仕女图 上


      真不该招惹这个人的,宋雨桓坐在凉亭里默默的想着。
      自从蒋令诚来到汝阳县城后宋雨桓的头疼病就日益严重,原本以为用舍妹已死你两无缘的理由打发他就能相安无事,可谁知没到三天他竟然又上门指着宋玉环的灵位执意要娶她,还闹得满城人尽皆知,都道新任的知县是个痴情种子。宋雨桓当然是百般不愿,万般相劝,可蒋令诚像是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要办冥婚,如此这般折腾的宋雨桓死了的心都有。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要从根本着手,于是托人婉转的跟蒋令诚道,想要娶宋玉环可以,但是一定要入赘宋家,并且此生不再娶任何女子为妻。宋雨桓这么做当然也是有些把握,他派人调查到这位新任的知县乃家中独子,父母虽早逝,但族中叔伯长辈都在必然不会同意他如此荒谬的提议。可谁知族中长辈不答应但是蒋令诚却一口答应,还请了他老师礼部尚书张大人做证婚人。那张大人原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很有威望,早年与夫人的结合也是历经坎坷最是看不得有情人不得眷属的人。看着如此痴情的学生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并将此事在无意中透露给了当今皇帝,皇帝听后很是感叹,直道蒋令诚是天下罕有的痴情人,于是下旨追封了宋玉环为六品安人并赐婚蒋令诚。
      宋雨桓接到圣旨的时候两眼一黑,见蒋令诚一副新郎打扮抱着灵位一脸欣喜的站在他面前顿时怒由心生,碍于面子又不得发作,于是只得忍下来。之后的婚礼事宜行礼喜宴,宋雨桓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蒋令诚已经住进宋府,成了他的妹夫,并且把宋府当成了他的地盘。

      “头疼”,宋雨桓按了按太阳穴叹了口气,一个小团子跌跌撞撞的扑向他的大腿,奶声奶气的叫了声:“阿爹,抱抱。”
      宋雨桓抱起小团子亲昵了一会道:“怎么这么快就会来了?木偶戏好看吗?”
      小团子含着泪拍拍心口邹起眉头道:“怕,怕。”
      宋雨桓疑惑:“怕?”
      跟在小团子后面的奶娘忙解释:“小少爷第一次看木偶戏,怕是被里面的白骨精给惊着了。”
      宋雨桓道:“你们看的是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奶娘道:“是啊,小少爷第一次看,看到里面好看的姑娘老妇人老伯伯被孙悟空打死的时候就想哭了,后面又看到白骨精出场被吓了一吓惊到了,哭着要回来。”
      宋雨桓笑道:“这样啊,”他抱着手里团子安慰到:“你看啊鑫儿,白骨精是坏人对不对,吓着鑫儿了对不对,后面啊孙悟空就会出来把白骨精打倒了。”
      小团子点点头,可随机又摇摇头,道:“孙悟空也是坏人。”
      宋雨桓疑惑道:“为什么呀?”
      小团子道:“因为他把给唐僧送吃的漂亮姐姐给打死了。”
      宋雨桓闻言哭笑不得,蒋令诚此时走过来道:“原来我们鑫儿喜欢漂亮姐姐呀。”
      “姑父”,小团子见蒋令诚伸手就想要扑上去抱,宋雨桓却见势一把将小团子塞到奶娘手里道:“今天玩的累了,先把小少爷抱回去休息吧。”
      小团子只能趴在奶娘肩上可怜兮兮的望着蒋令诚,蒋令诚双手伸在半空无奈只能向团子挥挥手道:“姑父一会去找你玩。
      蒋令诚望着一脸不悦的宋雨桓,自从他进宋府后宋雨桓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自己的鲁莽行事当然是主要原因。其次不知何时起,县城突然传出宋家小姐不知检点未婚就跟诸多年轻的读书男子厮混在一起并赞助他们上京赶考以期成为状元夫人,县令大人不过是其中之一的传言。本来就反对他入赘的宋雨桓听到后气愤非常,想要让蒋令诚找出谣言源头治罪。可蒋令诚却是一笑置之,道:“只是谣言罢了,过一阵子就风一样散了,难道还要把那些嚼舌根的人的嘴都缝起来么。”至此宋雨桓愈发不待见他。
      蒋令诚道:“你长时间坐在这里会着凉的,我让下人给你拿条毯子来。”
      宋雨桓淡淡道:“多谢蒋大人,我很快就回去了。”
      蒋令诚觉得有些自讨没趣,刚想离开,忽的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对宋雨桓道:“陈举人已经带着她的夫人出游回来,之前你答应我的事我想我们近期去拜访一下。”
      蒋令诚所说的事是找陈举人画张亡妻画像,于书画他并不善于此道,之前也曾请画师画过,只是无论找了多少画师都达不到他的要求。听闻县城中有一陈举人以画仕女图闻名,为人低调平日只喜结交谈得来的名士,但凡有豪客一掷千金来求画的他一律不接。蒋令诚多次上门拜访才求得对方应允,只是陈举人说他未见过尊夫人的容貌,讲述出来的未必是最恰当的,若是有人有人能与尊夫人有几分相似带来相见参考一番最好不过。蒋令诚第一想到的就是宋雨桓,亲生兄妹于容貌上就有七八分相似,自然是最好的人选。回来同宋雨桓商量,起先他不肯,软磨硬泡一番后才得同意,可谁知此时陈举人又带着夫人出游只得将此事暂时搁置。
      “好,你约好时间我跟你走一趟。”宋雨桓回答道,然后再也不看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到里屋,只留蒋令诚一人留在花园。

      三日后,蒋令诚带着宋雨桓来到陈府。
      陈府位于城东,是座三进院的宅子。下人引两人走过前两进,印入眼帘的是个亭台楼阁假山林立错落有致的庭院。亭中有一美人手执团扇半遮面,眉目间柔情似水,莞尔一笑让人有种如沐春风之感。陈举人正对着那美人手里握画笔,不一会儿一个执扇仕女图就跃然纸上。放下笔才见在一旁看了好一会的蒋令诚和宋雨桓忙赔笑道:“抱歉抱歉,我一作画就忘我,让蒋大人和宋员外久候真是抱歉。”
      蒋令诚笑道:“无妨无妨,看陈举人你画美人也是一件乐事。不知这位是?”
      陈举人引荐道:“是我妻子江氏。”
      那女子上前向蒋令诚和宋雨桓行礼,此时宋雨桓才看清她的容貌,柳叶弯眉杏眼红唇,处处流露着一副可人的模样,只是她的眼神透露出一股坚毅。
      蒋令诚失言道:“好美,出水芙蓉,沉鱼落雁都不足以形容尊夫人。”
      陈举人听闻笑道:“多谢蒋大人谬赞,我们进画室里面详谈吧。”
      众人进入画室,一幅幅卷轴悬挂于室内,大多是以陈夫人为原型的仕女图,只是在中间显眼处一张贵妃晓妆图中的女子不似于陈夫人,图中女子风姿绰约亦娇亦嗔与楚楚可人的陈夫人各有千秋。
      陈举人问道:“不知蒋大人对画有何要求,想要画如何的尊夫人?”
      蒋令诚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老实说,我对我家娘子印象最深的还是月夜在牡丹花下的情景,那时她一袭白衣,只是随便挽了个发髻,淡雅出尘,宛如天人般的忽然就出现在我面前。所以我想求一副我家娘子在牡丹园的图。”
      宋雨桓看看他,表面平静内心却是抱怨道:你到底说的是人还是鬼。
      蒋令诚将宋雨桓推到陈举人面前继续道:“容貌方面可以参考我家大舅子,他们是亲兄妹,足有八九分相似。”
      陈举人有些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道:“好、好。”
      陈夫人此时端着茶点走进来,道:“蒋大人,宋员外不如先用些茶点再慢慢说。”
      一壶清茶两个团子,一黄一白,黄色是裹了豆粉的豆沙团子,白色的却是看不清。蒋令诚一口咬下去诧异道:“竟是两种馅的?”
      陈夫人解释道:“这种叫双酿团,用芝麻和红豆各半为馅,是我家乡的一种小吃,蒋大人长期在北方居住不知道也不奇怪。”
      蒋令诚细细品着道:“糯米混着粳米黏而不沾,豆沙和芝麻可以分开吃也可以混着吃,果然是别有一番滋味。”
      陈举人道:“蒋大人若是喜欢,我让拙荆多做些一会走时带回去。”
      蒋令诚道:“那怎么好意思呢,我们有求而来却又吃又拿的。”
      陈夫人道:“都是现成的材料很方便,我先下去准备了。蒋大人,宋员外慢用。”
      望着退出门的陈夫人蒋令诚感慨道:“真羡慕你有一个才貌双全的妻子。”
      陈举人笑道:“大人说笑了,世人都知道蒋大人对尊夫人一往琴深,想必尊夫人的才貌也是举世无双的。今日得见宋员外,亦可想象尊夫人当年的风姿。”
      宋雨桓道:“陈举人客气。”然后斜斜的看了蒋令诚一眼,表示他今天话太多。

      是夜,蒋令诚在书房吃着团子看着今日未批完的公文,忽听得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是平日伺候他的小厮阿金。
      阿金急急道:“姑爷,衙门的李捕头正在大门外等你,说是衙门接到了要紧的报案,事关人命。”
      蒋令诚披了件外套就跟着阿金出门,一见到李捕头就问:“怎么了?出了何事?”
      李捕头道:“是陈员外的家仆来报案,说是他们夫人杀了人。”
      蒋令诚诧异道:“陈夫人?!”
      李捕头继续道:“来报案的家仆是说陈员外的一个学生想非礼他夫人,她夫人为了自保清白失手杀死了对方。”
      蒋令诚道:“我们先去看看,通知仵作在衙门候着。”

      蒋令诚赶到时陈府已乱做一团,陈举人一见蒋令诚像是见到救星一般连忙扑上去拉住他哭腔道:“蒋大人你来了就好,我妻子、我妻子她不是故意的,她是为了自保,你不会把她抓去衙门吧。”
      蒋令诚见他如此只得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来查清楚缘由,若事情真是因那厮咎由自取,你夫人是不会有事的。”
      陈举人闻得蒋令诚如此说便抹了抹眼泪道:“这事真的不能怪我妻子。平日里我就见陈亮那厮心怀不轨,碍着是本家亲戚就一直忍着,谁知他今日竟如此大胆想要侮辱琴清。大人,你要为我妻子做主啊。”
      “好、好,我们先去看看现场吧。”
      众人进入后院画室,里面一片狼藉,陈亮躺在那边早已断气,画室里的仕女图一幅幅散落在地和满地的鲜血混在一起。蒋令诚吩衙屏退众人查看尸体,一把金属制的裁纸刀横叉在陈亮的脖子上,而脖子上的伤口又不止一处。正狐疑着,李捕头走进来道:“陈夫人已经梳洗过了,大人是否要先去问话?”
      蒋令诚点点头道:“看护好现场。把尸体搬回衙门让仵作今晚就验尸。”
      “是,大人。”

      客厅里,江氏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蒋令诚进来也似看不见,还有由陈举人提醒才忙起身行礼。
      蒋令诚道:“陈夫人,能告诉我今晚到底出了什么事吗?”
      江氏瑟瑟望了望陈举人,陈举人拍拍她的肩,她才缓缓道:“今晚,妾身如往常一样到画室整理相公白天的画稿,却看到陈亮那厮又在画室行窃。我上去念了他两句,可谁知他出言调戏,还对我动手动脚,我一时气急打了他,而他竟然竟然想侮辱我,我慌了,拿了桌上的裁纸刀就。。。就。。。”说道此处,江氏泪水如注无语哽咽的抽泣起来。
      蒋令诚道:“我想问陈亮又在画室行窃是怎么一回事?”
      “这事我来说吧,”陈举人一边安慰她一边道:“陈亮是我本家亲戚,一直跟着我学画画,可惜他天分不高平日又好吃懒做,不知何时又染上了赌博的恶习。知道市面上我的画稿难求,就暗中画偷出去变卖还债。被我撞到过几次,但是看在都是亲戚的份上,我也就只是说说他而已,没想到酿成今日之祸事。”
      蒋令诚叹口气道:“陈夫人,我还是想知道你拿起裁纸刀后面的事。”
      “我,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说着扑进陈举人的怀里大哭起来。
      蒋令诚见此状不好意思再问,值得关照陈举人近日让其夫人留在家中待衙门将此案审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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