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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二)
两人于是上路,出了洛阳城,一路东行。无过不擅与生人相处,那肖宇朗却是叽叽呱呱,嘴巴一刻不得闲,一会说开封府名胜典故,先朝皇威,一会说洛阳城内花街柳巷,秦楼楚馆,还把自家富裕风光吹了无限,无过只是听而不语。
为了赶路,两人走的都是山中小道,肖宇朗过惯了被人服侍的日子,一路叫苦不迭,走上一段便要休息,路过水塘又要洗澡,打尖住店都挑最贵的上房,第二日又必睡到日上三竿。见无过担忧行程,他只笑说:“你放心,我在金陵有一帮朋友,到时借两匹快马,必定赶得上。”
无过拿他没法,只得揉揉眉心,无可奈何。
这日,两人到了临阳,在客栈里安顿了,肖宇朗兴奋非常,大赞附近有座岚月楼风光甚好,硬拉无过前去赏月。无过哪还有什么力气赏月,前两日肖宇朗赶山路扭了脚,一步也不肯走动,无过只得硬是将他背了下山,累个倒仰,到现在还身上酸痛,吃了饭,倒上床就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忽听屋顶轻微声响,无过两眼一睁,翻身而起,门外一道黑影倏地掠过。无过抓了床头的剑,跟着翻窗而出。那黑影几个起落,动作极快,无过跟着他到了城外树林,那人停了身子对他转过脸来,蒙着一层面纱,冷眼而立。
无过抱起双拳,道:“阁下深夜到访,有何见教?”
那黑衣人不急不徐道:“好轻功。这根底是少林寺里带出来的罢?”
无过说道:“晚辈不才,只学得皮毛。”
黑衣人“哦”了一声:“你怎知我是长辈?”
无过笑了一笑,道:“倥侗派的天极掌门到了,在下哪有不称晚辈的道理。”
那黑衣人震了一震,将无过上下打量,冷哼一声道:“好眼力!”
无过说:“了虚大师对晚辈说过,会使这‘云林三纵’轻功的,天下间只有天极掌门一人。”
天极伸手将面纱除下,露出一张精干脸容,冷冷道:“算你识货。那你也定知我所来为何了。”将手一伸,傲慢道:“拿来!”
无过恭恭敬敬地道:“掌门要的也是无双令么?”
天极两眼一翻:“正是!”
无过叹了口气,暗道:“第十三个。”抬起头来道:“实不相瞒,晚辈从来不知这无双令是圆是扁,什么模样。”
天极大怒:“你耍我么?现下江湖上谁不知道无双令在你手里,你还演什么戏?”
无过无可奈何道:“无双令是什么?前辈能否指点一二?”
天极气极,二话不说,出手便打。无过一惊,躲了开去,叫道:“前辈有话好说!”天极也不语,出手就是极厉害的杀招,无过无奈拔剑抵挡,左一格,右一刺,招数杂乱无章,却生生在那剑刺到之前恰恰躲开。天极更怒,刷刷刷一连三剑,剑剑指向无过咽喉。
忽地“当”的清脆声响,剑被弹开,一人从树后悠悠转出,冷冷道:“半老头子欺负一个小娃儿,好不害臊。”
天极吃惊,侧头一看,树后走出的是一女子,白衫黄带,□□微露,极为美艳。她走了过来,脸色柔和地冲无过招了招手,极为温柔地道:“小兄弟,你过来。”
无过犹疑,正欲谢她方才出手相助,只听天极冷笑道:“怎么,原来水月宫也对无双令有兴趣么?”
那美艳女子悠悠地道:“无双令人人可得,各凭本事。你们自诩名门正派,干得事倒也不怎么正大光明。”不理那天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走到无过面前,伸手在他面上一摸,惊得无过连忙退后。那女子也不介意,盈盈一笑道:“好俊的弟弟,姐姐喜欢。弟弟能否将无双令借来一观,姐姐当你的面看完就还,决不反悔。”
无过正色道:“这位姑娘,在下实是……”
他还未及说话,忽然一片笑声四起,那笑声诡谲刺耳,震得人头痛欲裂,接着四下里跳出四个人来,个个短打装束,虬髯光膀,其中一个跳上前来喝道:“秦三娘,你尽管回家□□去罢,无双令是我们岭南四雄囊中之物,谁要跟我们抢,我吴老大第一个将他了帐!”
秦三娘脸上变色,哼了一声道:“就凭你们四个软脚吓,再来四个都不是老娘的对手。”
吴老大大怒,手中狼牙棒便待招呼,只听天极冷冷道:“无双令的正主儿交不出货来,你们打通了天又有何用?”
吴老大和秦三娘一省,一齐将眼光投向无过身上。六人慢慢向无过逼近,无过心下明了,少不得和前些次一样,要打场莫名其妙的恶仗。正待那六人亮出兵刃,忽听一阵乐声从林外传来,声音非笛非萧,时而清亮,时而诡异,送入耳膜却是说不出的难受,只觉得五脏六腑也随着那节拍忽上忽下,阵阵□□,竟浑似被那乐声勒得喘不过气来。
围着无过的六人忽然脸色齐齐大变,面面相觑,惊惶交加。吴老大颤声道:“这莫非是……”秦三娘和天极惶然四顾,耳听着那乐音越来越近,六人表情愈加恐惧,忽地齐齐跃起,遁入林中,竟通通消失不见。
无过莫名其妙,站在林中,那乐音也长了眼睛一般,忽然停止。无过环顾四周,抱剑道:“多谢解围,还请高人现身一见。”连说三遍却无人理会,只有林中风声呜咽,显然那高人早已走了。
方才几人露面之前无过都已闻呼吸之声,可这人来了又走却半分声息也无,无过不禁骇然。
回到客栈,无过摸黑回房,正自思索方才事情,床上蓦地立起一道黑影,无过一惊,喝道:“谁?”那黑影大大伸了一个懒腰,慵懒地道:“你推累不陪我,原是为了独自去赏风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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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