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婚约者是大祭司

作者:上元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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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约者


      碧台晴天水林间,仙人降临许长生。
      抚城烟雨云暗涌,世道非道皆虚幻。

      涉水山庄的小少爷,传闻中陆少庄主的婚约者—宁水尧自小就爱作一个不为人知的梦,他期待着某一天会出现话本中描述的仙神,传授他一身绝顶武艺、惊天仙术,从而成为人人只能仰视的上人。

      当然现实总是与想象有出入的。

      七年前,万里无云,长晴碧洗蓝天,南抚城涉水山庄依山傍水而建,水流疾势,山势险峻,山庄涉驰横建水流之上,有自汹涌波涛中,背靠险要局势中寻得平定安康之意。

      涉水山庄的后山,有至山顶缓流而下的山溪,溪水清甜透彻,沁人心脾,有鸟语至树林环绕间绕人耳畔,一片青绿色泛着野草清香的平地悬崖上,一株屹立了不知多少年的古树下,银铃般甜美的欢笑声不断传来。

      古树上吊了个藤蔓制成的秋千,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哪怕年纪小小就如此精致好看的小孩子,坐在秋千上,双腿不直觉地晃着秋千,一双琉璃剔透的大招子微眯着看向一旁草地上双手垫在脑后躺着,看起来要比他大上好几岁的陆云殊,唇边是止不住的笑意,嗓音稚气又愉悦:

      “云殊哥哥,刚刚那个好有趣,你再说道些故事予我听听……”

      陆云殊枕着双手,看着古树顶,唇边一抹淡淡的笑意,嗓音正是处在在少年人的变声期,低沉又华贵:“水尧可曾听说过姻缘树?”

      荡着秋千的小少年宁水尧闻言,也抬头看向头顶的古树,歪着头有些疑惑:“什么是姻缘树?这株吗?”

      陆云殊摇摇头坐起身子,解释道:“姻缘树据说是供奉在庙里的一株古树,因常年吸收庙里的香火,而渐有灵性,不少的信男信女在木牌上写上自己的心愿,用红绸或丝带系在树枝丫上,曾有不少的男女因着这缘故结识,最后促成良缘,所以这种树又被世人称为姻缘树或是心愿树。”

      宁水尧一脸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不知听明白没有。

      陆云殊也不知想到什么,从腰间抽出把匕首,窜进林子里,声音遥遥传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宁水尧晃荡着秋千,脸上是无忧无虑的笑意,心里想的确是:姻缘心愿树?听起来挺有趣的……

      少顷,陆云殊抱着一截手臂粗的树干回来,盘坐在草地上,双手在上面不停的又是划又是削。

      宁水尧唇边是抹不去的笑意,见此也不出声询问,只是静静地看着……

      陆云殊拿着匕首在木头上翻飞,一截木头很快被他一分为二,之后削薄,削去菱角,又在两个木牌上钻了两个孔子,这才大功告成的往宁水尧那边走去。

      “水尧,我们也来试试?”

      试什么?宁水尧闻言看向他手里,两个木牌和不知什么时候在他衣摆下方撕下来的一条长带子,当即明了的满带欢喜,跳下秋千,接过他手里的木牌:“可惜没有笔……”

      陆云殊莞尔:“你用这个。”说着把手中的匕首递过去,自己随地找了块尖石头,就地而坐的埋头刻起来。

      匕首锋利无比,宁水尧只需在木牌上轻轻一划,毫不费力。

      他率先刻完仰头过去看陆云殊的,一笔一划的用尖石头刻写比较麻烦,只见上面逐渐成型的‘愿水尧永远无忧喜乐’的字体,宁水尧稚气的脸颊微红,看了看自己写的,只好又翻过木牌子背面,重新刻上‘愿云殊哥哥心愿所成’刚写好,陆云殊拿着已经系好带子的木牌,看着他刻的字笑而不语。

      一条带子,一头一个木牌,陆云殊手一掷,高高缠绕了两圈挂在老树的枝干上,木牌‘叮咚’相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两个少年均是一脸喜悦的仰头看着。

      ‘叮咛叮咛——’风轻轻徐过,树下早已没了少年们的身影,木牌随风轻碰,其中一枚木牌两面都刻了字,其中一面依稀刻着‘陆云殊,宁水尧,永远,不分离’的字样,经年累月的惟有这两个木牌常伴着老树风吹雨淋。

      七年后,昔日在老树下欢声许愿的两小稚童都已长大。

      ‘涉水山庄的陆老爷,是整个南抚城声名远扬的大善人,陆少庄主年轻有为,青出于蓝,更兼君子端方谦恭如玉。’

      “呵…”话本上外人对姓陆的这家子大为赞赏,宁水尧轻掀唇角,似嘲讽:“姓陆的他也不怕闪掉了大牙,虚伪。”

      一旁的侍童大着舌头的汗颜告诫道:“公子…这话可不能…让人听见阿…”

      “听见就听见,我还怕他吗。”宁水尧不悦地瞥了眼侍童。

      “公子,小的不是这个意思…”侍童清秀的脸上不由有些无措。

      “罢了。”宁水尧大度地不与侍童一般争辩,大爷似的躺在露水亭内的软榻上,手心往前一伸:“让你去取的秘戏典籍呢?”

      “…小的没用,回来途中被少主人发现了…没能保住…”侍童明书惶惶然越说越小声。

      “你说什么!”宁水尧‘嚯’地一声坐起身子,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不及弱冠的少年郎:“姓陆的把书收走了?”他费了一番功夫在黑市上拍了本据说是山澈先生精制绝版的秘戏图合集,原打算在这月初八归海楼会聚时在那帮兔崽子面前好好炫耀一番的!

      “是…是的…”明书期期艾艾的应声道。

      “混蛋!”宁水尧捏紧拳头,昳丽的脸上神色变幻:“不行!他凭什么!我去找他!”

      “可是…小的刚才瞧少庄主脸色似乎不太好,此时去讨要会不会触霉头…”明书有些犹豫,少庄主可是将来接管山庄的主子,公子虽和少庄主有婚约在身,但明眼人谁不知道身为男子是不可能替少庄主传宗接代的,也就是说,少庄主以后必是要纳妾的,比起公子,更不能得罪的是少庄主。

      “谁才是你的主子。”宁水尧闻言冷静下来,眯着眼神色不明:“主子的决定,也是你能置疑的?”

      “不是的…小的不敢!”明书‘嘭’地一下跪下磕头讨饶道:“公子息怒!”

      宁水尧背靠亭柱想了想:“他人现今何处?”他俩虽有婚约在身,但他一出生就居住这山庄里,陆伯父陆伯母虽不是他亲生爹娘却待他如亲子,甚至更甚,他的话在一众下人中也是很有份量的。

      明书磕头语速飞快的答道:“小的那时碰见少庄主一身风尘从外头回来,此时应该会先去净室净身。”

      “带路。”

      此时,陆云殊刚洗浴完,顾不上擦干水滴,在内室的外堂中,手里撕扯着什么往火盆里放。

      “姓陆的!”未见人影,外间传来一声冷悦如玉石的嗓音,

      听见中气十足的音量,陆云殊缓慢投掷的手势顿了顿,随后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扔进火盆里,一转身,宁水尧人已踏入了厢房。

      “姓陆的,你拿走的书呢,还我!”

      陆云殊低头轻拍着袖子上的尘灰,明知故问道:“书?什么书?”

      宁水尧冷着脸指了指明书,缓了缓声:“他和我说,你从他手里截取了一本图集。”

      陆云殊慢吞吞地拍着袖子上沾到的烟灰:“…嗯。”

      宁水尧看不过他总是一副装模作样的态度,脸色沉下:“把书还我。”

      “没了。”陆云殊侧身望了眼身后的火盆,最后一把扔进去,有些厚,还有小半未烧着。

      “少装了!”宁水尧不悦地瞪着他,话语一顿,嗅着房间的烟火味道:“…刚才就想说了,你在这烧着什么,一股烧纸钱的味儿。”宁水尧顿悟的上前推开陆云殊,露出身后的火盆,这会儿工夫火苗燃烧的纸页上还剩一小角隐约能看见上面刻画的光裸腿脚,正是他在找的秘戏图集。

      宁水尧怒喝一声,双目瞪大:“你怎么敢烧了我的东西!”

      陆云殊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不问自取的行为有违礼教,只不过:“水尧,那种不雅的书籍怎能……”

      “我说了我和你不熟!不许在再这么唤我!”宁水尧冷声打断,他知道这人一虚心会忍不住摸鼻子,折中道:“你赔我!”

      宁水尧这般轻易妥协,陆云殊一时间觉得有些意外:“你要我赔你什么?当然,除了春宫图那般少儿不宜的东西。”

      “少儿?”宁水尧不太赞同,上上下下打量了陆云殊一番,陆云殊生得高挑、体态匀称,刚洗完的长发濡湿的贴在脖颈和被渗湿的内衣上,一股慵懒的闲暇气息中和了平日间俊美贵雅的威严,透湿的内衣下隐约可辨一具盛满活力的青年躯体,引诱人忍不住遐想摸上去的手感。

      “明书,明画你们退下。”

      “是,公子。”两人的侍从明书、明画齐声道,出去时顺手带上了房门。

      宁水尧这才转过头,义正言辞的声明:“陆云殊,我早已说过不下百次,要么你亲自去和陆伯父退亲,要么你就不要管我的私事,你听不懂人话?”这是只有两人私下里他才会提的话,偏偏陆云殊每每当着他一套,转头就忘了这事,着实让他气恼不已。

      陆云殊神色犹豫,拧着眉头嗓音温雅的劝说:“水尧,婚姻之事,我不能做主…”

      “我不信,不是你难道是我?”宁水尧没好气的哼了声。

      “也…不是。”陆云殊轻轻摇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话语停顿了下:“水尧,你双亲早已不在…亲事是他们生前定下的,逝者已斯,岂能说退就退……”

      “够了,我不想再听废话,他们若是还健在,定是望我能过得自在、舒心,而不是成为整个涉水山庄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他听得耳朵都起茧了,偏偏陆云殊每次都说的一字不漏,宁水尧真想对他写个大大的服字甘拜下风。

      因为从小被陆家收养,陆父陆母从没有在吃住上亏待过他,不然退亲一事他大可亲自去说。

      “水尧…”陆云殊神色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有没有向陆伯父陆伯母退亲的意愿?”宁水尧不容置疑地看着他。

      陆云殊极为无奈,想当初年少之时,他们相处的比一般亲兄弟还好的,自从婚约一事说开了后就一直让人迷之尴尬。

      他正尚不知如何自处之际,耳边还有个人整天开口闭的谈论这桩亲事…

      陆云殊憋了半晌,想说这事他不能做主,又觉得这话不太准确。

      宁水尧等了半天,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我问你,你一不愿去退亲,二不说个明白,我三年前问过了,如今再问一次,你…难不成是喜欢我?或者性好男风?”说这话时的宁水尧,只觉得心跳比平时快了几分,却不知为何。

      “…不是……”陆云殊似是才回想起:“我记得已经和你约法三章过了,你忘了?”

      “什么三章?”宁水尧满脸狐疑懵懂。

      陆云殊提醒他道:“上年中元节,渡江春河畔,放花灯的季节。”

      上年中元节,宁水尧印象中只有和那些狐朋狗友拼酒的事,连陆云殊的人影都没碰着…

      “…算了…想不起来我就再说一遍,三章指的一是在婚约未解除之前,你我应互相尊敬对方,二是你年岁比我小,只要不学坏的,我不会拘着你,三是,若有朝一日,你我各一方觅得意中之人,这婚约,就能作罢。”

      宁水尧一脸愣然的反应不过来,陆云殊自顾的步入内阁换身衣裳。

      外堂的某人慢慢回过神,一脸欣喜,这么重要的事姓陆的怎么现在才想起,也就是说只要他随便找个人演出戏就能解除婚约,以后再也不用遭受外人奇异的眼光,在那些人眼里两个男子成亲不仅怪异更恶心人,每次他新交到友人听闻他就是那个和涉水山庄少庄主有婚约的宁水尧,眼神当场就变了,而且,只要婚约解除…陆云殊大概也能……

      想到这里,宁水尧满心顺畅,连带之前对陆云殊横看竖看的莫名烦躁感也一下烟消云散。

      他心情甚好的背倚隔间梁柱,视线黏在陆云殊灵巧绾发的指尖上,忍不住开口邀约:“这月初八,我在归海楼约了人,一起去?”

      陆云殊诧异的转过身看了他一眼,宁水尧下颚一扬,忙补充道:“刚才你答应了许我一个要求的。”

      “初八在五天后,五天后勒鄂族的人会来山庄谈生意,能不能换一天?”毕竟要养活山庄这么一大票人口,自然要做些买卖生意。

      宁水尧抿着唇不太高兴,这是被拒绝了?他难得开口相邀,陆云殊还不懂珍惜,简直不解风情!榆木脑子!棒槌……

      陆云殊不知他心中一连串的在骂人,沉思了下又道:“要不,我看能否早些谈妥,若是可以,会尽力早些赶过去。”

      “哦。”宁水尧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既然是上门来谈生意的,自是有求于他们,至于这么急吗?非得一下谈妥,又不会占用他太多时间,谁让陆云殊将他打算拿去嘚瑟的秘戏图集烧了,没有图集,至少带个人过去撑撑场面,反正陆云殊长得可不差,比那些小人书上的画像好看多了。

      看那些兔崽子还如何挤兑他,宁水尧心中的思绪早已停不下的飞到天边,在外人看来却一脸专注沉静。

      陆云殊埋头理着腰带,心想水尧不吱声应该是对这答复不称心,他刚才烧了他的书本就做得不对,再拒绝恐怕连爹娘那儿也说不过去:“要不这样,我先陪你一起去但不久留?”

      宁水尧挑挑眉,心里高兴了面上却不显:“知道了,到时你记得提前来找我。”

      “好,水尧可还有别的事?”陆云殊最后系上冰花芙蓉玉佩,衬着一席淡色素衣,比起平日的庄重更要亮眼几分。

      这人只有闲暇之时,外出穿戴才会素色简约,宁水尧忍了下没忍住:“你要去哪?”

      陆云殊转身面向宁水尧,心情不错的顺嘴一问:“好看吗?一会儿晚点约了友人去游湖。”

      宁水尧上下打量了番,故意忽略不提:“是画舫还是木舟?”

      陆云殊语气轻巧:“当然是画舫,木舟狭小还怎么游湖?”

      “…那…有乐伶或舞姬吗?长得美吗?”宁水尧从小就没出过远门,附近城镇里的歌姬伶人他都一一欣赏过了,还没见过什么倾世美人,但姓陆的不同,这几年走南闯北的,说不定还见了不少话本里常说的倾城美人,这么一想,宁水尧就有些耐不住的跃跃欲试。

      “一般会有,梓旭身份显赫,说不定也会宴请些名人歌姬…”陆云殊不太清楚,本来做东宴请的是他,但梓旭固执不让,还说到时在绿波湖画舫见,一般的画舫上都会置有丝竹歌乐、美伶舞妓。

      “你要不要同见识一番?”陆云殊心想说再多还不如亲自去看看。

      宁水尧想着会有哪些名妓歌姬,自然想去赏玩一番:“听说东江有美,才名远播,窈窕神女颜,引得无数才子浪子前去只为窥视一眼。”

      “你说的是东江的萦情姑娘?”陆云殊倒是曾听闻过。

      “那是当然的。”宁水尧眼露艳羡,很多流传的名胜之地他都只是在话本上读过或听说书的描述,姓陆的却能周游天下的亲眼见识,他因根骨差、武功弱,陆父陆母并不放心他出远门,除非是跟着陆云殊一起。

      “你收拾下,马车在门口等你。”他一脸馋样,陆云殊暗暗好笑的摇摇头。

      宁水尧窃喜的差点欢呼,面上矜持的点点头。

      不多时,涉水山庄的前门,宁水尧一席烟青色直裾深衣、蓝田墨玉簪松松的束起一半发丝,垂下的青丝随风轻扬,他看到站在车辕等候旁的陆云殊,抬起袖子询问:“怎么样?”

      “目若琉璃身如玉,恍若星辰世无双,当然好看。”陆云殊轻微一愣,下意识夸赞道。

      宁水尧跨上马车迅速地弯了下唇角,心情甚好的故意不搭理他,马车一路顺风奔驰。

      绿波湖位于绿柳镇上,码头的集市,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丫头抱着花篮子杵着头蹲在路边看着街上的往来人忧心忡忡,她已经好几天没到卖花出去了,娘的药也快用完了……

      适逢,一辆精致华美刻有圆纹波浪标志的马车从她眼前经过,停靠在通往码头的拱桥边上,她在这蹲守好几月了,从未见过这种马车,顿时眼一亮,抱起花篮子,‘噔噔’地几步冲过去,车上下来个身着天蓝色衣衫,看起来料子就是极好的大哥哥,她一兴奋便一下子把花篮子高举过头顶。

      车一停,陆云殊便率先下了马车,一抬头,一篮子的花凭空杵在眼前,一时之间有些懵神。

      小丫头见头顶半响没有动静,兴奋劲一冷却,缓缓放下手,花篮子挡住半张脸,偷瞄上去,见这个‘大哥哥’陆云殊一脸冷漠地看着她,心肝儿顿时吓得乱颤,她听说一些贵人公子最喜欢虐待像她们这种冲撞了他们的平民贱籍,想到家里又没钱买药了,一颗心左右为难着,就又见一个身着湖青色衣裳长得好好看的小哥哥下车,小哥哥一双淡色系眼眸随意扫来,亲切又美腻,顿时撒丫子颠颠的跑到他身前,依旧把花篮子一下杵到他眼前。

      宁水尧一脸愕然,本来瞧见陆云殊挡在下车的路边,只能从另一边下,谁知突然跑过来个小丫头是干什么的?

      陆云殊心下笑笑的走过去,拿起花篮子里的一大束花。

      小丫头觉得篮子一轻,一脸喜色的抱回空篮子,忽视了拿着花的陆云殊,甜甜的对着宁水尧一笑:“小哥哥买束花送给心上人呗!”

      宁水尧一愣,看向捧着满簇娇花的陆云殊,语气有些不自然:“谁要买花送他。”

      陆云殊莞尔一笑,从袖中掏了几块碎银子放到小丫头的空篮子里,轻声细语说:“拿去买糖吃吧。”

      小丫头一手捂着篮子里的碎银,脸色有些呐呐的看向陆云殊,小声道:“阿丫要给娘亲买药不买糖。”说完步子一迈匆匆跑了。

      陆云殊捧着五颜六色的花问:“喜欢什么花?”

      这哄姑娘家的伎俩,宁水尧嫌弃的看了眼他,转头往集市人多的地方而去。

      陆云殊把花递给看马车的明画,紧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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