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天晴暖意浓[新边城浪子同人]

　　这章会引用部分原著~~~

　　碧天，黄沙。
　　黄沙连着天，天连着黄沙。
　　远远望过去，一面白色的大旗正在风沙中飞卷。
　　大旗似已远在天边。
　　万马堂似也远在天边！
　　无边无际的荒原，路是马蹄踏出来的，漫长、笔直，笔直通向那面大旗。
　　旗下就是万马堂。
　　傅红雪站在荒原中，站在马道旁，看着这面大旗，已不知道看了多久。
　　现在，他才慢慢地转过身。
　　漫天的黄沙中，突然尘土飞扬，是一队人马。
　　一点红影首当其冲，流星般飞了过来。
　　那是一匹胭脂马，一个红衣人。
　　傅红雪刚走出三步，已听到身后的马蹄声。
　　“前面的人，让开！”一声娇喝从身后传来。
　　他没有回头，又走了几步，人马已冲过他身旁。
　　马上的红衣人回过头来，一双翦水双瞳，只盯了他手中的刀一眼，一双纤纤玉手已勒住了缰绳。
　　好俊的马，好美的人。
　　傅红雪却似乎没有看见，他不愿看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
　　马上的人明眸却在盯着他的脸，忽然道：“我叫你让开，你听见了吗？”
　　她的人美，声音更美。
　　傅红雪没有听见。
　　马上的人柳眉扬起，大声道：“我在问你话，你聋了吗？”
　　她手里的马鞭，突然毒蛇般向傅红雪脸上狠狠地抽了过去。
　　傅红雪还是没有看见。
　　鞭梢一卷，突然变轻了，“吧”的，只不过在他脸上抽出了个淡淡的红印。
　　傅红雪还是好像全无感觉，但握刀的手背上，青筋却又凸起。
　　只听马上人嗤笑道：“原来你这人是个木头人。”回首对身后已赶上来的人马大声道：“把他给我拿下！我要让他做我的马奴。”

　　无名居内。翠浓屋中。
　　锦猫低语道：“翠浓，你让我盯着的那个傅红雪因为挡了大小姐的路，被抓去做了马奴。”“马奴···”翠浓垂眸深思。“看来，他的确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连万马堂的喽啰们都对付不了，应当不足为惧。”锦猫接着道。翠浓缓缓摇了摇头，道：“我们不可掉以轻心。义父此次出关，事关重大，定要保证万马堂万无一失，任何可疑人等都不可放过。”“好，我知道了。”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牢房里的少年蜷缩成一团，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却依然倔强地不肯发出一丝呻吟。
　　蓦地，他被抱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那双柔软的手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那道声音温柔异常，奇迹般地减轻了他的痛苦，他好似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一个声音在耳畔回荡：“好了，一会儿就好了。我会帮你，你会没事的，你会好好活下去的。睡吧，睡吧···”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洒下，傅红雪从混沌中醒来，昨晚的一切如梦似幻，他什么都记不得，只依稀记得有一双温暖的手安抚着他，仿佛抚平了他所有的伤痛。那···是梦么？可那温柔的抚摸又是那般真实。

　　“咚咚咚。”“来了来了。”叶开边打着呵欠边开了门。
　　门外立着一名少女，身着月白色长衫，正浅笑着望着他，颊边若隐若现的梨涡更是增添了几分可爱。
　　叶开认出来，这是无名居中的舞女之一，该是年纪尚小，因而跳舞时的站位总是在不太起眼的位置。
　　叶开想了想，笑道：“沁蓝姑娘？”“公子好记性，连小小的沁蓝都记得。”少女的嗓音金盈玉质，清越悠扬。
　　“姑娘请进，找在下有事？”“我方才在大厅听人说，公子的那位朋友似乎被抓入了万马堂。”
　　“哦？”“沁蓝心想，既然二位公子是朋友，自然便有告知叶公子的必要。”
　　“沁蓝姑娘果真善解人意，我今天还本想去找他喝酒呢！看来，我有必要入万马堂一探了。”
　　“公子信我？”“那是自然。沁蓝姑娘并无骗我的理由，不是吗？”沁蓝以微笑代替回答，静静地看着他。
　　“事不宜迟，我一会儿便去。有劳姑娘了。”“公子客气。”沁蓝点头示意，转身欲行，又道：“今日之事，若有人问起，还望公子莫要声张。”“在下明白，不会出卖姑娘。”
　　出了房门的沁蓝缓缓回首望向那扇已然关上的门，思及昨夜他们在无名居旁山上发现的脚印，明白翠浓等人已怀疑或确定了傅红雪是魔教之人，甚至可能已动了杀念。
　　今日一早，翠浓就已孤身离开了无名居奔赴万马堂，让她们剩下的人随后到山上等她归来。为了不暴露身份，沁蓝只好按兵不动，而此时的她，只能想到找叶开帮忙。
　　三年的暗探生涯，她早已学会察言观色。从叶开初见傅红雪时，她就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他是真心将傅红雪当作朋友，所以她选择相信他。
　　但愿来得及···她心中默念。

　　“沁蓝，沁蓝，客人在等你呢。”楼下传来青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来了。”她扬声道，明白这是通知她出发的信号，又望了眼房门，沁蓝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地牢。
　　翠浓一面要躲避狱卒的巡视，一面要找寻傅红雪所在的牢房。
　　就在即将被前后夹击时，一只大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入了一间暗室。
　　转身一看，竟是叶开。“是你。”翠浓心下一惊，又很快镇定下来。
　　“我帮你解围，你也不说声感谢。”叶开戏谑道。
　　翠浓一笑，“谢了。”正欲转身离开。
　　“等等。”
　　翠浓转过身来，望着面前噙笑的叶开，道：“你似乎对我很感兴趣，怎么，看上我了？”
　　“我只是好奇。”“不该好奇的事，不要好奇。”转身欲推门。
　　“像你这样一个姑娘，有姿色有头脑，何必守在这穷山恶水之地，终日做着见不得光的事。”虽是一句问话，却并非疑问的语气。
　　翠浓不语，只听他又说道：“就为了万马堂，为了你妹妹马芳铃，值得吗？”
　　听到这句，翠浓放下门上的手，倏地回过身来，眼神骤冷，反驳的话刚欲冲口而出，手也已经握上别在腰间的匕首。却在对上他眼眸的那一刻，生生顿住。因为，那人一向带笑的双眸中这次没有任何笑意，而是满含认真与悲悯。
　　她竟突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值得吗？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这一切，值得吗？被一心爱护的妹妹误会，被一心守护的万马堂伤害，却不能说一个字，真的——值得吗？
　　叹了口气，翠浓收回握在匕首上的手，忽然笑了：“这世上本就没什么值不值得做的事儿，只有不得不做。”
　　言罢，她走向那把漆黑的刀，仔细查看。仿佛只有一瞬间的软弱，她又变回了那个镇定冷静的暗探。
　　叶开脸上又挂上了那玩世不恭的笑，说道：“这把刀似乎没什么特别的，若想见识它的真面目，最好由它的主人亲自拔出来。而现在，刀没在它主人身边。”
　　翠浓望了望他，未再言语。

　　（艾玛···怎么突然有种写出了叶浓的赶脚····）

　　这边厢，锦猫等五人已赶到了大漠高处，等待着翠浓归来。沁蓝心中焦急，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暗暗祈祷叶开能赶在翠浓动手之前赶到。

　　翠浓提着食盒跟在一名狱卒身后，来到傅红雪所在的牢房。
　　打开牢门，狱卒拦住正欲步入的翠浓，伸出手摊在她面前，说：“拿来。”
　　翠浓会意，将一对耳环取下放入他手中。
　　狱卒掂量一下，又抬头指着她的发簪，道：“发簪不错。”
　　“这发簪不值钱，大哥若是觉得不够，”翠浓取下手镯，递给他，“这个给你。”
　　狱卒看了看，终于满意道：“嗯，行。那你快点。”
　　翠浓步入牢房，放下食盒，将饭菜一一端出，道：“这里条件简陋，我给傅公子做了几个菜，好好补补身子。”
　　傅红雪低垂双眸，半晌，道：“那个镯子一定很值钱。”
　　翠浓一愣，似是未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笑道：“身外之物罢了。”
　　“你不该为我破费。”翠浓正在端菜的动作一顿，转身走到傅红雪身旁坐下。抬手抚上他颊边的发，柔声道：“我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破费。”
　　傅红雪却无心听她说什么。因为这温柔的轻抚，和那晚的感觉···是那样的相似。是她吗？是吗？
　　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望向面前的少女，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缓缓移到背后准备握上匕首的手。
　　“你到底是谁？”“我是无名居的舞女，翠浓啊，傅公子不是知道吗？”
　　“昨晚，是不是你？”翠浓目露疑惑，“昨晚？”“对，昨晚。”
　　翠浓心下思索，昨晚难道有人来看他？难道他不是自己一个人，万马堂还有他的内应？
　　见她不答，傅红雪急切道：“告诉我，是不是你？”
　　不动声色地收回背后匕首上的手，翠浓决定将错就错，探探他的口风，遂道：“傅公子觉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傅红雪突然出手拔出她腰间的匕首，问：“这是什么？”“我是舞女诶，有一把匕首防身，不可以吗？”
　　闻言，他将匕首递还给她，又望向她的脸，却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视线未曾移开分毫。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翠浓笑了，仿佛一缕阳光洒入他的心房，说道：“没什么，只是特别喜欢你的眼睛。”
　　傅红雪正欲再说什么，只听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和催促声，“快，快走，来人了。”

　　大漠中。
　　沁蓝等人心急如焚。
　　远远望见翠浓走来，锦猫跑上前，问道：“怎么样？杀掉他了吗？”
　　沁蓝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翠浓。
　　“没有。”沁蓝暗自舒了口气，继续听着它们的对话。
　　“难道他们没让你进牢房？”“我进去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动手？难不成你是看上他了，才手下留情？”
　　翠浓直直看着锦猫，说：“他告诉我，昨天晚上有个女人去看他。我怀疑，万马堂有他的内应。如果贸然杀了他，恐会打草惊蛇。”
　　沁蓝心中一惊，有个女人去看他？难道在自己之前，师父还安排了其他人潜入万马堂？只是，为何从未听她提起，也未曾告知自己去与那人接头？

　　无名居屋顶。
　　“你很少一个人喝酒。有什么心事？”
　　听到萧别离的问话，翠浓叹了口气，道：“没什么。”
　　“别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你的眼睛骗不了我。”
　　“师父，”翠浓终于叫出这声阔别已久的称呼，“我做暗探这么久，靠的就是心狠手辣。可是这次，我手软了。”
　　萧别离眸中精光一闪，缓缓吐出一个名字：“傅红雪。”
　　“当时我明明可以下手，但是我没有。这也是平生我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也许是我们搞错了，那个傅红雪不过是个为了生计图财害命的普通刺客，而并非我们查出的魔教高手。师父，我是不是做错了？”
　　“翠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些年若是没有你，万马堂早已覆灭。”
　　“可是做暗探，没有功，只有过。一个错误，就会毁掉之前所有的心血。”
　　“若是需要，我可以帮你。我虽不再过问江湖事，但你即唤我一声师父，我便不会弃你于不顾。你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翠浓正欲开口，却听赶回来的锦猫急道：“翠浓，出事了！”“何事？”“血燕和姐妹们失踪了。”
　　“走。”
　　萧别离望着翠浓离去的身影，自言道：“也许你根本不是手软，而是——心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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