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重逢

作者: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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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 章拥有孤单不代表排斥快乐


      周尚仁每天都按时去画画。韩江雪以前这时候闲来无事都回家给自家花店帮忙了。自从那次知道周尚仁的习惯后,也隔三差五的去,算是改变改变一成不变的两点一线的生活。一切都很新鲜,一番观察,她才发现当你能够用手中的画笔准确描绘一件事物的时候画画是如此有趣。在认识周尚仁之前,她从来没发现画画是一件这么讲究的事,颠覆了她从小到大认为美术课只是胡乱涂鸦用来放松的看法。
      最初去的时候,韩江雪总觉得应该有合适的理由。周尚仁似乎未受任何影响,习以为常做自己的事。终于有一天韩江雪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出了口。那天她赖皮的笑了笑说:“你别怪我啊,班主任把你交给我,我就要负起监督引导的责任。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就从你的安全角度出发,我必须在这儿。”周尚仁停了停,戏谑地说:“不用这么夸张吧,你不放心?你是担心我?”韩江雪听了忙辩解道:“喂,别想多了好不好,谁担心你,职责所在,也是不得已。”周尚仁看她有些强词夺理,就一本正经的说:“你不用解释,我清楚。老师和你都费心了。”一时无语。韩江雪感觉不知该做何种反应,仿佛有种冷漠忧伤的雾在这件房子里打转。儿时的经历,幼时经年的思念,爱的缺失,造就了他孤单而又重情的个性,他很需要关心却总是排斥别人的关心。他认为一切发自内心的行为都无需理由,任何理由都是苍白而多余而虚伪的,总让他感到失落。韩江雪愣在那里看周尚仁画画,忽然觉得有点晕,才发觉自己已经站了好久应该调节一下,转身,目光扫一圈,发现靠墙书架上好多书,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本,是素描教材。原本是想翻开打发打发时间的,一页页翻过去,还蛮有趣,尤其是后面彩铅部分,活灵活现的铅笔花卉好漂亮,简直能赶上自家花店的了。韩江雪从小就喜欢花,爱到自家花店摆弄,看到这些铅笔花卉,喜欢的不得了,尽然动心想学彩绘了,就仔仔细细的翻看起来。
      周尚仁正专注的调色,兜里一阵震动,掏出手机,是条信息,看着手机他皱起了眉头,扔下画笔,匆匆跑出了画室,而韩江雪却因被画板挡住沉浸在阅读中毫无察觉。周尚仁一路奔出校门,拦了辆车直接去了医院。刚下车,就接到来电,“喂,爸,爷爷在哪里?”“没事了,只是体位性晕厥,是脑供血不足引起的。正在输液,你上来吧,在十二层。”周尚仁迫切的想见到爷爷,于是依旧快步走进了电梯。病房里父亲,奶奶都守在床边,周尚仁推开门,走到床边轻叫了声“爷爷”看到他过来,爷爷挣扎着要起来,周尚仁忙说:“您还是躺着吧,有什么事您说。”老爷子便继续躺下了,笑着说:“没事,孩子,都怪我午觉醒来起床太猛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真是老了啊。”周尚仁担心到“您没事就好。”“没事,我这不醒着呢么,过会咱回家。”周尚仁看向父亲,周父说“医生说了没什么问题,你不要担心。”并拍了拍他的肩膀。
      输完液,天色已渐暗。周家人办完离院手续就回家了。而此时教学楼门也锁了,可是韩江雪却依旧在美术教室里。看书看得正入迷的她觉得光线有点暗了,合上书“啊~~~”一个呵仙“好像有点晚了,我们回家吧”抬头却不见周尚仁的人。未调好的颜料,未完成的画,韩江雪疑惑周尚仁是去卫生间了吗?“周尚仁?喂!你在哪里?”她大喊,可是空荡荡的楼里只有回音,他急忙伸出手摸手机。没有!忘在家了?仔细想想,好像早上出门上厕所忘在卫生间了!都不知道几点了!于是一口气冲到教室,拿了书包,也没注意到周尚仁的还在那里便下了楼。到了一楼,正如她所料:门已锁!所有的出口!没想到自己在画室里呆了这么久。周尚仁呢,他不应该丢下我这么晚在这里呀,离开好歹告诉我一声吧,她想到此便大声喊“周尚仁,周尚仁,你在吗?”可是依旧是久久的回声,她生气的砸了几下玻璃门“啊,好疼······”砸疼了手,只能无奈的贴在玻璃上看有没有路过的同学,或者保安大叔出于“职业习惯”再来教学楼一趟。可是半小时过去了,天要完全暗了,依旧没有人。这时,韩江雪感到有点冷,她环顾了一下周围,开始害怕。于是大声唱着歌,将一楼所有的灯全部打开了。一来壮胆,二来也可引来保安。天亮着可能不明显,但天一黑就分外明显了。
      周尚仁全家回家,吃了晚饭,看到爷爷行动正常,便放心了,这是他才想起画室里的韩江雪。他觉得韩江雪不至于这么晚还没回家,可是自己出来的时候她也没阻拦,安全起见还是去看看好。“爸,我有东西落在学校了,去取一下。”冲父亲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出门了。刚到学校门卫室,正好保安看到远处灯亮了,也正纳闷,正在联系巡视的保安。听了周尚仁说的,就急急忙忙赶到教学楼。打开门,一楼到处的灯都亮着,就是不见韩江雪人。周尚仁大喊:“韩江雪”韩江雪躲在教室里倒是听见了,可是由于楼道的回音,听起来乌隆隆的。韩江雪想起了同学讲的恐怖故事,说夜里有人喊你名字千万别回答,就没有支声没敢出去。周尚仁和保安只好挨个教室找,教室门都是开着的,只有一间是反锁住的,钥匙打不开。估计有人,可敲了半天,无论怎么喊都没人开门。此时,韩江雪正躲在最后一张桌子下面,满脑子恐怖的想法。没办法,保安大叔和周尚仁只好强行撞开。当周尚仁走到蜷缩在桌子下瑟瑟发抖的韩江雪旁边时,他有点忍不住想笑,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了。他刚准备坏坏的吓一吓韩江雪,岂料韩江雪从桌子下冲出来,一路低头闭眼直冲到了保安大叔怀里,差点撞到“啊~~~”她挥着书包乱打保安大叔,周尚仁赶忙过去抓住她“喂,停!韩江雪!停下!睁开眼!”韩江雪这才听清了,感到手上的温度,“确认是人无疑”,冷静了下来。她看到被打得狼狈不堪的保安大叔和抓着她的周尚仁,一时忍不住眼泪就落了下来。抽回手,头也不回地哭着回家了。等到周尚仁追出校门韩江雪已上了公交车。周尚仁无奈,向保安大叔致歉后回家了。这件事,周尚仁自觉是自己不对,但想想刚才的情景实在有趣,忍不住的好笑。韩江雪惊魂未定地回了家,爸妈此时都还未回家,她一头栽倒在床上,生气的哭了一会就睡着了。
      早上,周尚仁在路上想好了如何给韩江雪道歉,可是一进教室,韩江雪看到他来了,就起身离开了,直到上课才坐到他旁边,下课铃一响,不等他说话又迅速地离开。周尚仁追出教室,韩江雪就进了更衣室。下个课间又去上厕所。总之这一天他两仿佛不在一个空间,这么近而又那么远。没办法,周尚仁只好递纸条,可是纸条递过去了,情况还是一点都没变。隔天依旧如此,韩江雪是不打算理周尚仁了,因为那天的事,他觉得周尚仁没有对人起码的尊重。她那么帮助他,可是却遇到如此“无情”的无视。“你要作怪物就加油作吧,恕我无法奉陪。”韩江雪如是想。可是她不知,从这件事起周尚仁心中对所有人的戒备之墙在韩江雪这儿坍塌了。周尚仁也了解自己被韩江雪“加入黑名单了”,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呢?这还是他来这所学校遇到的头一个难题。一连一周过去了,他两就这样零交流,同学们都觉得奇怪,看出了他两不和的端倪。有好事的女生跑去问韩江雪“小雪,小雪,怎么回事啊?那位是不是不理你了?”“你胡说什么呀,我们呢一直就这样啊。”“那这两天怎么都没见你和他说话?”韩江雪怒道:“我口腔溃疡不能多说话不行吗?”,周尚仁远远地听到了,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不久校园里八卦就悄悄流传了起来,说是韩江雪和周尚仁不和,周尚仁的粉丝一个个都愤愤不平:韩江雪有什么了不起敢和校草作对。流传到了韩江雪耳朵里,韩江雪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更有甚者,有人似乎知道了那晚发生的事,嘲笑她胆小。这就暴露了谣言的散布者。她定是要找那人理论理论了。
      走到美术教室门口,她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周尚仁看到了,他在那里等着,心里做好了准备,“周尚仁我想你已经知道了我来的目的,你这个人不仅无理,而且还真是无聊。你是不是很闲,散布这种谣言有意思吗?”周尚仁没有辩驳,他平静地说:“对不起,那天家里有急事。”韩江雪原想周尚仁或许还会反驳狡辩,这样不按常理出牌,开门见山的向她道歉,她一时语塞,沉默了会说:“你可真是了不起,一句话就能把我噎死。道歉你跟我说呀,干嘛诋毁我。”“是真的,我只是找不到和你解释的机会。”周尚仁没有回应韩江雪的抱怨,诚恳的说:“是我不对,我那天应该和你说一声的。”看这种表态,韩江雪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周尚仁心想,误会应该解除了吧,但也不确定。,隔天下午,周尚仁试着问:“美术教室里的书架、雕塑、陈设最近很乱,需要整理,你能帮我整理整理”还没等“吗”字问出来,韩江雪已打断了他“对不起,我有事,没空”,起身回家了。周尚仁也是锲而不舍,他一路“尾随”。韩江雪心想:他是想怎样?她头也不回地走,没办法,不想让他知道家住哪里的话,只得去自家花店了,否则他后边还会上门“骚扰”。一眨眼的功夫,韩江雪进了自家花店,直走到后边卫生间去躲着了。周尚仁只看到韩江雪进了花店,也跟了进去。这时韩妈妈从内间搬着花出来,看到周尚仁,“先生你是买花吗?”周尚仁搜寻者韩江雪的身影,“我是找人”“找人?找谁啊?”“一个女生,刚看到从这里进来了”“女生,没有啊。你看看花店就这么大,进来应该在这里的。”韩妈妈笑着说:“你大概看错了”周尚仁环顾了一下,也疑惑起来,但只能尴尬的说“不好意思,是我看错了”。出了花店向前望去也没有韩江雪的人影。他于是慢悠悠的往回走,韩江雪听到周尚仁走了,趁母亲没注意,又偷偷地走出花店往家走。周尚仁总觉得不对,再想想花店店主,跟韩江雪长得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他站在转角处路灯旁等着某人“自投罗网”。果然不一会就看到转弯的韩江雪一脸吃惊:“你怎么还没走?”“不是说有事吗?原来是去花店了“周尚仁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怎么,不许吗?我去自家花店帮忙了。”韩江雪心虚道,“哦”周尚仁故作不知“难怪进去的时候没见到你,原来在忙呢”“你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只想看看你住哪里,下次好还东西”“还东西?什么?”“你有东西落在我那里了,是什么我也没注意。”周尚仁一脸严肃,韩江雪疑惑道“我不记得有东西丢了呀,”“你是自己去取还是我下次送你家?”“究竟是什么,怎么可能呢?”“那我明天看看清楚再还你,要不就直接送你家花店吧。”听到这,韩江雪生怕他真的再去花店找自己,忙说:“不用了,不用,我还是自己去拿。”“对了,美术室的钥匙在我这里,你要去的话问我要”周尚仁说完,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得意的离开了。只留下韩江雪气的跺脚。
      韩江雪总觉得自己没落下什么东西在画室,因为想不起来,不过她那天有些吓得狼狈,所以想不起来也正常。她如是狐疑着,反过来又想,若是重要的东西,这几天必然会碰到用从而想起来,想不起来说明无关紧要,于是几天来都不怎么上心,没去取。反倒是她疑惑周尚仁一个转学来的新生怎么会有教室的钥匙,每次去都只见他一个人,虽说是课后,美术生都回家了,但这间教室里的每件东西都不见用过的痕迹。这不免使人生疑。怀着这种好奇,韩江雪又一次去了美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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