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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谜
一行人,边走边看,阿萝向来机敏,猜对了不少灯谜,拿了许多的花灯,偶尔有猜不出的,刘荀便会帮忙解答,阿萝便用崇拜的目光望着他,直夸他真是聪明绝顶。不过苦了另外三个当苦力的人,手上拿着一堆的花灯,在拥挤的人潮中被推来撞去的,阿萝见此景况,少不得暗暗掩嘴偷笑。
又来到一个摊位前,只见一总角少年递上一个装满竹签的竹筒,笑意盎然的说
“猜对三个灯谜就可以赢得一盏花灯。”
阿萝随手抽出一根竹签,签上工整的字迹写着:十五 ,早不说晚不说,打一字
十五是签号,早上不说晚上不说,那就是中午说了,她答道
“是‘许’字吧?”
少年点头。
“山水之间,一方独立,打一地名。。。。”
对于地理她有点白痴,以前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地名都没搞清楚,这古代大汉的地名就更不行了。
“刘大哥,这是什么?”阿萝投去求助的目光。
“应该是‘涪陵’吧。”
“刘大哥就是厉害!”
她嘻嘻笑着又拿起一个一根签,翻过来一看,又是一个字谜,念到
“一勾心月伴三星。”
阿萝想了一会儿,突然灵光一动,正待开口说出答案。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低醇的声音。
“一勾心月伴三星,是‘心’字。”
阿萝倏的转过头,来人不是花孔雀是谁,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被他抢答了,无奈阿萝只好再抽一根签,
“‘皇’,打一成语。”
还不及细想,只听花孔雀脱口而出,
“白玉无暇。”
阿萝气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声道
“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要猜谜,不会自己拿签啊!真是讨厌!”
阿萝使劲的从竹筒里抽一个签,仿佛要把怒气都撒到那可怜的签上,那小少年着实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这次阿萝特意离那只花孔雀远一点,还非常小人之心的用袖子遮住签面,在心里默念。
有风吹不动,它动就生风,若要不动它,待到起秋风,这不是扇子吗,这么简单,这个谜语在现代的时候她便猜过了,现在竟然在两千多年前的西汉时期又看到一模一样的谜题,突然涌起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同时文化的源远流长又让人激动难耐。
阿萝答对了三题,仰着脑袋挑选着花灯,突然看到一个粉色芍药花样的灯,特别精致小巧,眼前一亮,指着灯,对总角少年说,
“我要那个!”
少年一看,露出抱歉的表情,
“那个花灯要另外答三个题才能取哦。”
说完便将那个芍药灯取下来,只见他按了下什么机关,那花瓣竟缓缓自动收拢变成一个花苞的样子,同时灯光也暗了下来。待花瓣再次绽放,他又按了另一个机关,那芍药花的颜色竟开始渐变,从淡粉色逐渐加深变成红色,然后转变为橙色、黄色、紫色。
阿萝禁不住溢出赞叹之声,而在一旁的刘荀和花孔雀倒没有露出特别惊奇的神色,
刘荀见阿萝喜欢的样子,便不咸不淡的赞了句“果然是个精巧的玩意儿。”
那少年又从衣袖中拿出几根签,说
“因为这个花灯比较特殊,是我爹亲手设计的,是我娘最爱的芍药花,我爹和娘花了很多心思一起做成的。我爹说,这个花灯是留给有缘人的,希望有今年的上元节能把‘情人终成眷属’的祝福送出去。”
芍药花事中国古代的情花,古代男女交往,以芍药相赠,表达结情之约或惜别之情,故又称“将离草”。
“诗经有曰‘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这‘将离’确实是传达情意很好的媒介。”刘荀淡笑着说。
“我听说芍药花语是——情有所钟。”
“姐姐,你不如让你的情郎送给你啊。”少年眼中露出一丝促狭。
情郎?阿萝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逸的影子,不禁地娇羞一笑。她本就生得眉目如画,此时在灯光映衬下,晶莹剔透的眸子更是灿若星辰,鼻端上的一颗美人痣更让她稚气未脱的脸增添了一丝妩媚,两颊绯红如娇花照水,让刘荀不禁有些看得痴了。
阿萝心一惊。等等,那小鬼刚刚叫她什么?姐姐?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你的声音,说话的语气,神态。。。。。。都是女子的样子。。。。。。”少年和花孔雀都对着她露出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潜台词——谁都看得出来。
“啊!原来这么明显啊。。。。。。”阿萝不禁感觉到气馁,自己第一次女扮男装竟这么失败,她讪讪地看了刘荀一眼,看来刚才在茶楼里他就猜出了,不过他很有绅士风度没有当场揭露她的三流的伪装。
“答案是金银花、珊瑚、杜鹃”只见那花孔雀已经云淡风轻的将三支花签的谜底给揭了。
阿萝还没从被人识破性别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就再次跌进深渊中,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站不稳了。
这家伙是人吗?怎么这么快就解答出来了,她刚刚偷偷瞄了他那三花签,谜面很深,而且还没有提示是打物品还是打字词的,乍看上去都不像是打物的。
少年歉意地看了一眼阿萝,将芍药花灯递给花孔雀。
阿萝不甘心:“喂,花孔雀,你拿那支花灯又什么用?”
“与你何干?”
阿萝气馁。
刘荀见阿萝盯着那盏花灯,脸上不舍的表情,便开口道,
“这位公子,冒昧了,不知道能否割爱?我愿重金买下这盏花灯。”
花孔雀睇了他一眼,目光中似带着淡淡的嘲讽。好像再说我看起来像缺钱吗?
他不作理会,转身便要离开,却见刘荀的两个扈从身形一动,挡住了他的去路。花孔雀的脸更冷几分了,浑身散发出凌厉之气。
“不得无礼。”刘荀示意两下属退下,又温文有礼地说,
“刚才是我唐突了,不知公子怎样才肯将此灯相让?”
花孔雀明显不想与他多做纠缠,继续走他的,一边说道,
“不好意思,我没有割爱的习惯。”
阿萝看了在心中暗骂花孔雀:这人真是没礼貌,没教养!背对着别人说话。突然,她灵光一闪,心生一计,冲他喊道。
“喂,花孔雀,你等等!”
当然花孔雀并没有地停下他高贵的脚步。
“我们来做个交易,你若是猜不出我的谜语,你就把花灯让给我,怎么样?”
见他仍旧充耳不闻般往前走着,
“你该不会怕了吧!怕输给我一个小丫头没面子吧?!”
果然还是激将法最有效,只见花孔雀停了下来,身影一动,便轻飘飘地落在了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仍用毫无感情的眼神望着她。
好俊的轻功,阿萝心里暗叹,她自认自己的轻功很不错,但是跟他相比简直云泥之别。
“若我答出了呢?”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那就以身相许啰!”身边的那个小鬼竟好死不死地插上一句,阿萝忍不住给他一记暴栗,并骂小鬼头小小年纪思想就这么YD啊,她倒忘了自己现在的这幅身子也才十二岁,看小鬼直喊痛,阿萝才觉得心情纾解少许。
哼,花孔雀这么自信,自己决不能给他的气势吓倒,阿萝抬头挺胸说道,
“若是你答出了,随便你提什么要求,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
“像你这样没用的丑女人有什么能为我做的。”
他居然用了肯定的陈述句!
“那再加上刘大哥的!”
刘荀很无奈地就这样被阿萝订下了卖身契约,但见阿萝露出楚楚可怜的哀求眼色,他只好笑着点头。
似乎这样的条件勉强还能满足花孔雀,看他志在必胜的神情看着阿萝,示意她出题。
阿萝清了清嗓子,
“听着,谜题是,小白长得很像他的哥哥,打一句成语。”
听到这个乱七八糟甚至很低俗的谜题,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那灯铺的小鬼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这算什么谜语啊?
看那花孔雀轻皱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阿萝便忍不住想要捧腹在地上打几个滚并大笑。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阿萝看花孔雀还没有摸着边,于是开口道,
“让我来揭晓答案吧。。。。”
她卖了个关子,用余光打量了下周围个人,大家都用期待答案的表情望着她,
“答案就是。。。。。。真相大白!!哈哈哈!”
周围的声音突然瞬间安静了下来,看看小鬼头的下巴愈加往下拉了几分,花孔雀难得看上去有一点点面部抽筋的趋势,而其他几人都用看怪物的眼色看着她。
她用了现代人最喜欢玩的冷笑话出了这样的谜面,难怪这些古代人被冻到了,但是这谜语虽然无厘头,但是偏偏又让人纠不出错误啦。就算花孔雀再无赖,也得乖乖认输。
阿萝志得意满地走上前要战利品,她从花孔雀身边的那个叫阿竹的青衣女子手里接过灯,但显然那阿竹姑娘看不过阿萝耍小手段骗取了本该属于三少爷的东西,心下想整治一下她,于是攥住花灯不放。阿萝用了点力气却见花灯仍纹丝不动在她手里,阿萝以为是花孔雀授意的,
忿忿然嚷着,“花孔雀你愿赌要服输!”
阿竹顿时松了手,惯性使然,阿萝身子没稳住便往后倒去,原以为小屁股要遭殃了,却意外地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人身上萦绕着淡淡的梅香。抬头一看,便见刘荀充满关切之情的脸。
“没事吧。”他柔声询问。
阿萝摇摇头,边嘴里嘀咕着“花孔雀真是输不起!”
她站起身,又小人得志般朝着他远去的背影高呼,
“喂,花孔雀,我再免费送一题啊,大汉朝有个官员最欠扁,你知道是谁吗?回去慢慢想吧!”说完又一阵窃笑。
过了很久,小泽忍不住相问,他抓破头皮都想不出。
“是苏武。”
“为什么?”
“苏武牧羊北海边(被海扁)啊!”
众人均是背上一阵冷汗,看来要让这些两千多年前的活化石们领会冷笑话的乐趣还任重道远。
没想到,花孔雀真的回去想了两年都没有想出答案,这种谜题对于像他这样缺乏幽默感和搞怪精神的人确实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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