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之王

　　第二章

　　在阴暗的假山里，莫明敏被冷面杀手一把抓住，不由心生冷意！
　　惊恐中，敏感的她发现这个杀手有一双虽美，却没有一丝温度的“冰眸子”。看来“冷面杀手”这个称呼真是不假！
　　不知为什么？或许因为距离靠得太近了，心紧张地“砰砰”直跳！她仓皇地移开眼睛，想要挣脱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整个身体竟全倒在他的怀里，早被他牢牢给压住了！
　　她咬唇心想：“天啊！我的小命现在攥在他手里！人家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现在是‘冷面杀手下，做鬼也魂飞啊！’”
　　静默中，莫明敏听着他的呼吸声，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的男人的气息！不知为何自己竟有些脸红发热？只觉得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霸气”，一种强势的压迫感。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对！”
　　忽然，莫明敏眼珠一转，好奇地心想：“是血腥味！难道……他受伤了？”
　　就在各种猜想之际，远远地传来了一阵声响！
　　“快！快！跟上！仔细搜查！”搜查的官兵一批一批经过，声音忽近忽远。
　　莫明敏紧张地直冒汗，拼命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不料，千不该万不该！一时没忍住，“噗噗……”的一阵响，天啊！自己居然“放屁”了！这也太丢脸，太败坏形象了！
　　“什么人！”
　　不知道是响屁的响声，还是臭屁的臭味，让经过的官兵发现了异样，立即手持兵器返道来搜。
　　就在她惊恐之际，还没等反应过来，自己的右手就被冷面杀手硬生生地一把拽起像飞一般绕道跑了……
　　来不及多想一路狂奔，总算是有惊无险！到了后园，确定无人追来后，冷面杀手慢慢放开她的手。
　　莫明敏气喘吁吁地感叹道：“啊……总算是没有追来！”
　　冷面杀手却冷冷不语，转身离去。
　　莫明敏好奇地问道：“哎，你要去哪儿？”
　　冷面杀手仿佛没有听见，继续提步而走。
　　莫明敏脑子一转，笑道：“这里我熟！何处有暗道，何处可以藏人，我清楚得很！”本以为抓住了他的心思，却没想到他却突然一个转身，一把掐住莫明敏的脖子，瞪着一双寒气逼人的眼，强硬地一字一字道：“……带我出去！”
　　“啊”莫明敏被掐地说不出话来，只能赶忙点头。他忽的一松手，明敏痛苦地咳嗽道：“咳咳……用的着这么狠吗？我又没说不帮你！”
　　她的视线一扫，不经意看见他深灰上衣的手臂处已渗出了深红色的血迹，惊叹道：“你的手受伤了！”
　　只见他嘴唇泛白，依旧是冷冷不语。莫明敏不禁心想：“……真的个‘闷葫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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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应了人的事情，自然是要办到的！何况还有身家性命的威胁。莫明敏只能带着冷面杀手去了两处的后门，却出奇地发现比平时多出了许多官兵。设想：在搜查的官兵越来越多的时候，想要安全的逃出去确实太难！
　　莫明敏转着脑袋瓜，心想：“此时若要想出去，必定要一个个慢慢地盘查！况且现在这位仁兄还受了不小的伤，这么浓重的血腥味是一定会被发现的！该怎么办呢？”
　　正在纠结之际，忽的，她的眼珠一转，灵机一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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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明敏小心地掩护“冷面杀手”到了后院的一隐秘处。远远地，就闻着一股恶臭的屎尿味就随风飘来了……
　　两人躲在树后，只见有两个“倒夜壶”的工人正在清理马桶。莫明敏挑了挑眉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一起行动！
　　冷面杀手一个眼神，两人悄悄走到工人后面，乘其不备，莫明敏拿起空马桶重重地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工人应声倒地。莫明敏嘴角一扬，迅速从他们身上扯下腰牌，笑着将其中一块递了过去。
　　她用手捏紧鼻子道：“门口守卫再松懈也要查证验身，只有遇到一种人，他们才会避之不及！”
　　原本以为“倒夜壶”这个主意，还会赢得他对自己如此“聪明绝顶”的赞誉。可没想到，竟对上了冷面杀手一双嫌弃的眼睛。试问：“你究竟是有多爱干净啊！”
　　莫明敏无奈道：“唉……你这一身血腥味要想混出去实在难的很！也好，借这臭味全给盖了过去了！”
　　眼见冷面杀手迟疑，莫明敏紧接道：“你要是不愿意呢，我倒还知道这儿有几个秘密暗阁，你也可以呆上几天啊！”
　　“不行！”冷面杀手冷静道，“我必须马上出去！”
　　莫明敏一听，强势地把马桶推了过去，铁着脸道：“这是目前最快的办法！那你是倒呢？还是不倒？”
　　……
　　人的心理极限到底是什么？任何不能跨越的心里障碍，在遇到更重要的事情面前，人都可以试着去克服。冷面杀手也不例外。他和莫明敏两人乔装打扮好，一起推着臭烘烘的马桶车，走到了小角门口。
　　顶着熏天的臭味，莫明敏开口笑道：“各位官爷！最近这酒楼生意好，客人呢也拉得多……”
　　一语未尽，只见三五个守卫们都掩面想吐，连忙招手示意他们快离开，唯恐避之不及会被熏死过去！
　　“……咳咳……快走快走！”
　　滚滚的车轮声响起来，“咕隆咕隆……”，两人把放满马桶的车子推到了一个“污物堆”的附近，这才终于顺利地出来了！
　　莫明敏笑着拍了拍手，转头道：“怎么样？我想的这个主意聪明吧？要不是我啊，今天你只怕……”
　　“啊”正当她得意之时，冷面杀手忽然用力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一双冰眸子冷得吓人！莫明敏脸色暴青，感觉快要窒息了！。心想：“今天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一个主？尽和我脖子过不去！恩将仇报的家伙！”
　　冷面杀手一步步的靠近，感觉像是要把人给吞吃了，他眼含杀意，狠狠道：“记住！你从来就没有见过我！”
　　在生命随时被别人剥夺之时，人任何想法都是多想。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莫明敏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忙示意“我知道了！”
　　末了，冷面杀手一下松开手，她的脖子上立马显出深青色的痕迹。莫明敏痛得在心里骂道：“真是好人没好报，坏人满街跑！今天……” 她刚一转身，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不知怎得后脖子一疼，眼睛一闭，仰头一倒。
　　莫明敏被打晕倒了下去，他不禁出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不由地心头一震！说来也奇怪，为何将一个说书唱戏的“小生”抱在怀里，自己的心竟会一时跳得飞快？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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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在夜色里，四海楼内，幽深嘈杂，官兵们进进出出搜查杀手。
　　莫正轩心里慌张却表面淡定，他必须尽快找到杀手！因为“他”一定不能有事！
　　莫正轩走到了回廊，四下寻找依旧是不见踪迹。忽的，他听见“嘭……”的一声，抬头一看，一眼就认出了那一缕白色烟雾的信号轻轻升上夜空。他微微一笑，心想：“他已经安全回去了！”
　　正要打算离开，在经过大厅时，却看见丫头小辛一脸的神色匆忙。莫正轩不禁上前叫住道：“小辛？你在这儿干吗？”
　　小辛有些慌张，紧张道：“……小爷好，二小姐她……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莫正轩微笑道：“她已经回去了。”
　　小辛睁着好奇的眼睛，不解道：“啊……？”忽的，小辛随即又低下了头，小声道：“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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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是正月十五，天上挂着一轮明亮的圆月，街上行人喜气红光，热闹繁华。
　　在这一处幽静的阁楼上，那一副银色面具冷冷地平放在桌上。受了伤的冷面杀手袒露手臂，伤口正在流出红色的血……莫正轩（小叔叔）拿着药箱急匆匆赶来，打开药箱，细心为他包扎上药……
　　莫正轩走后，冷面杀手独自一人幽幽地站在阁楼上的栏杆前。看着城里街道上挂满了花灯，热闹非凡。
　　他一袭白衣，临风飘飘，这一切在他看来，却是冰冷如冬。曾经的他可以毫无防备地大哭大笑。但一切都在十岁那年改变了！
　　白天与黑夜，一如真实和谎言。在人前，他必须“装”成另外一个自己，只有在这样的黑夜，戴上了这一具假面，才可以抛开一切身份去做一个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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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来，这一晚的惊心动魄总算过去了！小叔叔深夜回府，远远地看见家仆们手举火把，整装待发。他心头一惊，担忧地大步走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家仆阿宝一看，连忙俯身道：“见过小爷！”
　　“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回小爷的话，是二小姐……她又不见了！老爷正派人四下去找！”
　　“什么？”
　　小叔叔一听，眉头紧蹙，顾不上进家门，他就提步转身离开，着急去找这个令他担心的小侄女！“莫明敏，你究竟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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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一夜，月升月落，天灰蒙蒙地亮了。
　　经过一夜的元宵狂欢，三两个的“倾脚头”工人开始打扫清洁街道，将秽物倒了下去“哗啦啦……”的一阵响！
　　迷迷糊糊间，莫明敏被一股冲天的恶臭给熏醒了，脖子一阵阵酸痛，她强睁开惺忪的眼，不禁吓了一大跳！自己居然跌坐在垃圾堆里？？
　　她想起前事，不由火冒三丈，气得朝天长吼了一声：“啊啊啊……”这个千刀万剐的家伙，自己从未如此狼狈，在心里狂骂冷面杀手千千万万遍！！

　　天色微亮，莫府的后门紧闭。无奈的莫明敏，只能从正门回家了。远远地，她看见仆人紧张兮兮的样子，“奇怪？”
　　她走上前去，假装地晃动着了脖子和手臂，笑道：“阿宝啊，你也这么早起来锻炼身体吗？”
　　“二小姐！”
　　神色紧张的阿宝看见她，就像见到了菩萨一样，兴奋地大喊道：“……二小姐！二小姐回来啦！”
　　莫明敏一见这阵仗，心里十分猜到了七八分。她的嘴巴一歪，心想：“唉……见这阵势，看来是瞒不过了！”
　　在仆人阿宝激动的呼喊声中，莫明敏被簇拥着走进了正厅。只见莫老爷一张铁青的脸端坐在上，莫夫人和莫文敏担忧地望着，丫头小辛早已跪在地上，寒毛竖起吓得发抖！
　　话说莫老爷（莫正谦），是集贤院“宝文阁”官居正三品的大学士。平时很少涉及朝政风云，只在阁中专心整理和保存国史。可惜了，自己这个“小魔女”半点也没继承父亲的才智情思。这五年来，诗书礼教、刺绣女工平日里也没少教，可她偏偏就是没有“兴趣”！
　　此刻家中，气氛紧张得像是一根紧绷的弦，让人不由心生害怕。
　　莫明敏见状，强挤出笑容道：“今天过节还起得这么早啊？大家也不多睡会儿！”
　　莫夫人一脸担忧，冰凉的手一把将她紧紧拉住，温柔中带着嗔怪道：“你这孩子！这一夜都到哪儿了？我们大街小巷怎么找也找不到！”
　　莫夫人眼见她凌乱头发，忽的紧张道：“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莫明敏原本想好了撒谎的台词，只是一见娘亲流泪的眼，实在不忍心再编下去了。她傻笑道：“……我没事，就玩得有点晚了！好在昨日元宵，金吾不禁，街上彻夜都通宵呢！”
　　“通宵？哼！”
　　莫老爹气得一脸发青道：“你倒是会玩啊？我们大家为了找你，找了整整一夜！你小叔叔到现在都还在外面找你呢！”
　　莫明敏把嘴一嘟，不由地低下了头。
　　莫老爹起身道：“你说说看，你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深夜不归要让爹娘多担心啊！这些你想过吗！”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从原先紧张变成了静悄悄。没有人敢言语一声。想来这的确是个“严肃”的问题！莫夫人见装，连忙转身招手，示意下人去寻小叔叔回来。沉默中，莫明敏嘟着嘴，低头小声道：“……对不起嘛。”
　　莫老爹心痛地侧过身，不禁心想：十五年了，我莫某人实在是愧对当初“故人相托”啊！”
　　姐姐莫文敏闻着她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由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会弄得这般脏兮兮？”
　　尽管两姐妹的性格、爱好完全不同，不过莫文敏待这个唯一的妹妹还是极好的。姐姐莫文敏，年方十七，是出了名的温婉贤淑、名媛淑女。真真可谓是大学士的女儿，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莫老爹板着脸看着自己这个调皮的女儿，严肃道：“说吧！你到底去哪儿？”
　　“我……”莫明敏眼睛一转，支支吾吾道，“我就是出去逛了一下下，看了看元宵节挂的花灯！”
　　姐姐莫文敏连忙柔声解释道：“是啊，我还叫小妹去书肆帮我看看那本《新诗集》到了没有？”
　　正厅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看来这样的谎话是瞒不过老爹的，莫明敏只能“呵呵……”两声。
　　莫夫人忙打个圆场道：“上元佳节，出门看灯也是自然的！”
　　莫老爹用猜疑的眼神看着明敏，严肃道，“看灯？究竟是看什么灯啊，竟看得狼狈？……说吧！你究竟是去哪里？一个字也不许说谎！”
　　莫明敏吓得低下了头，脑子转的飞快，自知老爹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
　　莫夫人自知情况不妙，笑道：“既然孩子已经平安回来了，我看还是让她先回房梳洗干净了，回头我们再慢慢责问。”
　　莫文敏柔声道：“是啊父亲大人，忙了一夜，您还是要回房休息了！”
　　谁知，莫老爹脸色铁青，说道：“正是你们平时对她的放纵，她才会有今日这般得胡闹！一个好好的女儿家，三天两头就知道偷着往外跑！如今还学会了‘夜不归宿’！恐怕我再不管，她都要飞上天了！”
　　娘亲眉头一紧：“也没说不管！只是明敏现在一身的臭乱，总归也要等她收拾妥帖了再细问。”莫明敏可怜巴巴地躲在莫夫人的身后，委屈地嘟起小嘴道：“就是嘛……”
　　“夫人！恐怕到时候又会像上次一样，等她编好了故事，我们就等着是听戏吧！无论如何，这次都得要她长点记性！”
　　人常说，习惯，是最可怕的力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莫明敏早已习惯了在婺州乡下自由自在的日子。如今，真是让莫老爹既“心疼”又“头疼”！
　　莫老爷毅然决然地转身，对下人命令道：“来人啊！拿家法来！”
　　莫明敏吓得跳了起来，看来这一次是真的？她心想：对手太强，必须要先避开风头！她的眼泪立刻就夺眶而出，看着仆人拿来了红色的软鞭，哭着哀求道：“爹爹，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真的不敢了……”
　　莫老爷拿起软鞭，威严道：“你哪一次不是说‘下次’的？你说的话在我这已经没有可信度了！说吧，晚上你到底去哪里了？要是再敢说谎，老爹我绝不轻饶！”
　　“家法”面前，必须要学会示弱。
　　看着爹爹手里那条软鞭，明敏心里直发毛，低头道：“我……去了……西市！”
　　“什么？”莫老爷心头一痛，道：“又是西市！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莫明敏低头不敢知声。莫老爷叹了口气道：“说！你去哪里都做什么？”
　　她紧张得脸上冒汗，心想绝不能将“真相”告诉老爹！那要是被知道了，自己就算是有十个屁股也不够打啊！急得恨不得上天入地，即刻消失，一如热锅上的蚂蚁，等待救援。不知莫明敏这‘初生之虎’能否逃过此劫？还请听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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