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开窍纪事

　　那天凯飒让泛玺送舒窈回家，路上舒窈说还早，随便再去哪吧。泛玺就带舒窈到常独自去的河堤，泛玺还是安静的，大多是听舒窈讲一些事情，学校、家里、凯飒在校时的风流帐…，泛玺只是听着，与其说自己的事情，他更喜欢听别人的故事，泛玺早已把自己封闭很久。

　　舒窈讲了很久，停顿看着泛玺，然后说“我认识凯飒这几年，他身边从没有像你这类的朋友，大多都是爱玩或也是很花的男孩子。你…不应该常常跟凯飒混在一起。”舒窈淡淡的、温柔的、平静的声音，意有所指似的，也没道破什么。

　　泛玺只觉心里觉得温暖，但也很好笑，而从噗嗤…然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泛玺想到今天遇到舒窈的这些种种经历、想到彼此认识不到一天。而舒窈和凯飒认识多年，凯飒的妹子之一嘛！才刚认识没多久，怎么对自己讲这种话？以为自己是个单纯的人？还是当自己是傻瓜？还会担心自己跟凯飒学坏吗？看舒窈那副认真、关心的样子，实在无法跟刚见面的情形串在一起……哈!舒窈真的是很有趣的美女！

　　面对从头到尾不苟言笑、沉默、严肃的泛玺，突然的开怀大笑。舒窈先是被吓一跳，不解泛玺在笑什么，但稍后看到泛玺像是突然变的灵活精明的眼神，也还是猜到是泛玺在笑她，假装轻怒说“碎~~狗咬吕洞宾！”

　　“什么狗？从木头又变成狗了吗？”这次面对舒窈的真诚，泛玺不小心直接讲出来心中的想法，夹带着嘲笑意味。有别于一般类似的状况泛玺往往懒的响应。木头就是凯飒对外用来取笑泛玺的绰号。

　　“原来你这木头还能听的懂人话。”舒窈不甘示弱的马上回击。

　　“是啊，这个木头…，很感谢凯飒，不论怎样，至少凯飒让我认识了你……。”泛玺发现不该说接下来想讲的话而停顿下，泛玺本想接着说认识你这么特别、两极、有趣的人，但泛玺又觉得初次见面就这样批评人是不礼貌的，也不知道要怎么适当形容对舒窈的感觉，所以那句话就断在这里。

　　美丽的误会往往发生在不经意的时刻…，那时泛玺正盯着舒窈讲，停顿…。舒窈的脸霎时红了起来，羞涩的样子，还蛮可爱的…有别于一直表现大剌剌的舒窈。舒窈也看到泛玺，知道泛玺看到了自己的脸红，然后转过身去，轻轻、甜甜的小声骂了“马的！竟被木头耍了！”舒窈走了几步，背过身对泛玺说“懒的理你了，送我回家吧!!”对于一向讨厌粗口的泛玺，觉得舒窈说这样的话很顺耳。

　　没几天，凯飒带着NO.XX的女友，约了舒窈、泛玺，开始计划中的4人约会。可惜状况不如凯飒所预期，基本上过程都是凯飒在夸夸其谈，舒窈就会不给面子的直接吐槽，两个人互亏的打情骂俏。泛玺等凯飒投出求助眼光，偶尔帮出声灭火。

　　几次下来，泛玺跟舒窈也慢慢熟悉，舒窈不喜欢凯飒跟泛玺走太近，怕泛玺受凯飒影响变坏或是去认识更多美女。凯飒也不喜欢舒窈老是搅局，破坏新认识的美女心中的良好形象。而后逐渐转成各自约会，说是约会泛玺认为也不过是充当舒窈的司机，充当临时垃圾桶听听舒窈的事情。

　　泛玺随着相处多了，慢慢对舒窈改观，也喜欢上舒窈。直到认识一个月，舒窈刚好考完试，想出去透气。泛玺带舒窈去最喜欢的海边，他们在海水与沙滩交界，沿着海岸线漫步着。从入口有些人，走到人少的地方，两人异常安静，享受自然，也享受彼此陪伴。

　　突然舒窈停下了脚步，泛玺走了几步后发现，回过头疑问的看舒窈，舒窈微笑的说“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泛玺心想，什么日子？泛玺从国定假日开始想，也还不知道舒窈的生日，不会是她的生日吧？还能有什么日子？他狐疑的看着舒窈。

　　舒窈说“今天是我们认识的满月纪念日。”

　　“………。”泛玺心里升起好几条线，也有这种纪念日吗小孩子满月酒倒是有的。

　　舒窈说“看你这个笨木头肯定没记性。算了，我准备了一个礼物要送你。”

　　“………。”泛玺觉得开始有点内疚，没记住就算了，人家还准备礼物，木头不是白叫的。

　　舒窈又说“不过，给你礼物之前，你必须通过我的测试！”

　　“………。”泛玺心想，什么，给人家礼物还考试，从没听过这种事，这是想给还不想给？可是舒窈这么花心思，拒绝是不礼貌的。

　　“请出题吧！先生。”泛玺小心翼翼的准备接下战帖。

　　“马上…在30秒内…嗯…看你是个木头的份上…那一分钟吧…说出我的十个优点。倒数计时开始59.58…。”舒窈出了题目，泛玺没反应过来看着舒窈看表读秒，心想，这是在开甚么玩笑吗？

　　舒窈持续认真倒数着说“剩50秒，还不快讲…。”

　　“………。”泛玺心想，看来舒窈是认真的，泛玺从不善言词，更别说是称赞了，这种话向来吝于说出口，脑中一片空白的怎么也捉不到优美词汇。好吧！咬牙硬上试试看，泛玺把从宇舒窈见面起，试用另一角度去叙述看看！

　　“长的很漂亮”泛玺说，心想第一眼看到舒窈，她确实长的很好看。

　　“好的！有一个，还有9个…45.44.43……。”舒窈继续倒数着说。

　　泛玺对舒窈的第二印象…没礼貌的躺在人家床上…恩…恩…要往好的方面讲…。“不拘小节” 泛玺好不容易挤出词汇，并试探的说。

　　舒窈瞧了泛玺一下说“这也算是称赞吗？好吧，算啦…赶快继续…还剩30秒…29.28.27…”

　　泛玺对舒窈的第三印象那个…恩…『特别』的哈欠声这也算是…“声音很甜美”

　　泛玺被设计下喝了酒精而让舒窈照顾…泛玺接着说“温柔、体贴、很会照顾人”

　　泛玺接着想，首次见面就要我远离凯飒…“善良、有正义感……。”

　　泛玺有了第一次经验，发现只要换个角度，每件事不就这样。好坏是一体两面，过份与不过份也只是各人心中标准，可以爱怎么讲就怎么讲，但最后实际是怎么认为的，也就自知罢了！泛玺支支吾吾，满头大汗的讲完10个，舒窈早已没有计时，时间该是超过许多，只是看泛玺这么努力而不说破吧！舒窈是想听听她在泛玺心中的印象。

　　“虽然这些称赞有一半以上，我都不喜欢听，但是看在你完成作业的诚意上，就勉强算你及格吧!!” 舒窈像个老师的语气，慢慢的故做严肃说。

　　“………。”此时泛玺心中的大石才落了地。

　　“我从包里礼物出来的时候，你必须闭上眼睛，不能偷看。等我说张开才可以看。”舒窈下了另一条指令。

　　“………。”泛玺心想，什么礼物啊？包不就那么大，能有什么。好奇的望着舒窈的包包，猜想能有什么礼物大小类似。

　　“那我转过去，保证不偷看。”泛玺嘟嚷的说。

　　“不行，要你闭眼睛就闭眼睛，…嗯？你是不是不想要礼物了你。”舒窈佯装生气说。

　　“好，好，要，要，听话就是。”泛玺马上闭上了眼睛，心想就一个礼物，有必要这样搞吗？

　　一会儿泛玺感觉到舒窈抱住自己，还亲了自己，很柔软很舒服的触感，感觉很奇特也很良好。然后舒窈离开泛玺，泛玺没等舒窈说就张开了眼睛。

　　舒窈笑着说“现在起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

　　泛玺想这…就是礼物？那我该怎么回应？泛玺不敢看舒窈，在心里琢磨着，这是…我的初吻耶，舒窈知道吗？还是要让舒窈知道吗？…。这种时刻要说谢谢吗？该讲嘛？似是不妥…。那…舒窈是喜欢我的吗？我自己是喜欢舒窈的嘛…这种好感，就是所谓的喜欢吗…？泛玺看到旁边的人，怎么像个个都在偷瞄我们，或是惊讶着看着我们…好怪…有点丢脸…。

　　拙于言辞的泛玺，一下子蹦出太多念头，想不出说甚么适当。在内心慌张时，自我保护惯了的泛玺，一般都会用严肃或是大笑来掩饰的。而这次不敢大笑，尽管泛玺心里很很很很开心，但这时如果笑…，应该会很失礼。所以…泛玺最后的表情，应该很死撑得严肃，有多紧张就会有多严肃。

　　舒窈看到泛玺的反应，不看自己且迟迟不做声有些担心，舒窈故意晃到泛玺的眼前，小心翼翼的盯着泛玺轻轻说“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舒窈的话把泛玺一下子拉回了现实，泛玺还是说不出话来，但摇了一下头。泛玺看着周围的人，偷偷的做了几次深呼吸，缓了下心绪，说“这里有人。我…不习惯！”泛玺心想，巧妙的转移焦点，但又不能偏题，这是用沉默躲不过的下一招数，而将回答转移…。

　　舒窈故意的自转了一圈，看看所有的人，然后转过来说“这里又没有认识的人，你有吗？”泛玺摇了摇头。

　　舒窈接着说“既然我们都不认识这些人，那在意他们干嘛？”

　　活在条条框框里的泛玺，有被舒窈点醒的惊觉，以往自己冷酷沉默的背后，其实也是一种不在意，对人对事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泛玺善于隐藏自己，即便有见解，也不喜欢介入甚么，明哲保身，冷眼旁观的生存之道。泛玺认为原来舒窈也是无视他人的这类人，两人还是有相同之处啊！泛玺紧闭近20多年的心，就这样的一句话，毫无预警的被舒窈打开了，一个才认识一个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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