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之前

　　前方出现一丝光亮，他挪动脚步，却似置身在冬天最冷的冰窖里一般，冻住了手脚无法动弹，又仿似绑上了手脚，一步都无法向前。遥远处忽然传来身份熟悉的呼唤，一声一声——
　　叶沐，沐。
　　叶沐拼尽了力气往前移动脚步，原因是这声音万分熟悉的感觉，但却没能一下想起来，脑中似一团线搅和在一起解不开。他抬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微光，伸出手去触碰，却是一阵灼痛。
　　醒来时是在沙发上，手里甚至还抱了个玩偶软枕，被子从身上滑下来一些落到地上。手边的茶几上还放了个刚削好不久的苹果，苹果皮堆在卓角，水果刀仍是未放入刀鞘和苹果放在一起。
　　叶沐长手长脚，躺在沙发上的动作不怎么好起身，刚刚起床还有些没睡醒的样子，几根呆毛还立在头顶上。顺手拿过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口，太冰口又不得放下。
　　空气里是淡淡的煎鸡蛋的香味，有意放缓动作的声音在厨房不紧不慢的响着。叶沐眯了眯眼站起来，拖鞋被工工整整摆在旁边，却不是他的那双。
　　叶沐开口，声线里还有些朦胧的睡音，微微沙哑的声色让他顿感有些不适：“斯清，早餐不在楼下吃了吗？”
　　厨房里正在挥动铲子将煎蛋出锅的人轻笑一声，有些宠溺好笑的语气：“叶大闲人，今天小的给您在家里露一手，要个恩准吗？”
　　马上快过年了，估计是吧把要处理的案子都带回了家，才这么清闲的吧，叶沐不动声色地想着
　　叶沐回了个笑容，两颗虎牙立显，挑眉道：“要啊，怎么不要\"
　　穿上拖鞋，走进厨房，叶沐两手自然环上正翻锅人的腰，略显精壮的身体，流畅的肌肉线条，隔着衣服隐隐都能摸到几许，叶沐有些恶趣味地捏了捏肚子上的肉，似是半嘲：“你又肥了啊，我都要嫌弃你了。”
　　还没等在放下铲子覆上他的手，叶沐一下子受惊般的跳开，斜眼瞥过去，餐桌上摆着杯牛奶，没有一点动过的痕迹。
　　顾斯清见抓不到，又拿起铲子继续翻着蛋，等着身后人继续废着话。
　　牛奶盒仍摆在旁边，叶沐依稀记得，昨晚他放回去了，现在怎么又出现在了餐桌上。
　　也只不过随意间，抬眼看着正在装盘的顾斯清，想出口的话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问出来：“斯清。这是你倒得牛奶吗？牛奶盒都不拣进冰箱。”
　　仿佛是有些小抱怨的语气，顾斯清一下转头，盘子差点没拿稳差点落到地下，眼疾手快的拿手去接，却一下磕在了料理台上，碎了个小口。
　　面上不由得有些烦躁，但说话仍是保持着平静的语气：“没有啊，你昨晚上喝的啊，过了会儿我才把你弄到沙发上的，牛奶就忘了拣进去。”
　　叶沐张了张口，想说些反驳的话，但记忆又像忽然打了马赛克版不甚清晰。他又开始不敢笃定起来，皱了皱眉，转过头拿过桌上的牛奶，仰头喝尽。
　　顾斯清端着盘子往餐桌上放，顺口道：“这阵子好像你睡眠都不怎么好啊，去看看医生吧。”
　　今天窗外的太阳似乎还不错，晨光一片片洒进来，照在身上。
　　叶沐下意识舔舔嘴角，感觉有些熟悉，一滴牛奶顺着领口流到脖子里，消失不见。昨晚，难道只是场真是不过的梦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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