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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二)
作为早已登上过人生顶峰的顶尖人物,前淮阳帝,独自一人在房间里经过了并不是那么漫长的一番挣扎之后,决定正视现实,脚踏实地,搞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
他随便抓了一件外袍胡乱的一披。房间不是很大,却也不小,青色的帐幔,雕着镂空花的圆木桌,距离他最远却也最为醒目的就是房间里那面铜镜。
铜镜里倒映出来一张全然陌生的脸,眉清目秀,透着俊气。和自己做皇帝时候的稳重贵气不同,这张脸虽然百分百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但更接近些柔和的意思。淮越盯着看了许久,除了觉得有点娘之外瞧不出什么端倪。
他左转转又转转,发现胳膊上没什么力气。估计这位姓秦名越的公子日常也是疏于锻炼,除了这张脸还算不错之外基本就没什么硬件上的长处了。
淮越正摆弄着桌上那些似乎是女用的胭脂水粉,再联系这一会儿的情况,心里有个答案逐渐呼之欲出。正抓着头想逃离现实,房间的门吱嘎一下被推开了。淮越被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把桌子上的东西扫下了地,眼神韫怒着看向门口,却发现只是个年幼级了的小僮,受了他的脾气正一脸惊惧地扒在门框子上望着他。顿时淮越就感到一种气不知往何处发的无奈感,看其装束估计就是个仆人之类的角色,于是招招手唤他过来。
小仆人像小鸡一样被淮越拎着后脖子抓在手里,缩着背连连挣扎,“秦秦秦秦公子,今天是怎么了,气如此的大,可是林公子惹到公子了?”
淮越看着这手里乱扑腾的小男孩,心情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当年在后花园里偷摸深夜烤兔子时候的舒畅。嘴边勾起一个璀璨的笑容,吓得小男僮生活不能自理。心想公子平时挺温和一个人,怎么笑起来这么吓人,像换了个人似的……
“来,小东西,你说说看,你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儿?”淮越另一只手捏住小鸡崽儿的耳朵往上提。
“秦秦秦公子!我是阿梨啊!阿梨!公子的贴身随从啊疼疼疼疼——”名叫阿梨的小仆人双脚离地凄厉地嚎叫,淮越还恶意地提溜着在空中荡了几下子,阿梨的脸都扭曲了。
“这名娘的可以啊,谁给你取的?”淮越翘着二郎腿在桌旁悠闲地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一个白梨一口啃下去,又脆又甜,不是进贡的就是南边产。
“这名字不是公子您第一天进馆的时候公子给阿梨起的嘛……”小仆人捂着掐红了的耳朵一脸不解的瞄着淮越,“公子您今天是怎么了,可是生了什么病吗?”
“对对对,我生病了。”淮越在心里白了一下这位秦什么越的取名审美,顺着话茬就往下接。“心病,特大的那种。”
“啊?”
“来,你这样,”淮越一把把阿梨搂过来,“从今天起,你就什么都不用想,安心跟着我混,懂不懂?”看对方一副完全没懂的样子,啪的一掌拍到他脑门上。“听好了,现在去你这最杂最乱的那种酒楼,给我去问打听打听现在朝廷里是个什么样子了,最八卦的那种话,我都要。”
不过直到真的出了房间门,他才真正接受了自己似乎流落到了一个风月场所的事实。虽然这个名为梨融馆的地方名字起的挺风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戏园子。淮越磨磨后槽牙,开始环视这个三层小楼的内部。
夜晚欢腾的地方白日里总是冷冷清清的。一楼有喝茶的厅,前面搭着台子,大门是开着的,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看起来挺热闹,只是大白天也没人往里面进。淮越从三楼的栏杆往一楼看过去,几个小厮正在清理地面。淮越感觉身上一直乏乏的,打了个哈欠的同时突然又回想起早上的那一幕来了,不禁打了个寒战。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占用了这位仁兄的身体,但是幸亏,幸亏自己是在早上醒过来的,还留给了他一点准备的时间——如果是在晚上正忙着的时候,哈哈,哈哈哈。
淮越正望着,对面却开了另一扇门。客人和屋里的人道了别,里面的人才被小厮簇着出来了。依然是个面容颇有看头的漂亮主儿,端着架子,一身亮色,本来正跟客人打着别,转头一看见淮越,眼神立刻冷了下来。淮越不明所以的挑挑眉,对方却直径往这边走了过来,眼里没什么善意。
干嘛?淮越比对方高了点,顿时就有了气势,挺直背居高临下的盯着他。对方狠狠的瞪他,身边的小厮经过附近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他一下。淮越本来想躲,但是对方使出的力道在他看来就像闹着玩似的,于是躲也没躲,还故意踉跄了几下。那满是架子的主儿连着小厮看见淮越没站稳,都暗着明着的嗤笑。那小厮临离开前还留下一句,“不就是靠着林奕爬上来,只会傍主儿的狗”之类的,淮越很配合的摆了张悲从中来的脸,心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突然对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产生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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