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梦

作者: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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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次


      他叫日向宁次,论辈分是那位日向族的妃子的侄子。
      日向家和我们木叶王朝也有很深的血缘关系,若按照真实的血缘推算,他也是我的远房表兄。
      要怎么来形容呢,那时宁次比我大一岁,却沉稳得像个大人,举手投足都带着春风和煦的气质,他的眼睛虽然是白色的,望着我的目光却很温柔。
      在这个后宫里,宫人们敬畏我,朝臣们恭维我,别的娘娘提防我。
      没有一个外人是真正的对我好,而他看着我的眼神让我迷惑了,我觉得,他一定会是准备疼爱我、对我好的那个外人。

      母妃说,他是个好孩子,你以后可以和他一起玩。
      所以我扬起只对亲人才绽放的微笑走向他,拉起他的手,说:“太好了,终于有人可以陪我玩了。”
      日向族的妃子在一旁笑道:“鸣儿,要跟你哥哥好好学习文韬武略。”
      母妃神色黯然道:“再过几年他就可以嫁人了,学什么文韬武略,我看倒不如学学我们祖国的女工,将来也好有个无聊的寄托。”
      日向族的妃子说:“那怎么行,你这么得宠,应该为鸣儿多铺铺路。鸣儿的额头上也有雪花印记呀,那是受神灵眷顾的象征,但在木叶这个地方,身为受神灵眷顾的人,没有一个不苦命的,你忍心让他一生不幸么?”
      他们的谈话,我全部当作耳旁风。
      得到新伙伴的快乐远远超过其他,什么朝政,什么继位,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能和宁次哥哥在一起,是那时的我无与伦比的幸福。
      八岁的我任宁次哥哥领着,在御花园里跑闹玩耍。
      他的手温暖而柔软,牵着我走过从来不敢踏过的湖上石盘;他的笑容温柔,秀美蕴藉,我靠在他怀里睡觉,他轻轻梳理着我的金发。
      我说:“宁次哥哥,为什么你要对我那么好?”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地望着我,“你不喜欢吗?”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摇摇头,“我喜欢宁次哥哥,因为宁次哥哥对我好,不像那个佐助,他好讨厌。他向我丢石头,我额头上的伤疤就是他打的。”
      我掀开刘海给他看,他却微笑着抚摸我的额头。
      他说,“打你倒不一定是因为讨厌你。但你要记住,那些总是对你微笑、不打你也不骂你、看起来非常非常爱你的人,都是坏人。”
      我狐疑地望着他,“那哥哥也是坏人??”
      “对,哥哥是坏人。”
      “为什么哥哥是坏人?”
      “因为怕你受伤害,却终究会让你受更大的伤害。”宁次哥哥忽然紧紧抱住了我,“将来你就会明白,你会怪我、恨我。可是我忍受不了……”
      总之,打死我也不相信宁次哥哥是坏人,但宁次哥哥就有这点不好,总是和母妃一样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至于那个宇智波佐助,前言不改,我要恨他一辈子。
      这种单纯而直接的恨意,是我与他似是而非的联系。

      我十四岁那年,母妃夜夜咳血,不出一个月,清魂永消。
      我守着母妃,从他一病不起直到入殓。
      我不敢回头看父皇的表情,他的眼睛是湿润的,整个人像快要碎了。
      我不懂,我不懂的事情太多。
      但自从母妃死后,我一直发恶梦,梦里是母妃血肉模糊的脸。
      他干枯劲实的手抓着我的咽喉,似哭似笑地叫着:好狠的毒药!我肚子好痛,好痛啊!!!!为我报仇!报仇!!!!!
      如此一年,夜夜不成眠。
      十五岁的我仍然害怕睡觉。
      我时常枯坐到天明,手心里尽是冷汗,黎明的更鼓是我的福音。
      一到拂晓,我就去找宁次哥哥,让他带我去御花园的那片草地,让他抱着我,我才能勉强休息一小会儿。
      母妃啊,您到底想要对我表达什么呢?我又难过又害怕。

      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
      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
      拟把名花比。
      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
      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
      十五岁的那一年,对于我来说无比繁华,也无比落寞。
      宁次哥哥已经长成翩翩青年,面如冠玉,星目挺鼻。
      七年,我们携手走过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开发了只有我们才知道的秘密基地。
      也曾偷偷翻墙到外面的世界玩耍,结果被侍卫抓住,连累宁次哥哥被父皇打板子。每年我过生日,他送的礼物总是最奇特的……至于宁次哥哥那双白眼,我总是缠着他问他透视到的外面的世界,他就会抱着我耐心地讲述他所看到的绘声绘色的世界。
      听着他沉静的声音,我如痴如醉,一切空虚与寂寞都不见了。
      宫人们说,我们很登对。
      这个词很奇怪,但我也明白,我喜欢他,我喜欢宁次哥哥。
      宇智波佐助,细算起来,已有十一年未见。

      “宇智波家真是太不安分了。”父皇一边披阅着奏折,一边揉着额角。
      这些年,我长大了,父皇苍老的速度却比我快得多。
      他和母妃有一样的毛病,时常咳血,好在不太厉害,用些名贵药材吊着一口元气。
      御医说是悲伤过度导致心脉受损,药汤一碗一碗的送,总是不见好。
      大家都说,这是心病,还须心药来医。
      可母妃已经死了,这心药啊……从何得来?
      “父皇,这部分奏折已经看完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日向大人上了份密折。”
      “……念。”
      我打开那份奏折,瞥了疲惫的父皇一眼,轻声念道:“臣闻陛下沉疴冥顽,深虑不已,望陛下以国体龙脉为重。然臣亦知人之一生即如蜉蝣一梦,百年长叹自古有者,心有余而力不足者也。时内有隐患,外有匪忧,愿陛下以国为重,册太子,稳朝纲,安民心。不才之臣叩恩。”
      这文绉绉的奏折,要我读是可以,写就完全不行了。
      父皇闭目沉思一会儿,道:“……鸣儿,朝臣上折子请立太子不是一时半刻了,我也有心做个了结。我相信你有能力治理好这个国家,鸣儿,你可愿意接下这个担子?”
      这个问题令我很是始料未及。
      “父皇,我……我是……”
      “先不要说那些。告诉我,”他正视着我,面容肃穆,“你喜欢这个龙椅吗?你能够扛起这个国家吗?”
      “我……”我语塞了。
      不是没有想过继承皇位,但继承皇位对于我意味着什么,尚不敢想像。
      父皇的眼神和语气都太沉重了,阻止了我几乎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也使我的心情动摇起来,“……我不知道。”
      父皇笑了,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上朝,他命侍官当着众大臣宣读圣旨。
      我成为了木叶历史上唯一一位被吓得忘记叩头领旨谢恩的太子。
      成为太子是我十五岁这一年最大的一件事。
      其实当上太子于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我依旧做的喜欢做的事,像从前一样帮父皇批奏折,也一如既往地和宁次哥哥在一起。
      但我还没有意识到,暴风骤雨已经离我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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