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有桑,北山有杨

作者:连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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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钟府


      七夕佳节,楚国的都城丹阳显得格外的热闹,许多氏族子弟都纷纷走上街头,多年呆在府中的小姐们也纷纷趁着这机会去寺庙烧香求佛,期待着自己能遇上一良人。
      钟离也不例外,早早地向父亲母亲请了安,带着自己的两个丫鬟浅息、怀玉上山烧香。
      “小姐,你说李公子会在吗?”
      “当然。他答应过我的,就一定会在。”
      主仆三人有说有笑地登上寒山寺,清晨的寒山寺在节日的喜悦下早已苏醒。钟离觉得仿佛有人在望着自己,抬头一看,只见一位戴面纱的白衣女子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看见自己看着她,那人也不回避,只是依旧注视着自己,倒是钟离自己不好意思的转向别处。
      “小姐,我们快去上香吧。”浅息催促道,趴在耳朵边消消地说,“奴婢看见李公子了,正在上香呢!”钟离一听,耳朵根竟慢慢红了,去故作镇定,嘴里说着慢慢来,脚步却加快。
      ……
      “小姐,在看什么呢?”
      “小满,你去帮我查查那位小姐是那家的千金?”
      “咦,那人竟跟小姐有六七分相似。”
      “或许,她就是我要找的人了。”说话的正是那位白衣女子,只是身边多了两个人,一位讲着话,另一位不说话,手中拿着剑。
      钟离上完香,和李公子分别后,已是夕阳西下,寒山寺的小路人影渐渐稀疏。不觉加快脚步,眼前突然出现五位地痞,笑嘻嘻地望着她。
      ‘小娘子,行色匆匆去往何处?爷我可知道一好去处,不如爷带你去见识见识。”
      说着便要动手动脚。
      “来人……”钟离“呐”字还未喊出一位公子出现,三下五除二便把那几个地痞打跑了。
      钟离正要表示感谢。“姑娘没事吧?”只见一位白衣女子后头跟着一位丫鬟出现在自己眼前。钟离一瞧,那位姑娘戴着面纱,正是方才在庙前注视自己的姑娘。
      “没事。多谢姑娘关心。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
      “扑哧。”那丫鬟笑了起来。“他哪是什么公子,他可是个姑娘,可偏嫌姑娘的打扮太麻烦,偏要扮成公子。公子,人家姑娘谢你呢!嘻嘻!”
      钟离不免有些尴尬。
      “姑娘,不必介意,小满她向来爱开人玩笑。时辰已晚,姑娘三人上路不方便,不如就让我主仆三人送姑娘下山吧。”
      “小姐……”怀玉拉了拉钟离的衣袖,满脸惶恐,想必被刚才的地痞吓坏了。
      钟离点点头。“那便再好不过。多谢三位姑娘。”说到三位时钟离不禁加重了语气。
      “扑哧。”那位叫做小满的姑娘又笑了一声。
      六人交谈着下了山。钟离知道白衣女子叫慕容芷,那位丫鬟叫小满,那男子装扮的丫鬟叫桑桑。六人交谈着桑桑从不说一句,后来才知桑桑是个哑巴。慕容芷三人此次来丹阳是为投奔亲戚,只是这亲戚却了无音讯。钟离便邀请慕容芷到自己家暂住几日。慕容芷推辞了几回,在钟离的盛情邀请下便同意了,只说找到亲戚后便离开。
      钟离回到家夜色已降临,母亲在门口焦急地踱步,钟离赶紧迎上去。母亲立马念叨道:“离儿,你可算回来了,你娘我可以为你跟那李公子私奔了。再不回来,可要找你爹爹了派人找你了。”
      “娘你还说,都怪爹爹不让我学武,你女儿我今日可差点被一群流氓欺负了。多亏慕容姑娘相救。”说着便把慕容芷拉到跟前。
      钟母见慕容芷身着一袭白衣,身材清瘦,脸上不知为何戴着面纱,但依稀能瞧出是个美人坯子。钟母瞧着是个柔弱的主,竟能打退一群流氓?钟母往后看去,慕容芷身后站着一拿剑公子打扮的女子,便心下了解:这慕容姑娘可不是简单的主。
      “娘,慕容姑娘来丹阳投奔亲戚,可这亲戚迟迟找不到,女儿我便邀请慕容姑娘来我家小住。母亲不会见怪吧?”
      “怎么会?我感谢慕容姑娘还来不及呢!姑娘就放心在钟府住着。等我家老爷来了,姑娘可将姑娘亲戚的信息告诉我家老爷,我家老爷定会帮姑娘找到姑娘的亲戚。”
      说着便邀请慕容芷进府安顿。钟离立马拉着慕容芷进府。
      钟老爷回来后,钟夫人将详情跟钟世元说了,钟世元吩咐手下寻找慕容芷的亲戚。可几日都毫无音讯,慕容芷便在这几日和钟离熟络起来。钟离本是个天性开朗的主,每天都陪着慕容芷,一会聊天,一会出去游玩。钟离是钟世元女儿,钟离还有一个哥哥叫钟青杨,是御林军副将,而钟世元手握兵权,是统帅十万将士的大将军,除姚守阳便是他兵权最大了。慕容芷还从钟离口中了解到楚国当朝天子怎样贤明,怎样英勇,怎样平定两年前的宫变,以及所有氏族小姐都希望进宫当他的妃子。
      “那么钟离你呢?”
      “我?我已经有中意之人了。”
      “嗯?阿芷很好奇是哪家公子竟能让钟大小姐舍了当朝天子不要?”
      钟离耳根子一下红了:“他不是什么公子,他只是一个贫民书生,寄住在寒山寺苦读。他说,等他考取功名后便……”
      “便什么?”
      “便,便娶我。”说完两人便打闹起来。
      打闹着,慕容芷突然一正色,“那你父母知道吗?”
      “我娘知道,不过爹爹并不知情。娘说等李公子考取功名后再告诉爹爹。”
      “那你对李公子有信心吗?”
      “嗯,他答应我的事一定会做到。”
      又过了几日,钟离和慕容芷在自家的园子里闲逛,走到小河边,见周围绿草茵茵,钟离便来了兴致,说要在这野餐,叫慕容芷在这等着,自己和丫鬟去准备食材。慕容芷知道钟大小姐来了兴致谁也挡不住,便遣了小满一同前去,只留桑桑和自己在这里守候。
      慕容芷瞥见河边的榕树下掉了个鸟巢,里面还有几只嗷嗷待哺的麻雀,慕容芷便叫桑桑赶紧把鸟巢放回到树上。慕容芷站在河岸,看着桑桑,叮嘱桑桑小心点。慕容芷正全神贯注着,冷不防有人“嘿”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她一惊,脚一滑,便滑倒了,而她河岸很近,便掉进河中。
      吓她的那人是个男子,见慕容芷掉进河中,也不出手相救,反而在河岸上哈哈大笑。慕容芷不习水性,在水中扑腾,大喊“救命”。那男子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自己的妹妹应该会游泳才对。
      “傻站着干嘛,还不快下去救人!”男子转身一看,说话的正是自己的妹妹。便暗道一声“糟糕”,便立马跳下水。桑桑此时已带着慕容芷往回游了,男子便帮忙把慕容芷拉上岸。自家的妹妹在岸上跺着脚:“看你干的好事!”
      小满见自家小姐只是呛了口水,并无生命危险,衣服全湿了,面纱沾了水,紧贴在脸上已无遮挡作用,便用手帕遮了小姐的脸,说道:“还请公子帮帮忙,把我家小姐送回房换身衣服,着凉感冒便不好了。”
      钟大公子听忙抱起慕容芷跟着小满跑回房。一路上听着钟离的唠叨:“人家慕容小姐可是救了你妹妹的命的。你倒好,一来就差点送了人家的命。”
      慕容芷躺在钟青杨的怀里,听了这话,忍俊不禁,轻笑起来。钟青杨的脸红彤彤的一片。
      慕容芷换好衣服后,钟离请的大夫也到了。大夫细细查看了一番,说:“并无大碍,只需煮一碗姜汤暖暖身子便可。”听了这话,慕容芷瞧见站立在一旁的钟青杨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还好阿芷没事,不然要你好看。”站在一旁的钟离恶狠狠地说道。“愣着干嘛,还不快送大夫出去。”
      钟青杨一愣,回过神来,立马去送走大夫。
      “扑哧。”躺在床上的慕容芷轻笑。“你原来就对你阿哥这么凶吗?”
      “才不是。你别看他现在那么好说话,平日里可嚣张跋扈呢!今日是他做错了事,所以才那么温顺。阿芷,你可别被他骗了。其实我才是那个被欺负的人。”
      “胡说。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了?”
      “你忘啦……”
      慕容芷静静地看着兄妹俩斗嘴,不禁回想起从前自己和哥哥也经常斗嘴,也常常把母亲给引来,因着自己年纪小,母亲总是护着自己,所以每次斗嘴都是自己赢,哥哥总不得不答应自己一些要求。而父亲有时也赶来,但他从不帮任何人,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兄妹俩斗嘴。回想起以前的日子总是那么幸福,而如今……
      “青杨,你可回来了,娘可惦记你了。让娘好好看看。唉,怎么瘦了那么一大圈。”钟夫人刚回府,听到钟少爷回来的消息,立马兴冲冲地跑来,端详着自己的儿子,一会喜,一会忧,让人好生奇怪。
      “娘,你先放开我,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走,那到书房去,娘有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了。钟离也去,跟哥哥叙叙旧。”说着便拉着两兄妹出去。“慕容姑娘,你好生休息。”说着三人便出去了。小满送三人出去。
      人走后,房间里只剩慕容芷和桑桑,一下空下来,慕容芷的眼泪不禁流下。
      “不要哭。”桑桑打着手语。
      “桑桑,我想娘和哥哥了。我一个人好累。”
      “小姐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和小满。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我还有桑桑和小满。”
      小满推门看见小姐抱着桑桑哭泣,猜到小姐定是看了钟家一家人其乐融融,想起夫人和少爷,如今只剩自己一人,自己也悲伤起来,抱着小姐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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