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懦弱的温柔

　　一年前。

　　放课后的冰帝十分热闹，一年B组的教室里很快就没了什么人。

　　黑发黑眸的少女眼眸低垂，笔尖在纸上飞快地游走，用隽秀的字迹书写着漂亮的公式。

　　“清水，你不去社团吗？”从她身旁经过的女生停下来询问道。

　　“清水哪有时间参加社团活动啊，你别打扰她啦。”另一个女孩子半开玩笑地说着，半推半拉地拉走了同伴，“那我们先去参加社团活动啦，明天见。”

　　“嗯，明天见。”黑发黑眸的少女抬起头挥手。在写完了最后几行后合上作业本，封面上“清水汐”几个字工整漂亮。

　　整个教室空无一人，她慢吞吞地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

　　半个月前，她因为突然生病缺席了冰帝的入学典礼，也错过了迎新会和摸底考试等一系列安排，等她半个月后入学时，周围的同学多数已经形成自己的交际圈；本来就不怎么擅长人际交往的清水汐失去了和同学沟通情感的最好时机，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收拾完东西，她独自走在几近无人的走廊上，站在这里往下看只有稀稀拉拉的学生在校园游荡，远处传来一阵阵喧闹声。应该是社团活动的地方吧
　　。
　　她叹口气，向出口走的脚步硬生生拐了个弯，朝音乐教室走去。

　　音乐教室所在地与一年生上课的地方有一段距离，要穿过一段距离适中的小道。四月樱花盛开，这个季节这里被学生们戏称为恋爱圣地。

　　“抱歉！我是…”正在出神的清水汐听见前面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她抬头看去，一个浅栗色短发的女孩神色紧张，双手郑重地递出什么东西，红晕渐渐染上她的脸颊。她的对面是一个深蓝发色的少年，微长的发扫在脖颈处，打出一片阴影。

　　……送情书？就这么走过去似乎不太礼貌，要不要回避一下？

　　“能收到这样的心意，我很荣幸。”背对着她的少年开口了，声音有如大提琴一般低沉，清水汐的手指忍不住颤了颤。

　　声音真好听。她忍不住赞叹。少年的音色着实不错，单是这样的声音应该就有很多人喜欢。

　　“忍足桑请不要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为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声控的清水汐还在回味刚才低沉的声音，忽然被女孩的声音拉回思绪。她用力地鞠躬，然后转身跑开了。

　　看样子被拒绝了？

　　清水汐侧身将自己藏在樱花树后，心跳怦然加快。即使心虚，她也小小探出头去。深蓝发色的少年噙着懒散的笑容，随手将那封信收入口袋，转身离开。

　　确认他已经走远，她从树后转出来，有些出神。

　　好完美的人。这样的人，也许直到毕业都不会和她有交集。她摇头暗自为自己的想法觉得可笑，向目的地走去。

　　转眼又是半个月的时间过去，同学之间也越发熟络起来。女生之间最不缺的就是各类八卦，课间大家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分享自己得来的消息，时不时发出意味不明的尖叫。

　　“诶，学校里有没有大家耳熟能详的风云人物？”清水汐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笔尖唰唰。

　　“哪一类的？品学兼优的话，班里不是有一个么。”有人压低了声音说着，往清水汐的方向瞥了一眼。

　　“她说的肯定是让人少女心爆棚的那种咯。”有人插话，“棒球社的吉野学长超棒的。”

　　“说起少女心，同届的迹部才是我的理想型。”压低了的激动声音。“入学第一天真是太帅了。”

　　“迹部不也是网球部的么。听说是部长哦。”

　　隐隐压低的尖叫声。清水汐手腕一颤，纸上多了一道斜斜的划痕。

　　“我倒是觉得忍足也超有型的。看起来很冷其实出乎意料的温柔呢！”

　　“哦？你递过情书？”

　　“乱说什么啦！……”

　　……忍足？清水汐的笔尖停了停。不会就是她看到的那个樱花树下的少年？

　　半月以来，社团活动时她总是在音乐教室。透过落地窗，她总能看见那个少年的身影。她大概数了数，才过了半月的样子，他在樱花树下见过的女生少说也有十几。

　　每次都在同一个地方，每次女生都是同一个反应。这样优秀的人应该有女朋友了吧，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要拒绝。但是出乎意料，被他拒绝的女生都没有表现出什么负面情绪，以至于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的全名。几次观察下来，清水汐也渐渐失去了兴趣。

　　月底各大社团都在忙着筹备校庆相关事宜，清水汐更显清闲。被抓去几次当苦力后连去音乐教室练习的时间都少了。这天好不容易有点时间，她早早离开，往音乐教室走去。

　　教学楼里一如既往的安静，她推开门，站在落地窗前平复一下呼吸，才坐到钢琴面前。

　　她从5岁在外祖母家接触到钢琴，从此便喜欢上了这门乐器。但是因为家庭原因，父亲和母亲极不赞成她走这条路。音乐玩玩可以，当前途来走绝对不允许。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妥协。

　　上次练习的曲子到多少拍了？时间太过久远还是从头再来吧。深吸一口气，葱白的指尖在黑白交错的琴键上游走。

　　优美的音符流泻在指尖，清水汐神情专注。这首曲子难度很高，她也弹得不是很熟练，之前又隔了一段时间，难免有些生疏。练习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的样子，找回了一点之前的手感。这时候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敲门声。

　　清水汐皱眉,琴音戛然而止。

　　“打扰了。”出现在她面前的是知性打扮的女老师。清水汐有些疑惑，还是起身向对方打了招呼。

　　“真是失礼，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二年组的中村慧。”她冲清水汐点了点头，“你在这里练琴有一段时间了吧？”

　　清水汐犹豫了一下，以为对方是问她未经许可进入音乐教室的事情，当初她没有找到主管人也就暂时搁置了这件事情。“也不是，最近一段时间没有来过。是因为这间教室不能私自使用吗？真的很抱歉。”

　　中村老师笑着摇摇头，“不是哟。这间教室你可以自由使用。之前都是你在这间教室练习吧？我等你很久了。”看到清水汐越发奇怪的表情，她解释道，“我有一个同事是很有名的音乐教师，我听过你的练习，冒昧想把你介绍给他，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喔，他也是在冰帝任教，不过跟我一样，教导二年生。”

　　清水汐抿了抿唇。能有人教导固然是好事，但是她瞒着家里练琴，可能时间安排上会令老师不满。她刚想拒绝，对方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图，“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我把他的名片留给你，等你考虑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最终她点头同意，向这位老师鞠躬，“谢谢您了。”

　　“不必向我道谢，我只是欣赏你的天赋和努力。”中村慧微笑着，机缘巧合，她曾经不间断地听过清水汐连续一周的练习，对方在音乐上的天赋令她惊叹。

　　“……榊太郎老师？”清水汐低头，手上的名片朴素大方，只有简单的“榊太郎”几个字，翻过来是联系方式。

　　“嗯。他对能入眼的学生很严格，但也是很好的老师。”中村慧眨眨眼，“我不保证你能被他挑中，但是有你这样的学生，这家伙肯定会很高兴吧。”

　　“……谢谢老师。”再次向对方鞠了一躬，清水汐真诚道谢。无论如何对方是一片好意，能有一个合适的老师对目前的她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目送着中村慧走远，清水汐低头凝视着手上的名片。许久，她叹口气，回身向琴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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