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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
“三当家你回来啦?”
“三当家好。”
“咦,三当家这不是……”
晏沧云从进入山门那一刻起耳边就不断响有各种问候和疑问的声音,她通通回以深邃的一笑,手上牵着拴住某人双手的绳子,目不斜视地大步径直往寨子里走。
闻讯跑出来迎她的绿萝见状也心生疑惑,拉住宋祁问:“你们不是去黑鹰寨了吗?那是谁?”
“你不记得啦?”宋祁压低声音道,“三年前那个啊,云老大的‘说不得’——”
绿萝蓦地恍然,也是一脸惊诧:“贾公子?!我就说好像有些眼熟……云姐真把他抓到了啊?”
“我们都觉得这是个奇迹,所以你没见云老大那强忍兴奋的样子吗?这回那小子怕是凶多吉少了。”宋祁说着,抬眼一瞥刚刚去井边洗了个手走过来的黄衣女子,笑道:“都多亏了顾昔妹子身手好,一招便擒王在手,长得漂亮还能打,真是让人嫉妒。今儿那黑鹰老二要是调戏的人是你只怕早就被废了吧。”
顾昔并没有顺着他的调侃多说什么,只笑了笑,头一偏,道:“进去看戏啊。”说完也没真的等他,自顾自已经先迈开步子走了。
“走,看戏去。”宋祁对绿萝说了一句,走了两步却发现她没跟上来,样子似乎兴趣缺缺,不太对劲。
“怎么了?”他走回来问她。
“我是不是真的比顾昔差很多?”绿萝抬眸看着他,看上去心情很是低落,“太没用了,是不是?”
“咳!”宋祁不以为意道,“你拿自己和她比较什么呢?她有她的长处,你有你的优点,再说了,”他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论容貌,在我心里你这样的最好!”说完还嘿嘿傻笑了两声。
她这才终于露出笑意:“谢谢你。”然后也没再说什么,转身也朝聚义厅走去。
***
晏沧云丢开了手中的麻绳,转身走到三座当家位中的左位坐了下来。
大当家沙里龙和二当家沙里虎面面相觑,看着堂下被绑住双手站着的那个男人,一时半会儿也有些消化不过来。
“三妹,你……怎么找到他的?”沙里龙也挺关心这个问题,不然好像显得自己三年前没有尽力似的。
“天上掉下来的。”晏沧云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自觉此刻自己高高在上的神情态度已拿捏地十分准确,然后看向那人,说道:“你胆子倒也挺大,竟然还敢走独行谷这条路,是心存侥幸以为我已经被你气死了,还是故意来挑衅我的?”
湛容望着眼前这个摆出仿佛和他是旧相识姿态的姑娘,第数次迅速在心中过了一遍,极肯定自己的记忆里确实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于是他极有涵养地保持着微微笑意,说道:“你好像对我有些误会,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谁知他这一自觉礼貌地笑意,再配上这句已算是客气的话,居然立刻收到了被酒杯袭击的礼遇。晏沧云根本连一个停顿都没有,就顺手把酒杯砸了过来。
湛容垂下眸,看了一眼被酒液溅湿的衣摆,眉间有些许微皱。
“睁眼说瞎话也要看看是什么地方,”她脸上的怒火毫不掩饰,“落在我手里还不知道老实点儿。就你这张脸,不,是这德性,化成灰我也认识!”言罢还扫了一圈其他人,最后冲着自己两个义兄一扬下巴,说道:“你们认识不?”
“认得认得。”寨主沙里龙立刻带头应声附和,“摆明了就是贾英那小子嘛,这祸害人的皮相我还是记得的,不然当初我能一口答应他做你压寨夫婿吗?”他朝湛容喂了一声,“小子,你该认错就赶紧认错,三年前的拜天地还欠着我们家三妹子呢,这会儿还和她玩什么失忆的把戏,当心她火上来扒了你的皮。”
他本意是为了起到恫吓的作用,谁知对方听了好像没什么反应,反而颇有打量意味地看着晏沧云,似在想着什么。
她被他看得不耐,这人到现在还不肯认错,居然还用这种镇定自若的目光打量她,简直太自以为是!于是她咬了咬牙,说道:“看什么看?以为我被你悔婚后会过得很凄凉吗?做你的春秋大梦!”话音落毕时,抽出腰间的黑色长鞭扬手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这一下端端抽在他右手小臂上,立时划破了衣袖,隐隐透出些嫣红来。
“三妹,下手悠着点!”沙里龙兄弟以为她还要打,连忙都伸了手过来拦,“三千两黄金呢!你这鞭子抽在身上可不是说笑的,你看他连躲都不会躲了。”
晏沧云皱眉看着正兀自压抑着痛感默默深呼吸的湛容,问道:“你身手怎么变得这么差了?看见我抽你不知道躲啊?”
湛容闻言无奈苦笑:“不躲,自然是因为躲不开,我并没有挨打的嗜好。”
她眉头皱的更深,气鼓鼓地看了他半晌,忽然,手中鞭子重重一扔:“没用!三年不见居然变成了个绣花枕头。宋祁,把他先给我关起来!”
宋祁领了命正要走上来把人拉走,却意外被对方淡淡侧身避过。
“我自己可以。”话音中仍旧是不疾不徐的温和,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座上宾的从容,丝毫没有阶下囚本该有的狼狈惶恐。
晏沧云冷眼看了会儿他离开的背影,突然,转头对沙里龙道:“他是不是以为我是请他回来喝茶的?”她实在恼火这人被她欺负了却一点被欺负的样子都没有,反倒让自己没来由感到一阵挫败,“简直莫名其妙!”
说完她不耐烦地冲着众人道:“行了,戏看完了,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过了半晌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那个正随在人后在往外走的黄衣女子,“小昔,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
“我那天和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过了吗?”同不久之前那个在聚义堂上气势十足火冒三丈的飞沙寨三当家不一样,此时的晏沧云神情温和,探询的语气中还带了些八卦色彩。
顾昔接过她递给自己的茶:“什么事?”
“诶你这丫头,故意的吧?”晏沧云佯怒道,“别惹我啊跟你说,刚刚被那家伙点燃的火气还没消呢,当心烧的你寸草不生。”
顾昔笑了笑:“我是真不知道云姐你说的哪件事,前两天帮黎大哥他们筹办婚事,我记得你也交代了不少啊,是我做漏了什么吗?”
“其他杂七杂八的事都不重要,”晏沧云突然端坐了身子,一脸郑重且八卦地盯着她,“我是说你自己的事情。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一同举办婚礼啊?”
“婚礼?”顾昔一讶,“你要和谁成亲啊?”
“还能有谁?”晏沧云凉凉一笑,“这回我要让那可恶的家伙尝尝新婚当天被我践踏的滋味,然后再在拜堂前狠狠抛弃他。”
顾昔了然地抿唇笑了笑:“万一他家里人真的把赎金送来了呢?”
“收啊!”晏沧云毫不犹豫地说,“我有病才和三千两黄金过不去,能发财何乐而不为。不过这个也不影响我放他走之前践踏他一回啊。”她狡黠地笑着,冲着顾昔眨了眨眼睛。
顾昔忍着笑:“有道理。”
“诶诶,走题了。”晏沧云很快从复仇的想象中抽离出来,重新看向眼前这个和自己情同姐妹的姑娘,“说正经的,我二哥挺喜欢你,你应该有所感觉吧?别看他是个糙汉子,其实人还是挺实在的,他原本想自己向你提亲又觉得不太好意思,所以让我来说。”
顾昔怔了怔:“我……”
“先等等,”她打断道,“让我说完。这事儿呢,纯粹看你意愿,没有人逼你什么,你也不用有负担。我只想说,你来了飞沙寨也有两年了,你来之前发生过什么,我们从来没问过,但你来了之后经历的那些事,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二哥他绝不是那种会在意你过去的人,那么你是不是,至少给自己一个机会,放开过去,试着看一看他呢?”
顾昔垂眸看着手中握着的茶杯,良久未语。
晏沧云见她不说话,又问:“难道说,你在介意他从前娶过亲吗?不过那个女人已经跑了好几年了……”
谁知她却像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眸中瞬时泛起了嘲意:“与这个无关,我只是……早已断了这方面的念头了。再说,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嫌弃别人成过亲呢。”
晏沧云望着她,沉默了片刻,说道:“小昔,你从来没有绾过发。”
“嗯?”顾昔疑惑抬眸。
“所以当初那个孩子……”她的话至一半便打住,然而对面那张脸上的神情已瞬间凝滞,她顿了顿,低声道:“你真的是,坚强的不像话。”
如果两年之前有谁告诉晏沧云一个看起来性情柔和又有大家闺秀气质的姑娘不仅有不俗的武艺,而且还有这样自人生低谷之中重新振作的勇气,她多半不太信。
直到两年前的那个大雨天,她亲手把顾昔从山脚下捡了回来。
“你……知道了?”这个疑问句,从顾昔的口中说出来时,竟好像有些艰难。
“嗯。”晏沧云坦诚点头,“那时候,我听见你在那小坟前说的话。”言罢,她看着顾昔,接着问道:“那人是谁,你如今愿意告诉我吗?我答应你,会像抓贾英那样倾飞沙寨之力一辈子都不放弃对他的追杀,看他敢欺负你!”
顾昔却只是苦笑了一下:“我若是知道那个人是谁,当年拼了命也会去杀掉他。”
“你不知道?”这个答案大大出乎了晏沧云所料,她以为无非那人也就是个官宦家的恶棍二代,所以顾昔当初才不得不狼狈逃离对方势力范围,但原来,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个祸害她的男人是谁吗?
顾昔咬了咬唇,眉头皱着,呼吸也很深,好一会儿之后才长长叹了口气。
“那件事我自己也有责任,若不是那时候我被其他人事所困,也不会让别人有机会。所以我不想再提了。这样自作自受的耻辱,又有什么脸面对别人倾诉。”她起身放下了茶杯,看向晏沧云,扯起唇角,“云姐,男女之事,以后不要再提了。我不会成亲的,和任何人都不会,请转告二当家,不要再把心思和时间浪费在顾昔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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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发现这文和妙手的挖坑时间都是12号啊。。。对晏三当家来说湛容就是个战五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