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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
夜间,圆月破开乌云,为宁静的村庄洒下银灰色的光。一个身影从村庄里走出,光影交错,红白相间的巫女服比起白日的神圣庄严更多添了几分波光流转的柔美。步履从容,神态自若,她犹豫的内心恐怕只有能从紧紧握住弓箭的手才能看得出。
终于,她在森林边缘停了下来,一个声音告诉她:“不,不要再走了。”她稳了稳心跳,微微放松手中的弓箭以减少湿意,而后复又紧紧握住。拨开乱枝,她举步,连红色的下摆被荆棘勾住了都不知,下意识的屏息。忽然,身后传来惊喜的呼唤:“巫女大人。我...我终于...跟上您了。”是白天的孩子,桔梗想到,松了一口气,只是不知遗憾多一些庆幸更浓重。她收回欲前行的脚步,又在来人看不到的角落抚平了衣角的褶皱。转过身子,看向来人,只是依旧不语,心中却在思索小次郎来的缘由。虽然没有得到巫女大人的回应,但能得到大人的注视,真是好兴奋,小次郎暗想,而后大力喘了口气,又狠狠拍了拍胸口以尽快平复因剧烈奔跑和见到大人的慌乱心跳。
桔梗眉头微蹙,夜里寒风重,小孩子又出了汗,恐怕明早有罪受。小次郎一直看着桔梗,发现了她的不高兴,讪讪地收回了正在大力拍的手。桔梗挑眉,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的情绪,只是…桔梗收回欲出口的叱咄,转而说道:“明日煎服一碗枇杷叶,饭前饭后各一碗。”小次郎不解:“枇杷叶?那是什么?”桔梗:“照办就是”,缓步前行,离开丛林边缘。小次郎在后紧紧缀着:“巫女大人,等等我呀。”桔梗反而加快步伐,没追究你跟踪就已是宽容了。小次郎在后却撅起了嘴,巫女大人不理我,然后狠狠甩开步伐,跑到桔梗的前面,张开手臂拦住了桔梗:“巫女大人可以告诉我您的名字吗,我保证不会乱说。”小次郎心想,当然不会乱说,我可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桔梗微顿,恍然记起村里没人叫她“桔梗大人”,莫不是我游历至此,还没相告?桔梗冷清的声音在空旷的夜空响起:“桔梗”
小次郎兴奋地瞪大了双眼,低头喃喃道:“桔梗大人”猛地抬起头:“我可以叫您桔梗大人吗,桔梗大人?”这不是已经叫上了吗,桔梗默许了。“呐呐,桔梗大人,您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巫女了,就那么一下,就把妖怪…。”小次郎飞快吐出一连串的动词,还动手比划了两下,然后忽然沉寂了:“要是我也能这么厉害,村子就…不过,我们有您了,您会永远守护我们村子的是吗”
桔梗微愕,明明是暂代,但是看向小次郎希冀的双眼,不知怎的就出声回应了:“嗯”既然说了就会履行,也罢,就如此一生吧。也许,一辈子供奉神明兴许更好,勾出了一抹圣洁的笑。
这一夜,桔梗的生活真的会由此改变吗?没人知道,但清楚的是,她月光下美丽的微笑永久停留于小次郎的心中…直到他死时,带着微笑的桔梗接引他走向那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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