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当天然黑变成白渣渣

　　五年后。

　　白发的孩子坐在石头上轻轻哼唱着不知名的歌，他的表情温和又安静，与周遭又脏又乱的环境格格不入。但路过的那些贫民窟的人们却丝毫不敢来招惹他，因为上个招惹他的家伙已经死了，而死因正是因为被这个年幼的孩子给硬生生的撕成碎片。

　　原名顾末染，现名白兰·杰索的某只天然黑觉得自己这辈子很幸福。

　　虽然现在生活漂泊不定甚至随时都可能死去，但他却有了一个疼爱自己的妈妈，不再像上辈子一样孤身一人，这就让他很满足了。他终于有了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这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所以他一点都不怪林北聚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反而很感谢他。

　　不过......某只天然黑皱了皱眉，他很不高兴呢，林北聚到底还是从他手里逃掉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简直从心底蔓延开来。白发的孩子表情还是那么柔和，但紧握的拳头显示出他内心有多么不甘，他讨厌无力感这三个字，这会让他感觉自己很弱小。他不禁抬头仰望天空——灰蒙蒙的，今天是个阴天。这世界上真的有神啊，要是他也能成为神，就好了呢......

　　从破旧而肥大的裤子里掏出一块表面已经掉漆的怀表，上面的指针还在滴滴答答，白兰看了看时间，跳下那块一人多高的石头——他该回家了，不然妈妈该担心了。

　　白兰迈着轻快的脚步，路上顺便解决了两三个想要杀他的家伙，他一点也没觉得杀人有什么不对，这群家伙可是想染指他的东西啊，他的东西，这群蝼蚁怎么敢染指她呢？白兰掂了掂手里那把刚刚打劫来的匕首，将它小心地揣进裤兜里，这可是个好东西，在贫民窟他见都没见过几回。没准关键时刻就靠它救命了。

　　一路轻快的哼着歌走回了那间在这贫民区中算得上坚固的小屋，在门前站定，白兰欢快的高呼：“妈妈，我回来了啦！”

　　屋里好半晌才中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欢迎回来，白兰。”

　　白兰蹦蹦跳跳的进了屋，身体却有一瞬间僵硬——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站在阴影中的男人向白兰深深鞠了一躬，恭敬地道：“白兰少爷，我是来接您回家的。”

　　“回家？”白发的孩子好奇地瞪大了眼，“我的家不就是在这里么？”

　　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似乎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一开口就不停地咳嗽，白兰赶紧过去给她顺气。男人看着这一幕，眉头不由的皱了皱。

　　女人好不容易才重新喘过气来，白兰转过身，对着男人挠了挠头傻笑道：“呐，叔叔，我的家就在这里哟，我哪里都不会去的。”

　　男人却并未理会白兰，他沉声对着女人说：“八夫人，根据黑手党的规矩，白兰少爷我们必须接回杰索家族里抚养，您每年都有两次可以探望白兰少爷的机会，但绝对不可以将身份说出去，并且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衣食无忧的环境。不知这样可好？”

　　“可、可是，家族里不已经有好几个继承人了吗？白兰他还只是个孩子，让他回去有什么用呢？”女人焦急的几乎想跳起来，几乎是哀求的对男人道。

　　白兰眯了眯眼，这个大叔到底是什么人，他想他可能知道了。

　　男人又一鞠躬，虽然他的动作然是那么的优雅沉稳，但白兰却看出来了，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尊重他的母亲！只见男人忽然掏出手枪来对着女人：“恕我无法告诉你。但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就只好强行带走白兰少爷了。”

　　“不、不行！”女人现在只恨自己为什么腿是残疾的，如果不是断了这双腿......她根本就不会落到这种地步来！

　　“呐，大叔，”白兰忽然仰起头看着男人琥珀色的眼睛，“如果我跟你回去了，妈妈是不是就能过上好日子？”

　　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孝子。男人自以为是的挑了挑眉，不过这也是个突破口：“是的，有我们杰索家族保证，八夫人绝对会衣食无忧一生平安的。”

　　“呐，大叔，”白兰冲他勾了勾手指，“那你低下头来我有话要说。”

　　男人犹豫了一下，但他马上就释然了。就算生活在贫民窟的孩子再怎么早熟，也不可能轻易地战胜一个成年人，白兰不过才五岁，就更不用提了。

　　于是他低下头来，有些好笑的问白兰：“你有什么要说的？”

　　“当然，”白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忽然把头凑近男人的耳边轻轻道，“去死吧。”右手猛的挥动匕首，直奔男人脖子的要害处。

　　不好！男人迅速的反应过来，但还是被白兰用那把他路上打劫而来的匕首将脖子划破了，男人惊骇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会错的，差一点就划破他的劲动脉了，这个小鬼太可怕了。

　　但他已经没有下一次机会了。男人不由的冷笑，只要把这个小鬼一带回去，他就绝对要杀了那个女人！

　　“大叔你真是太笨了啊，简直比大雄还笨呢。”仿佛看透了他真在想的东西一般，白兰歪头一笑，伸出手向他挥了挥，笑容甜美天真。

　　大雄？那是谁？

　　下一刻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男人不可置信的捂住正在奋勇喷血的脖子，不甘的倒了下去。怎么会，应该只是划破了一点皮而已！

　　白兰缓缓的睁开了他那双紫罗兰般的双眸，不顾身后女人焦急的呼喊，慢慢地走到垂死的男人身边，笑容无比灿烂的轻声道：“怎么可能只是划破了一点皮呢，我可是狠狠的扎了进去啊，不过因为扎的位置有些奇妙，而导致耽误了一下呢。而且，”白发的孩子凑近他的耳边低语，“你不尊敬妈妈啊，真该死。”

　　怎么可能......男人不甘的睁大了眼，他居然死在了一个五岁的孩子手上！

　　一切来的快也去得快，整个过程也不超过五分钟。女人忍不住瞪大了眼，颤声道：“白兰，你从哪里学到这些的？”

　　“恩，怎么了妈妈？当然是一边打架一边学来的啦。”白兰似乎很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问，用好奇的语气道。

　　在贫民窟怎么可能会有打架那种宛如儿戏般的东西存在？女人心中一片冰凉，她的儿子，原来早就杀过人了。

　　思及至此，女人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般浑身颤抖起来。竟是忽然疯狂的大叫起来：“滚开！你这个杀人犯，去死吧！”而且用力搬起屋里唯一一口箱子用力砸了过去。

　　白兰根本没想到为什么妈妈会突然这么厌恶他，被砸的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咳出一大口鲜血。他疑惑不解的抬头：“妈妈，我做错了什么吗？”

　　女人近乎癫狂的看着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不会错的，那个眼神，那个眼神简直与那个男人如出一辙阿......怪物，全都是怪物！

　　“滚开，滚出去！”女人疯狂而胡乱地挥手，脸上再也没有了那种往常的慈爱，“给我滚得远远的！”

　　白兰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那个男人明显的对妈妈不怀好意，恐怕自己刚刚答应那个男人离开这里，下一刻妈妈就会被杀掉。所以他才抢先动手了，可是妈妈为什么突然就讨厌他了？白兰怔怔愣愣的，妈妈要离开他了吗？他......又将是孤单一人了吗？

　　白兰低下头，额间与母亲如出一辙的白色垂发遮住了他的表情，忽然他抬起头，眼神空洞无神，嘴角却诡异的勾勒起了一个微笑：“妈妈，我明白了，你是要离开我了吗？”

　　白发的男孩丝毫不顾忌自己的伤势站了起来，泪水从眼里蔓延出来，他颤声道：“白兰做错了什么吗？白兰一定会乖乖的听妈妈的话，再也不乱跑了，原谅白兰好吗？”

　　别讨厌他啊，他真的很想要个母亲啊，像那些有父母的孩子般能够享受来自长辈的关爱，享受母亲对孩子的唠唠叨叨，他真的很想有个家啊，所以，不要离开他好吗？

　　但女人完全没有感受到他的心情，她只是一个劲的惊恐尖叫，嘴里还在嘶声力竭的呐喊：“怪物，魔鬼，恶魔，妖怪......给我滚远点啊，别出现在我的眼前！”

　　白发的孩子沉默了一阵，才恍若呢喃般低语：“如果这样妈妈还是要离开我的话，就只好杀了妈妈啦。”他忽然歪头一笑，用“今天晚上我们只好吃面包了”的遗憾的语气道。

　　女人惊恐地注视着向她走来的白兰，竟是慌乱间翻滚下了轮椅，因为灰尘而显得灰扑扑的白发杂乱地散下来，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她嘴里不由的惊叫：“走开，走开，你这个恶魔！”

　　美丽的血花从女人身上绽放，稚嫩的小手握着那把锋利的匕首穿过女人的胸膛。白兰带着悲伤的笑意轻轻拥抱女人，“没有任何人能够从我这里拿走东西，死亡不能，魔鬼不能，你也不能啊妈妈。妈妈死了的话，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了呢。”真是命运弄人啊，那把匕首本来是用来在最后关头当底牌用的，如今却用在了这里，真是讽刺呢。

　　女人颤抖的身体和喉咙里痛苦的呜咽声显示出她正在经历一个何等痛苦的过程，她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满嘴的血污淹没了话语。白兰轻轻搂着女人逐渐僵硬的身子，带着遗憾的笑意将女人埋在了小屋后面的一片空地上，他神色间满是苦恼：“妈妈真是的，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分别了，还是来踩我的底线。真是的，这次就惩罚你一下好啦，好好睡一觉吧。”

　　白发的少年毫不留恋的转身，一路上踏着轻快的脚步，轻轻地哼着古怪的童谣：

　　我是墓间的白玫瑰，

　　我是神父的十字架，

　　我是刺死耶稣的朗基努斯之枪。

　　你问我在哪里？

　　我在风里，

　　我在火里，

　　我在地狱里，

　　我在你的心里。

　　我用你的骨来盛酒，

　　我用你的血来做汤，

　　我用你的皮来做衣，

　　我用你的爱来作恶。

　　你的一切都归我，我的一切无人能夺走。

　　逃走是无用的，你唯有承受。

《[兄弟战争] 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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