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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想嫁给你呀
“你是什么人？”二人异口同声道。
“安和公主”第一反应是去抢面纱。
赵无衣注意到齐齐羞月的手并不灵活，抬手去挡。
“安和公主”恼怒的收回手去，色厉内荏道：“大胆！本宫自然是大燕的公主，你是什么人！”
“本宫才是大燕公主——齐齐羞月！”齐齐羞月掷地有声。
齐齐菏泽看向赵无衣，“这，敢问赵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赵无衣笑。“七王子问本将军？本将军倒是想问问七王子，派公主和亲，是你们燕国提出来的，为何现在有了两个安和公主？燕王如此行事，是何道理？”
齐齐菏泽被问的哑口无言。
“安和公主”厉声道：“皇兄，我可是和你一起从大燕出来的，她易容成我的模样一定是妄图破坏大燕和周国的关系，其心可诛，还不杀了她！”
“七哥哥……”齐齐羞月眼睛一眨，泪水滚了下来，“你忘了吗？我七岁的时候被父王罚跪在乾和殿门外，是你偷偷给我带的吃食，你告诉我不怕，陪了我一宿……”
怎么回事？不是说七王子和安和公主关系并不好吗？“安和公主”一时间有些慌乱。
齐齐菏泽皱眉。“传锦绣和半夏。”
锦绣与半夏是安和公主身边最得力的两个宫女，二人进来，一见齐齐羞月就扑了上去，抱着齐齐羞月哭成一团。
“公主，都是奴婢不好，奴婢无能，让您受苦了。”
从锦绣断断续续的话中才知道，原来在出国前，公主就被人换了。假公主用真公主的性命威胁二人不许说出去，二人有口难言，如今见公主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自然激动的难以言表。
“我被贼人绑了去，还被挑断了手筋脚筋，疼晕了过去，幸得天不弃我，赵将军救了我。”齐齐羞月泪雨连连。
“那天燕王召见完毕，我出宫回大营，经过靖边僻静处的一处宅子，闻见有异香混着血腥味，进去就看见地上躺着四人，三男一女，看衣着，俱是富贵之人，三名男子明明才断气，已经全身腐烂，应该是身中剧毒，女子……”
赵无衣顿了顿，隐去“女子衣衫破碎”一节，继续道：“女子手脚筋脉具断，陷入昏迷，我带走了她，再派人去查看，三名男子已经不见了，宅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么一说就都对上了，一路上大模大样的“安和公主”居然才是假的！
“月儿，”齐齐菏泽激动的两步上前，拉住齐齐羞月的手。“月儿受苦了。”
真是个天生演员呢。齐齐羞月心里冷笑，为了掩饰手腕疼痛，装作激动的样子扑进了齐齐菏泽的怀里。
“七哥哥！”
“来人呢！把这个贱人抓起来，好生看管，本王要将她交给父王发落！”
“不能，七王子，我可是……”“安和公主”的话没有出口就被两个燕国侍卫堵住嘴，拖了下去。
齐齐菏泽一手护着齐齐羞月，对赵无衣道：“我大燕有主和派也有主战派，此事一定是主战派的手笔，本王一定查出幕后主使，给将军一个交代！”
赵无衣点头。
“本王先告辞了。”
齐齐菏泽拉了齐齐羞月就要走，谁知齐齐羞月一把推开了他，迈着小碎步到了赵无衣身边。
“月儿？”齐齐菏泽不解。
“我……我的命是你救的，”齐齐羞月咬咬唇，小心翼翼的看看赵无衣，道：“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才好。”
少女黑发柔软，眸子清澈，脸上带着殷切。
知道她好看，却没有注意她居然这么好看……
赵无衣俊脸微烫，骨节分明的手虚握成拳，别过头去不敢多看。
“举手之劳而已，况且，我做的也很有限。”
“月儿，”齐齐菏泽忍着笑道：“你便是要报恩，也要从长计议，现在这样像什么样子。”
齐齐羞月红了脸，一步三回头的退到齐齐菏泽身边。
“那么，赵将军，本王和王妹就先回马车了。”
“请。”
齐齐菏泽和齐齐羞月一离开赵无衣的视线，气氛立刻变得奇怪起来。
“齐齐羞月，你让你的侍女承诺的，可都是真的？”
“自然。”
齐齐菏泽惊讶极了，喃喃自语。“居然是真的？果然是有暗阁的存在。”
“那那些事……”他看向齐齐羞月的目光带了三分敬畏。“都是你做的？”
暗阁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对外，长公主只是善良天真的娇花，藏在黑暗中的那些，是齐齐菏泽这种地位低微的王子接触不到的。
“长见识了？”齐齐羞月语带嘲讽。“做好你自己的事，本宫许诺你的，自然说到做到。”
她说完扶着锦绣和半夏的手离开。
齐齐菏泽倒吸一口气，冷笑，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翻脸无情的人，等暗阁到手，本王再和你算账！
————————————
齐齐羞月刚一上车，整个人就软软的倒在了锦绣怀里，在车厢等待的剑心和碧蟾忙上前扶住。
半夏神色一变。“快，扶公主躺下。”
三人扶齐齐羞月躺下，点药香，净面，有条不紊。
半夏迅速清洗了银针，出手如电，连刺齐齐羞月几处穴位，齐齐羞月“嘤咛”一声，又昏睡了过去。
“半夏！”锦绣是四人中年级最长的，见此状忍不住紧张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半夏安抚道：“无碍，公主用了琼花续筋膏伤了本元，又强撑着去揭穿那个假公主，现在一口气松懈，才陷入昏迷了，只怕夜间还要发热。”
到了夜里，齐齐羞月果然发热了。
好在是在驿站，半夏找来药锅熬好药，等到喂药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喂不进去。
木床上，齐齐羞月小脸通红，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她还穿着白日里那件宽大的黑色衣袍，一双手紧紧的拽着衣领，身体蜷缩成一团，只要有人靠近，她就拼命挣扎起来。
“这可怎么办？”锦绣双眼泛红。
“打晕。”剑心道。
碧蟾：“打晕了也无济于事。”
齐齐羞月嘴唇微动，碧蟾凝神细听，只听她断断续续的在喊“将军”，声音很轻。
碧蟾：“去请赵将军。”
锦绣道：“我去找七王子，请赵将军来。”
赵无衣进来时，床上的少女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面色泛红，眉头紧蹙。
“有劳将军了。”齐齐菏泽客气道。
赵无衣点点头，从半夏手里接过药碗，坐在木床上。像是感觉到有人靠近，齐齐羞月眉头皱的更紧，抬手就要打翻，被赵无衣抓住了小臂。
“是我，赵无衣。”
少女似乎听到了声音，居然慢慢放松了下来。
“张嘴，喝药了。”
少女依然皱着眉头，却开始艰难的吞咽。
齐齐菏泽讶异，锦绣几人欣喜异常。
一碗药过半，赵无衣再喂，齐齐羞月怎么也不张嘴了。
赵无衣稍稍低头，温声问道：“不喝了吗？”
少女小声嘟囔了什么，他靠近细听，只听到柔柔的声音——“简之，我想嫁给你呀。”
赵无衣的脸“轰”的一下变得通红。
简之，正是他的字。
十三岁进军营，军旅五年，少年将军见过的女人一只手都能数出来，何曾听过这样缠绵婉转的表白？
他连忙看四周，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其他人都已经悄悄退了出去，只留下二人就着满室烛光摇曳。
烛光里的少女已经沉入梦乡，身体如同猫儿一样蜷缩着，巴掌小脸莹白如玉，双眼紧闭，睫毛微翘，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在别人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
“你真的想嫁给我吗？”
赵无衣愣愣的看着她，直到蜡烛燃烧发出“啪”的一声，才恍若大梦初醒。
他深深地看了齐齐羞月一眼，放下药碗，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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