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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出鞘
薛奕清心中一动,冷冷道:“你们也知道落雪剑?”
“自然,落雪剑曾是龙凌古帝的贴身佩剑,乃九天玄铁所制,世间罕有,天下绝伦,谁有此剑在手,其功夫增发百倍,抵得上十年修炼。江湖上人人传诵,想必这不是虚言吧?自龙凌覆灭之后,此剑遗落民间,江湖各派,无人不想得到此剑。我们不过是其中的一支而已。我们早已听闻此剑就在龙凌古城的薛家少主人手里,因此特来拜访!姑娘给了我们,就不必再受别家叨扰了!”
那白衣人侃侃而谈,丝毫不像是来夺剑,却像是在和一位老朋友聊天。可是,这些话在薛奕清听来,却十分刺耳,字字居心叵测。
“你既然知道这是龙凌王族的宝剑,又怎生此觊觎之心!”
“龙凌王族如今已经凋零无几,不一定能守得住这把剑!况且——姑娘与龙凌王族是和关系?竟如此护卫此剑!”白衣人的声音忽然凌厉了几分。
听那人这般一说,薛奕清顿时增了三分之怒。
“哈哈,这多年来,这把绝世宝剑已经藏得够深了!现在也该换换主人了!”白衣人的兄弟实在忍不住,又多了一句话。然而这次白衣人没有制止他,凭他说了下去,“不管它曾经是张家李家的,总之今天就该是我家的!我们千里迢迢奔到这里,喝了不少西北风,吃了不少黄沙土,总不能白跑一趟啊,你说是不是?啊?”
薛奕清冷冷的道:“好大的口气!也须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
“我们并非想倚强凌弱,以多欺寡,姑娘只须——”白衣人提剑在手。
“废话少说!剑在我手,有本事过来拿吧!”此时薛奕清禀足气量,厉声说道。
白衣人一挥手,一人便向院外吹了一声口哨,大喊:“上!”
说着,从墙头上蹦出二十几个黑衣人,个个手执长剑,乌压压占满了院子,气势汹汹。这时洛异师傅也领了十几个家丁,早已奔到后宅,与之短兵相接。一时间,院里院外,兵器相交,噪声大作,人言人语,宛如炸了锅一般。
此时,后堂之中,只有薛奕清和眼前的这位白衣剑客。空气中的水分在一滴滴凝结,仿佛在这不甚凛冽的朔风中即将结冰。
那白衣人全然不顾外面的混战,只是森严地注视着薛奕清和她手中的剑,两道乌黑的眉毛如剑如峰,凝然似铁,不怒自威。他的长剑,竟是水一般清寒,月光下透着一寸寸碧色的光泽。
薛奕清的直觉告诉自己,此人气场十足,绝不是等闲之辈。
猛的一刹那,那人已经运剑在手,说了一声“得罪了”,便望天一挥,朝薛奕清攻来。觑着对方的剑势,薛奕清凛然地举起手中的宝剑,向前迎之。只见大厅之上,一面是寒光四射,一面是舞似蝴蝶,你来我往,招式紧密急迫,虽无窗外那边兵器碰撞的激烈之声,但此间的两人都十分清楚,真功夫乃在剑外,如有一招差错,必受重创。
“他到底是什么人?练的什么功夫?这般难对付——”薛奕清暗暗惊异于对方的武艺,可谓剑术精良,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
薛奕清此时仍然以剑鞘相抵,尚未拔尖。忽的一瞬,只见白衣人的长剑锋出侧翼,斜斜的刺向薛奕清的左向,迫使她连忙转身,撑鞘抵住,那剑锋“咻”的一声划出一道直线,刺得落雪剑的剑鞘龙纹直冒火花,瞬间照彻了大厅。
此刻,洛师傅正在院中退敌,黑衣人数量不下二十,且个个武艺高强,一时间难以抽身。他冷眼看到那白衣人所用的长剑,凛凛碧光,想那人绝非俗辈,不可轻敌,便向薛奕清大喊一声:
“拔剑出鞘!”
薛奕清躲过一招,也意识到了对方剑法的卓绝和长剑的威力。于是不再犹豫,定了定神,缓缓拔出龙凌至宝落雪剑——这柄九天玄铁所制的宝剑乃是第一次示于人前,其质地奇绝,削铁如泥,在暗夜中竟现出玄色与赤色交织的奇异光芒,赫赫然射入众人之眼,令人不由得为之一震一颤。宝剑出鞘,剑气冲天,对面的白衣人也一时呆住了,果然是世间罕有的好剑!
举剑在手,薛奕清多了几分镇定,渐渐进入此前于无人时独自演习剑法的佳境。只见她左手持鞘,右手执剑,向地一旋,以剑带风,卷起些许轻尘,然后剑尖顺着主人手臂的角度,嗖嗖的旋起来,内力源源不断的追向剑锋,那轻尘便如三四朵浮云,腾跃在空中,再以柔力轻轻一挥,那几朵小云便瞬间幻化成数不清的云片,海浪一般冲向对方——
这便是落雪剑法第五层中的“剑浥轻尘”。此势一出,常人难抵,便是高手,也须退让。
然而,就在对方躲之不及、剑锋即将刺入对方身体的那一刻,薛奕清心中忽然莫名一动——那一身血肉之躯,如果刺下去是不是很疼,是不是要流血不止?甚至就此命丧九泉?尽管此人毫不留情,有心杀她,可是当她第一次面临着一个杀人的抉择时,却被心底深藏的那份尚未经江湖磨砺的“心软”给收服了——迟疑的瞬间,让那白衣人看到了一个避开剑锋的机会,急忙回剑,抵在胸前,同时后退了三步。
白衣人退到门外,被门口边的两个黑衣人拥住,数声并起:“公子!”
白衣人没有理会身边的人,只是有些惊愕的看了一眼薛奕清,惊讶她的武功之高,剑法之绝,更惊讶这突然间的剑下留情。如果他自问是一个真正的侠士,是高风之君子,就应该拱手退去、不再言战。可是,他带着一队人马,不远千里来到这做古城,是有重任在身的,如何能够轻易一走了之?
正在其犹豫之时,他旁边的黑衣人大声道,“老弟,摆阵吧!要想夺得宝剑,得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
那白衣人顿了片刻,终于沉沉的说道:“摆阵!”说着,跳到院子,站到黑衣人群之中。那一堆黑衣人中跳出五个精干之人,按金木水火土的方位站定,其他人在外围有序呼应,里外关联,阵型摆得严丝合缝,瞬间将洛师傅等人团团围住,如水桶一般,使人无缝可出。
薛奕清也跟到院中,和洛师傅及几个尚能战斗的家丁站到一起——其他人已经有几个受了伤,倒地不起了。薛宅本来人数也不多,仅有的十几名家丁也是武艺粗浅,对付一般贼人尚可,但在今时今刻恐怕——很显然,眼前这些黑衣人个个高手,绝对是有备而来。
“师傅,这是五行阵吗?”薛奕清看了一眼,问洛异师傅道。
“不,是五叶阵。姑娘多加小心,切不可轻敌。”洛师傅冷眼一看,回答道。脸上的气色忽然变得凝重了许多,手中的一柄长剑横在胸前,做出了要杀出重围的攻势。
薛奕清从未听说过这样奇特的阵,不禁纳闷,他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夺我的落雪剑?
“师傅,您认识他们?是哪一派?”
洛异师傅双眉紧锁,低声道:“江南叶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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