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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曲
天旭二十三年,君上似乎研究道法有得,又或是请的那些术士真的炼出了宝药,身体并未糟下去甚至有所好转,没有退位的意思却仍是不理朝政。两位王爷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的斗争早已开始,双方都豢养了大量心腹密探,去将政治的魔爪伸向江湖,想尽办法招揽贤才,扩充势力。
我去了趟芥城,看着十个绣娘在我的嫁衣上绣了最后一针金线。我针使得很好,但也仅限于救人和杀人,针线活真的做不来。所以没有办法像其他女孩子那样一针一线将对郎君的思念和爱慕绣进去,显得少了许多诚心。虽然城雪宽慰我说他不在乎,但是我还是觉得亏欠了他。
所以这次取衣服我坚持一个人来,为的是给他买一个礼物。想了想,我走进了一家赌石馆。在琳琅满目的石料中间,挑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圆石。
旁边的人笑着劝我:“姑娘是外行人吧。抛了眼光不说,来赌石的为的是刺激与暴利,而姑娘挑的倒白净圆润,在石料中算是好看,却也万万比不上首饰店里那些宝石。”
我愣了愣,摩挲着装嫁衣的包袱,轻轻的说:“我有一个心上人,我想亲自为他做点什么。他家里很有钱,不会在乎那些珠宝的。所以我想雕一个什么给他,但是我的手艺不太好,挑一个真正含玉石的反倒糟蹋了。倒不如挑一个底子好的,微微刻几下,倒也不碍眼。”
我将石头用绸缎包了好几层,放在贴近胸口的位置,恨不得马上回到他身边。但是见他之前,要跟他开一个预谋已久的玩笑。
星夜赶路,我回到了芍城,却没进我家和安府。随便找了家客栈换上了夜行衣,准备悄悄潜入安府偷走他家的无上心法《蓝草经》,等到他发现了急得不行时,再得意的拿出来还给他,顺便好好嘲笑一下他家那疏松的警卫。
这是我们孩提时代经常玩的游戏。记得有一次我将他的宝贝毒蜈蚣抓在手里准备藏起来,结果被不客气的咬了一口。三天之后我醒过来,第一眼便看见他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从此,他再也没让我看见过他的毒物。听他的小侍女阿笙说,他一脚踩死了那只辛苦培育的蜈蚣。
不知道守卫心法的是不是密密麻麻的毒虫,心里有点发憷。
我的轻功半吊子水平,比不上顶尖高手,对付警卫倒是绰绰有余。可是由于安家精通毒术,江湖上总是有很多人不管是不是安家下的毒,都统统到这里来寻仇,还有一些想要给别人下毒的,却又买不起安家的药,半夜来偷走的。总之,安府经常会有一些不速之客,所以安府的警卫也是最顶尖的警卫,对付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
我原以为会是一次刺激的冒险,可是安府的守卫今夜疏松的有些异常,偶尔走过一个掌灯也是神色古怪,脚步匆匆。难道是城雪出事了?我摇摇头,赶走一些不好的念头,一定是我之前又有人来寻仇吧。
我翻过几条回廊,城雪的书房经常去,但是这么走还是头一回。远远地,他的书房亮着橘黄色的灯,照的心里暖暖的。
居然这么用功,还不睡,不过今晚晚睡点可是帮了我了。我心里想还好他没事。压抑住想冲进去吓他的冲动,我快步直奔他的卧房。
我蹑手蹑脚推开房门,吱呀的一声显得尤为突兀。做贼心虚,我翻上房梁蹲了一会,却连半个来查看的人都没有。
“一百年前他家要是这种水平的守卫,早就被我祖上灭了。”我嘟囔着,感觉好无趣,又翻了下来,吹了个火折子。
按着那天用美人计外加嘴唇上一点点迷药把他迷倒后他说的方法,我摘下挂在东墙的寒梅图,然后抓着他书桌上的虎砚拧了两圈,隐约能听见机括咔哒咔哒的响声,然后向上一抬,隐于墙中的活板门一下子打开了。
小小的墙洞中静躺着《蓝草经》,旁边是一盏极小的煤油灯孤零零的亮着。看来若是凿壁强取,灯立即就会倒下将心法付之一炬。据我所知,门派的最上层秘籍都是没有抄本的,真有点同归于尽的感觉。
我小心翼翼的将《蓝草经》塞入前襟,又将机关复位,袖子却拂掉了他书桌上的一只小壶。捡起来发现掉了一小块漆,琢磨着应该能够调色补回去,便一并带回了客栈。
待换回平常衣物,东方已泛白。我收拾了包袱,心情大好的往家走,蓦然发现家宅大门竟是悬了重重白帷。我才离开了三日,怎么……
急忙快步抢进大堂,却已布置成灵堂模样,烟雾缭绕的灵台上竟是我父母的灵位。感觉气血一滞,眼前发黑地跪坐在地上,几乎不能思考。爹爹阿娘,不是说要看雪初穿上嫁衣吗,怎么嫁衣取回来了还未上身,你们就先走了?
老管家看见我,哭着踉跄过来,重重跪在我面前:“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我颤抖的抓住他的手,问:“这……这是怎么了?”
管家痛苦的抽泣了几下,哽咽道:“小姐,老奴没照顾好老爷夫人。昨日,老爷夫人正用早茶,突然兴致到了,唤老奴将安少爷前几日送来的紫砂壶拿出来,好泡一壶今年新下的茶。老奴还拿了片茶叶嚼了嚼,没什么异常才交给老爷的。随后老奴出去为老爷夫人准备糕点,回来就看见他们倒在地上,面色乌黑。茶冒着热气,还没泡好,也没有先喝了的痕迹。老奴连忙要去施救,打巧安少爷进来找您,看到二老,不让老奴碰,他自己上去把了脉,说二老去了。老奴不敢相信,扑上去探了探呼吸,才知道老爷夫人是真的没了。”
顿了一下看我没反应,哭道:“小姐要振作,要为老爷夫人报仇啊。找到了那个仇家,老奴定要把他千刀万剐,也算报答了乔家对我三十几年的恩情。”
我抹了抹泪水,安慰的拍拍他,问:“我会的。还有什么线索吗?”
管家想了想,摇头道:“安少爷当时让老奴取了根针,探了探那壶茶,却没有反应。”
我强定下心,总结道:“爹娘被下毒了,却不知是怎么中的,什么毒,被谁下的吗?”老管家伏在地上,不住的磕头。我轻轻架起他,问:“二老遗体在哪?”“在灵草山次峰的湖旁,安少爷说必须尽快火化。”
我打马冲到灵草山,马还未完全勒住就跳了下去,心乱步伐也乱,脚步不稳摔在地上。城雪回头看见我,跑过来紧紧抱住我,将我的头按在他胸口,低声说:“初雪,我在。”他温柔又沉缓的声音仿佛一颗定心丸,还有隔着布料传来的他的温度,让我安心了好多。至少我在世上不是孤单一人,我还有他。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来,对他说:“扶我过去。”他安慰的摸摸我的头发,轻轻扶起我。
仵作揭开白布一角,我只看了一眼便别过头:“鸩毒?”安城雪和仵作同时点点头。“壶呢?”我又问。“被我带回去了,准备好好的分析。”城雪回答。
我握住他的手:“城雪,不知道怎么谢谢你。帮我主持大局,尽了孝道。我自己的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又开始小声哭了起来。
城雪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挥袖示意点火。我缓缓跪了下去,对着渐渐飘远的载着火的木筏磕了几个头,心中发誓,一定会找到那个人,让他付出与我相等的代价。
我抬头看见城雪正温柔的看着我,眼神深邃而哀伤。
我艰难地抬了抬手,说:“我撑不住了,送我回家。”然后就闭上了眼睛。失去意识前最后的感觉是额头上柔软的触感,便安心的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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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生意真惨淡啊,不过这样也好,没人催我可以慢吞吞的写。
初雪和城雪谁爱谁更多一点呢?
准备开虐!
可是希望文采能让人觉得这文很虐……
各位亲,走过路过留个建议呗~
谢谢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