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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事凄凉不可听
面前是一张用梨花木制成的梳妆台,通过在上面摆放的铜镜,宁笙看清了她现在的样貌。
尖尖的下巴,面色是病态的苍白,眼睛因为面部的消瘦显得格外的大,乌发垂直,披至胸前。由于年龄尚小,容貌还未长开,只觉着五官轮廓还算清秀。
宁笙轻抚了下面庞,心叹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女儿,皮肤养得倒是不错。
“姑娘,喝口茶吧。”
接过芷兰手中的茶盏,慢慢地品着。以前自己很少喝茶,为了加班应酬接触得最多的就是咖啡和酒精,就算偶尔喝到,也算不上什么好茶。
宁笙放下手里的瓷盏,准备起身,兰芷马上走到她身旁要扶她,宁笙动作一滞,便将手搭在芷兰的手上,让她把自己扶到内室的软榻上休息。
才刚躺下呢,汀兰就从外面进来了,“姑娘,奴婢刚在院子里看见二姑娘和三姑娘在踢毽子呢,可热闹了。”
她说着又往榻前凑了凑,“要不,奴婢们随姑娘出去散散心?”
宁笙只是闭着眼睛,并未答应。
汀兰见状,没再出声,退到了软榻下侧,为宁笙捶腿按摩。又见宁笙仍在闭目养神,就向站在右侧的芷兰使了个眼色。
芷兰忙瞪了她一眼,汀兰吐了吐舌头,很是俏皮。
“去将我昨日没看完的那卷书取来。”宁笙突然睁眼说道,汀兰赶紧把头低下,专注地盯着地下的砖块瞧,手上的活儿也没有落下。
芷兰按吩咐取了书来,宁笙翻开被折起来的那页,头也不抬地道:
“你们先下去吧,我想自个儿看会书。”
两人都应了声“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并细心地将外面的珠帘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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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现在是越发静了,整日里不是看书就是卧床休息,我真怕姑娘会被闷坏。”汀兰拉着芷兰一同坐在屋外的青石阶上,边做绣活儿边说悄悄话。
芷兰往屋里瞄了一眼,神色黯然,“自夫人去后,姑娘一直郁郁寡欢,夜里时常哭泣,难以安睡......”她盯着手里快要完成的绣帕,“这次又大病了一场,刚醒了的那几日,连粥水都喝不下去。可真把我给吓得!”
汀兰拿着针线穿了半天也找不着准头,烦躁地把物什儿往竹篮里一搁,托着腮生闷气道:
“也难怪姑娘心中苦闷,你瞧瞧那位......”说着还不忘朝西面方向努努嘴,“仗着得宠就忘了自个儿什么身份,说到底不过就是个......”
“快别胡说,叫人听了去可使不得!”芷兰吓得赶忙捂了汀兰的嘴,“姑娘的性子,你我都是清楚的,如今这般光景,咱们可不能再给姑娘添麻烦了。”
汀兰虽愤愤不平,却也明白自己的话逾矩了,立时噤声,可到底不知“隔墙有耳”的厉害。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宁笙摇了摇头把珠帘放下,转身回了里屋。
重新坐回了软榻上,她也没了继续看书的心情。
宁笙并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的,她平时也会下看些小说来解闷,因为是作为消遣随意看的,她也不拘什么类型和情节,其中也混有以穿越为主题的文章。只不过,她目前所处的时空,在已知的历史中并没有任何被记载的痕迹。
总而言之,自己莫名来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这一个多月,因为还未痊愈,她过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目前只认全了身边服侍的丫头婆子。
万幸这儿的通用语和文字不需要从头学起,除了通过阅读手头的书籍外,多少也能从其他人的谈话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靖徽国,也称西靖,是这个世界的三大强国之一,年号为端睿,现已历经五代,日渐繁荣,与北陵、南莱呈鼎足之势。不过目前能隐晦打听到,近日靖徽的国内局势隐有变动之势,起因是当今圣上病势渐重,从前朝到后宫,皆是暗潮涌动,山雨欲来。
这具被宁笙的灵魂占据的身体,名唤凝笙,倒是和她原本的名字同音,不过这大概也只是巧合,宁笙仔细地看过镜中照映的眉眼,和自己原本的样貌并无相似之处。
这位上官凝笙可是不折不扣的大家闺秀,父亲官至四品,生母白氏乃原配嫡妻,更是先帝亲封的二等忠毅侯膝下最小的嫡女。
只可惜,白氏后来身染重疾,遍寻名医也无济于事,到头来终是撒手人寰,留下了当时年仅九岁的嫡长女、五岁的四姑娘以及刚满三岁的幼子。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原主是被娇养大的,白氏将她视作掌上明珠,百般疼爱。生母病逝后,父亲再娶了继室,又新添了嫡子,原主一个先夫人留下的子女,处境日渐尴尬。
且她年纪虽小,性子却是要强,既要护着年幼懵懂的弟妹,又要与府中各方势力应对周旋。长此以往,费心费力,身子自然支撑不住。本就是个体弱多病的半大孩子,如此一来简直雪上加霜,而自白氏去后,成日里的郁郁寡欢更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一病,足足昏睡了大半月。
在此期间,请来的大夫们皆表示无能为力,只道尽人事听天命。就在大部分人都放弃希望后不久,上官凝笙醒了过来。
她闭上眼睛倚着软塌躺倒,还将书卷盖在了脸上。如果没有机会回去,哪便只剩下一条路可走,见机行事,小心借着这个新身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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