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陆厉)阴魂不散

作者:蓝小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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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南星…南星……”
      谁,谁在拍他……谁在摇他?不要再拍了不要再摇了,他不会睁开眼的……
      “醒醒南星…南星……”陆小凤小心地晃着睡得昏沉的人,担忧地唤着爱人,怎么睡得这么沉?
      “嗯?呜……”厉南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看到是令他心安而熟悉的脸,“小凤凰……”
      “南星,昨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你怎么接了又关了……你发烧了?”摸了摸爱人的额头,陆小凤皱起了眉头,“叫你好好照顾自己,怎么又把自己弄病了,还好只是一点点烧。我现在去弄碗粥过来,你躺会儿——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吧?”他回来时查看了下,厨房里显然是很少有人进。
      “没胃口。”厉南星摇摇头,在这样的房间里怎么会有胃口?
      “唉,要懂得照顾自己啊。”陆小凤将厉南星按回窗床上,在他额上吻了下便出了卧室。
      厉南星安心地将自己迈进薄被里,心里暖暖的,多日来的心理阴霾一下子退散得干干净净。厉南星在床上翻了个身,看向窗外……
      静静地,一个人站在窗外的阳台上,头发长长的,波浪似的卷,湿答答地搭在脸上遮盖住了整张脸,只勉强露出两只血红的眼,这眼厉南星记得,就是那个躲在他车里紧盯着他的那双空洞的眼。
      那个人就这样站在阳台上看着厉南星,一动不动。
      厉南星看着那人,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却发不出一声完整的声音。
      那人看着厉南星忽然扯开嘴笑了起来,那笑遮掩在头发下,显得格外恐怖。带着那抹笑,那人转身消失在了阳台上。
      厉南星低低地呼出一口气,忽然一股不祥感在他的心头冒了出来,惊得他浑身发颤。
      “小凤凰!”暗叫一声不好,厉南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跳下了床跑出了卧室。那人果然站在厨房外饶有兴趣地看着里面忙活的男人。看着浑然未觉的陆小凤,厉南星几乎无力地要滩倒在地,幸好身后就是沙发,勉强支撑着他未让他倒下。
      “哗啦——”
      “呜?”正在忙着煮粥的陆小凤抬头看着忽然放起水来的水龙头,有些怪异,但也没多想便顺手关了水龙头,继续手里的活,为爱人煮上一碗可口的小米粥实在是件幸福得不得了的事情。
      只是厉南星的身子和精神状况很是让他担心,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呢?
      “哗啦——”
      水龙头再次自动地拧了开来,水哗啦啦地冲进了水池里。
      “怎么回事?坏了?”陆小凤关了水闸,从橱柜上格里摸索出工具,修理了起来,可是不论他怎么弄都查不出水龙头哪里坏了,实在麻烦。
      “算了,全换了得了。”将工具丢在一边,用肥皂将手洗干净,看看锅,粥也煮得差不多了,便熄了火,盛了碗粥拿了出来,却看见厉南星一脸惊恐地看着厨房门口。
      “怎么了?”陆小凤端着粥走到厉南星身边,将他扶到桌边,将粥吹吹冷后递到他面前,问道。
      “没……没事……”厉南星低声回答,他怎么能告诉这个笃信“无鬼论”的男人这个房间里闹鬼?
      厉南星斜眼看了眼旁边跟着陆小凤走到他面前的那人,从他的衣着来看应是个富足人家的人,一身的名牌,只是衣服裤子上不知道沾上了什么,湿答答的,给人一种粘湿的感觉,很不好受。
      这人,或者该说这鬼,他并没有为难伤害陆小凤的意思,只是在陆小凤身边靠得很近,细细地看着他,甚至还……还伸出了手去撮他脸庞两边的酒窝?!!
      “干……干什么?”厉南星怒视毛手毛脚的家伙,眼里是警告——不许碰他,他是我的,不许你伤害他!
      “什么?”陆小凤疑惑地问,不明白厉南星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可是厉南星除了一脸恼怒地看着他外并没有回答他。
      似乎被吓到了,那鬼缩回了手,脸却贴得更近了。他仔细地看着陆小凤的眼,陆小凤的鼻,陆小凤的唇,最后视线落在了他那深深的酒窝上。然后那鬼站了起来。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很失落地离开了客厅,走到了阳台上。
      厉南星的视线随着那鬼落在了阳台上,惊然发现那映山红似乎比昨天高大了一些,一些枝条上甚至还抽出了新芽,长出了新的花苞,已经有一两多映山红在朝阳的照射下绽开了花瓣。
      “你这盆花是映山红吧?生命力真旺盛,现在还在开花。”时刻注意着厉南星一举一动的陆小凤自然看到了阳台上的映山红,不禁有些赞叹道。
      厉南星想回答些什么,可是那站在阳台上的家伙忽然偏了下头看向他,眼里尽是凶恶残孽之色。
      “凤,小凤……我搬到你那里去住一段时间好不好?”厉南星决定了,再也不要住在这间鬼屋里了,他要搬走,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显然对他起了莫名恨意的恶鬼。
      “啊?我是很想啦,呵呵……”陆小凤尴尬地揉了揉鼻子道,“可是,那个西门他家的房子被他儿子不小心一把火烧光了,所以我就把我的公寓让给了他,我还要搬到你这里来住呢……”
      “……”厉南星看着客厅里堆放的行李,实在没办法指责对方,他们两个人都是重视友情朋友的人,若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做,要怪就怪命运不济,活该他要和屋里的这只鬼生活在一起,担惊受怕。
      ————————————+分割+—————————————————
      男人跟着目标物拐进了小巷子里,却发现不见那个被他跟踪的人的踪影,正在奇怪间却被人在身后拍了下肩膀,立刻吓得跳了起来,还没等他看清对方是谁,人已经被身后的人一个过肩摔摔了出去。不待他从地上爬起来,右手已经被手铐拷了起来,人也被对方压在了身下,不得动弹。
      “说,谁叫你跟踪偷拍南星和我的?”陆小凤压着身下显然是私家侦探的家伙,从他的手里抢过照相机抽出里面的胶片,胶片里都是他和厉南星在一起的照片。
      “我……我不会说的……”私家侦探也有私家侦探的规矩,他是不能将委托人的底细告诉第三人的。
      “哦?那就是说你只是个变态跟踪狂了?你知不知道私自跟踪他人是犯法的?”陆小凤抽着胶片想要让它暴了,又觉得可惜,就将胶片塞进自己口袋里,这么多和南星的合照,留做纪念也好啊。
      “小子,嘴挺硬的是吧?那就麻烦你跟我回趟警局了!”拉起私家侦探,陆小凤将人带回了警局审问。
      但是审问的结果显然是大大地出忽陆小凤的意料,想不到竟然是那个八竿子打不到关系的男人叫人跟踪厉南星和他!?!
      带着份疑问,陆小凤回到了自家——厉南星的公寓。
      厉南星看着菜盘里的鱼,手里的铲子“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这是第几次了?不善厨事的他这是第几次煮了这种泡过映山红的鱼的?
      看着满池的红花,厉南星的精神几乎崩溃。
      “南星,在吗?我回来了!”
      门口传来陆小凤的叫唤声,勉强将厉南星的意识唤回。厉南星收拾了下东西,看了眼色香味俱全的鱼,最后还是将它倒进了垃圾桶,看着这鱼他会莫名地犯恶心,想到阳台上时不时出现的那“人”。
      但是最近,那“人”却很少出现了。现实里出现得少了,在他的梦境里却时常看到他,只是他的发短了许多,脸上身上也干净了许多,给人的感觉少了份恐怖,多了份冷漠。
      对于这个鬼,厉南星多少有了点好奇……但仅是好奇而已,这不代表他想要深入地了解他,他对他还是十分顾及的,因为每次那鬼出现时看他的眼都是深重的黑暗,暗无光明。
      “南星南星?”陆小凤跑进了厨房,看着冒着热气的锅和垃圾桶以及厉南星手里的菜盘,误以为厉南星不满意自己做的事物,连忙蹭到他身边,安慰:“怎么又把鱼丢了?闻起来很香啊——下次不要丢掉,你做的菜我都想尝尝。”
      “可是我做得不好。”厉南星勉强扯了个笑给陆小凤,道。那鱼是很香,如果是他做的,恐怕再怎么做都做不到那份上的好。
      “怎么会?”陆小凤看到厉南星拧紧的眉,立刻收了口,反口道,“既然做不好就不做了吧,反正你和我都不喜欢吃鱼。”
      “嗯。”厉南星点头,陆小凤顺势将围在他腰间的围裙解下围到了自己身上,他推了推厉南星,催促他到客厅等着,厉南星也觉得有些劳累,便依他的话出了厨房,窝到了沙发上。
      那鬼却忽然出现,坐到了他身边,粘湿湿的手搭在他的脸上细细地摩挲。厉南星眯了眯眼,没有反抗,像是迷糊了一样闭上了眼睡着了。
      梦就这么笼罩着他,那人坐在沙发上对着他笑,很凄美地笑着,头发长长了,卷曲着披撒在肩上。
      厉南星看着这人,这人的眼却透过了厉南星,看着未知的事与情。
      他忽然拿起了水果刀,切开了左手的经脉,血就那么一股一股地从他细滑的手腕上流淌出来,可那个人的脸上却始终是无动于衷的冷漠,仿佛那伤不在他的身上,那血不是从他身上流出一般。
      厉南星看着那鲜红的血一滴滴地滴落在那人的衣上裤上,突然感到昏眩起来,他现在只能勉强自己站在那里,站在那里看着那个人伤害自己折磨自己。
      “哗啦啦——哗啦——”
      厨房的水池里响动着水声,远远望去还能看到一尾鱼在那水池里扑腾——鱼尾时不时地翘出水面,拍打水面。
      “……我忘了…大哥……”面无表情的人的眼里忽然有了愧疚似的,他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快速地走到阳台,用剪刀剪下一窜窜映山红。捧着映山红花,他走到水池边将花抛入水池里,又加了些烧酒在水里面。
      水池里的鱼悠悠地游着,偶尔扑腾出水,但渐渐地,鱼扑腾出水面的时候越来越少,那鱼最后似乎喝醉了般,懒洋洋地躺在水底,偶尔动下尾巴,晃动两下。
      “醉了……”那人笑了,伸出手去捞那鱼,那鱼却忽然闹腾起来,从他的手里滑落到地上。
      那人低头看着鱼,想伸手去拣,却是无力地摊倒在地上,血竟似……流得尽了……

      陆小凤将那袋厚厚的档案甩在沙发上,该死的家伙,竟然跟他玩客套,要不是他发现南星这间屋子的原有主人和他有关系,他才不会特意跑过去找他谈话,可恶!
      “南星…南星你在吗?”陆小凤喊着爱人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答,只有厨房里不断传来的水声和切菜声提提示他爱人此时在哪里。
      听着水声,陆小凤不禁皱起了整张脸,如果他没有猜错,厉南星一定又在做那道醉鱼,可是每次他做完都会将鱼倒掉,每次劝他不要再做了他也会答应,可是第二天又会买了鱼来做。
      仿佛成了魇一般。
      陆小凤走近厉南星,看着他浑然不觉身边已有人,只是双手伸进池子里捞鱼。而他水池早已满了水,水龙头一直那样哗啦啦地放着水,水漫出了池子,湿了一地,地面上显现着微弱的粉色。
      终于,鱼被捞了上来,厉南星拿起菜刀切开了鱼腹,掏出里面的内脏
      “南星……你的手脏了……”看着满手血渍的厉南星,陆小凤忽然感到很陌生很恐惧,他伸手拉住厉南星,抽去他手里的刀。被他拉着的人显然很不高兴,一抬头,凶恶的眼神射在陆小凤的身上,吓得陆小凤愣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厉南星的神情已不复刚刚的凶狠,只是眼神却涣散得厉害。再看他的粘满血渍的左手上,却是一条长长的血口不断地向外喷着血。
      “嗡——”地一声,陆小凤的脑袋炸开了锅,连忙跑到洗手间里拿出一条毛巾将厉南星的受伤的手腕包扎住。
      “南星南星…不要合眼,我现在就送你却医院,不要合眼。”陆小凤背起厉南星,向外急急地跑去。(素:辛苦乃背着教主从三楼跑到低楼停车场了凤凰,为了爱么……= =+)
      陆小凤坐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许久,久到仿佛一个世纪都在静默的等待中流逝了一般,陆小凤甚至产生了再也见不到厉南星的错觉。
      会么?南星会这样就消失在他的生命里?那他该怎么度过以后的日子?还是说他和他一起去另一个世界……他当初说过会陪在他身边,与他同喜共忧的……
      就在陆小凤胡思乱想几近崩溃的时候,躺在病床上的厉南星总算被护士们推了出来,陆小凤扑到病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恋人,他将耳贴近他的唇边,听着那份微弱但还平稳的呼吸,陆小凤几近虚脱。
      好了好了……他没事了……
      因为伤口割得极深,极度缺血的厉南星被送入了加护病房输血,为了保障病人的生命安全,外人,包括他的家人都暂时不得进入病房查看。因此,虽然很想呆在厉南星身边好好照顾他,陆小凤也不敢冒着将病菌传入病房的危险进到病房内,只能呆在外面的长椅上等着。
      因为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不一会儿陆小凤就进入了梦乡。
      加护病房的门静静地打开了,一抹白影飘了出来,停在了陆小凤面前,白影伸出了手,手里捏着的是一把手术刀,手术刀顺着陆小凤的眉慢慢地向下滑动,划过他的眼划过他的鼻划过他的唇,在酒窝边划了个圈,最后刀尖来到了他的颈部,细细地划着……
      陆小凤猛地惊醒过来,若大一个走廊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他揉了揉眼,低头看到地上躺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
      莫名的恐惧莫名的不安齐齐向这个神勇的警察袭来,他站起身跑到厉南星的病房前,那门竟是开着的!
      看着空空无人的床位,陆小凤心里的不安与恐惧慢慢地蔓延开,几乎令他窒息。
      南星,你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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