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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审
胤禛看着堂下那一脸浑不在乎的人一股子邪火没处发,恨不得立即一脚踹死这作死的纨绔子。
“贾赦,你可知罪”胤禛半眯着眼睛冷声问道,旁边陪审的刑部尚书李卫暗暗心里捏了一把汗,熟悉四爷的人都知道这是发怒的前兆,这天杀的贾赦,竟然供出皇室秘闻,这下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真是作孽啊。
堂下的贾赦却似乎浑然不觉越发的自在了,挠了挠被虱子咬的发痛的头皮才慢慢的回答“奴才有罪,其罪当诛。”那语气声调却和字意完全相反带着一股特有的无辜的意味。
胤禛越发的火大,“即知有罪,为何还要拉扯旁人,像你这样的畜生还有什么面目活在人世。”几个字几乎是从口里蹦出来,李卫原本揪着心听着雍正诛心的话听到拉扯旁人时心里却又安定了些,看来圣上无意兴大狱啊。
贾赦挑了挑眉却仿佛没听懂似的,继续慢悠悠的说着“奴才有罪,其罪当诛。不过奴才实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还请圣上给个章程,奴才按着章程好认罪。至于拉扯旁人,奴才更是不知从何说起。”说完竟然摆出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盯着雍正。
这下连李卫并高无庸一干人等都被这活宝似的作派气乐了,这主可真是不知死活。雍正却没放过刚才贾赦应对时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戏谑,心里却对这个贾赦有了另外一番计较,自己未登大宝前不曾和此人打过交道,但这贾赦也算是四九城里出了名的糊涂人,整日在家喝酒胡闹贪女色恃强凌弱,整一个纨绔子弟样板自己却是闻名已久,但是刚才那一闪而过有如利剑般的清亮眼神实不该是这样的人物有的,莫非此人背后还有什么人指使不成抑或此人根本不是传言的那样,想到这里胤禛又慢慢的冷静下来。
两人一时都不再言,却苦了陪审的李卫,按理讲他是刑部尚书又是此案主审,此时应当喝问人犯,但他真不愿意这么做,一但这案子揭开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要跟着吃挂落又有多少无辜的人要受牵连,李卫上下打量了一下贾赦,不得不说这贾赦倒也长的人模狗样,几代的老世家养易体居易气,虽然一副潦倒样光棍表情倒也还有几分贵气,让人生出几分好感。但李卫一想起案头那石呆子平安州等案卷,又深觉此人可恶,斜睨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一脸正气的贾雨村,心里更大恨此人竟想用这么多的人血为自己染红顶戴花翎,虽知皇上用贾雨村只不过是用来对付这些老世家,杀他平众怒也不过是早晚的事但此时见他一副得势的嘴脸心里却很不舒服,撇了撇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贾雨村哪知李卫心中所想之事,他此时心中正暗自得意,荣宁两府一案其实对比雍朝那些大案来说真算不得什么大案,连四司会审都用不上更不用说圣上亲至,但是全靠自己有眼力选中贾赦做为突破口,这贾赦也是个空把势,自己还没动刑,他就全招了,还把另外几家公侯并四王的隐秘全供了出来,更甚者还有些牵连到皇族的秘闻,这一下就成泼天大案。想不到这贾赦平时足不出户,竟然会知道这么多事,这也许就是天意,正好趁着这股风借力上青云。贾雨村心中得意万分,面上却只做正气状,心里琢磨着一会怎么去折磨贾政一干人等把这案子弄的更大,自己怎么才能飞的更高。
贾赦暗暗把堂上每个人的表情收于眼底在心中默想一遍已把众人心中想法大致猜度到三四分,见贾雨村一脸正气就知道一会他又要去折磨贾政等,心里大乐面上依旧摆着一副无辜的样子。
“平安州之事,你有何辩驳啊。”胤禛冷声问道,贾赦只觉得一股冰冷的视线直视自己,仿佛要将自己看透一般,心里瞬间也警觉起来,历害,不愧是荆棘中拼杀出来的帝王,倒也真有几分本事,一下就切中要点。
纵然如此,贾赦仍在心里暗叫了一声好,真是磕睡来了送枕头,贾雨村那废物问了几天愣是没把平安州的事当回事,自己暗示他几次这废物却一直追着四王那些破事问,四王算个屁,不过是靠着祖宗基业混日子的闲人,顶天就一可大可小的风化案,要不是自己供出几家与前太子诚亲王之间的破事,没准这位皇上连看都不会看一眼自己的案子更不要说令刑部尚书李卫亲自查案后皇帝自己又来亲自审问,贾雨村也是个不识货的,平安州才是真正的大案,能把几个当红的大人物全拖下水,他竟然没看出来。
贾赦收起那副无辜的表情另换上一副担心事情败露的慌张表情又惊又恐的偷瞄一眼雍正,方才讪讪的答道“平安州什么事,奴才不知。”顾左右而言他的语气果然惹来雍正满眼的不屑。贾赦心里暗自好笑,这位帝王城府眼光手段倒是都够了可惜性情却太过急躁了些不及先帝,若是面对的是老主子康熙恐怕他也要掂量几分不敢这么戏弄。
胤禛生平最恨这些没骨气的纨绔子弟,一看到贾赦那副委琐的表情立即火冒三丈,把刚才的疑虑丢到瓜哇国去了。“你和平安州府勾结贪墨,在平安州倒行逆施,弄的民不聊生致使平安州大乱,做出这等事竟然还敢辩称不知何罪。”胤禛越说越恨,说到后面已气的浑身发抖。李卫暗自惊心,唯恐他一怒之下就兴大狱。
贾赦却仿佛没看见似的继续慢悠悠的答道“圣上容禀,圣上说奴才有罪,奴才自不敢辩,但奴才一介闲人,如何能和朝廷命官勾结,又如何能贪墨。奴才实是惶恐之极。”
胤禛被他一席激的血气上涌,抽起案上的密折掷到贾赦身上,怒道“好好看看,上面人证物证俱全,还敢狡辩。”
贾赦不慌不忙的拿起奏折细细阅读,看到精彩之处还不时在心里点点头,这平安州府还真是个人物啊,自己当时就是看中他无法无天的手段才和他结盟为的就是把贾府拉下水,却没想到这人还真能整出些大事来,啧啧,强抢民女后灭人满门,火耗收到了八成,哟,还杀了几个欲反水的同僚,不错有些手段,不过杀人这事也太落下成,若是他自己来做的话,应当栽赃嫁祸将祸水外引,这样将来事发之时也能顺利找到垫背之人啊,可惜这人脑子太转不过弯了,光狠有屁用。恩,还吞了赈灾粮饷,唉,这是用屁股在当官吧,赈灾粮饷最易出事,一但案发不死也脱成皮,钱不多风险大,连最基本的为官三忌也不顾,啧啧,还真够没脑子不愧是他选中的人……
胤禛看他一脸摇头晃脑的样子更加火大,恨不得现在就赐死这群国蛀,但心里念着康熙临终给自己的警戒:戒急用忍,又硬生生憋着这口气继续喝问“你还有何话可说。”
贾赦细细看完奏折后深深看了一眼胤禛旁边一直静默着的李卫,此人倒也算的上好官能吏,为了不兴大狱硬是放弃唾手可得的大好前程,愣生生把一众世家相互勾结结党营私的大案避重就轻的说成一普通世家骄奢淫逸贪墨不法案还不露破绽,贾赦慢慢的将密折合拢收拾妥帖放在身边,只可惜他是铁了心要致这些人于死地又怎么会轻易让李卫如愿,贾赦想了想才慢悠悠的答道“圣上容禀,奴才乍闻此事深觉惶恐,但奴才实不知此事与奴才有何牵扯,奴才素日惫懒极少出门,只与几家旧家偶有往来,这平安州远在千里之外,奴才又从不曾远行到此,如何能知晓平安州发生之事,且奴才一介闲人镇日在家,即无官职也不当差,又何来勾结平安州府官员一说,请圣上明辨。”
胤禛听他一说,心里瞬间划过一个念头,这些旧世家的势力竟然还如此强大,人在家中不闻世事照样能操纵时局,自己素来知道这些世家势力盘根错结极难料理,也曾趁着胤禩隆科多两案两次大肆清理,料想只要不碍朝局也乐得给这些老人一些体面,却不想势力庞大到如此地步,竟然连平安州这么偏远的地方他们都能想伸手就伸手。想到此,胤禛脸色一肃。
“巧言令色,好啊,你倒是口才不凡。你为强夺石氏古扇买通官府致其家破人亡之事又作如何解释。”李卫见雍正脸色一变心道不好立时抢上喝问,只盼能转开世家势力过大的话题只论贾府之罪,此言一出,别人倒还罢了,只贾雨村立时惊的背上发毛,这事怎么会突然被翻了出来,这李卫打的什么主意,贾雨村偷瞄一眼李卫却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暗思莫不是自己最近太过得意,这上官吃了醋,这事虽然是自己授意却不是自己亲办,自己倒可辩称是对下属行为失察,只要好好善后依着自己如今得宠之势未必不能掩了过去,这一想又放下心来。
“圣上容禀,”贾赦略停顿一下状似不经意扫了李卫一眼,想转开话题么,好,就如你意,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能力挽狂澜,贾赦又续道“奴才惶恐,此话实不知从何说过,奴才平日在家酷爱古扇,确实曾令人从各处收购古扇以做收藏,但从来都是公平买卖,不曾有强夺一说。旁人听的奴才喜好也有来巴结的,奴才不好拒其好意,也确实都收入府中,这些事奴才不过是按旧例所办,实不知中间有什么强夺之事啊。”
胤禛半眯着眼睛扫了李卫一眼,他很明白李卫的意思,李卫素日反对自己兴大狱之事,其实不光李卫就连张廷玉并已过世的十三弟胤祥等人都曾劝过自己不要轻易兴大狱,自己近来也确实有心要放过这些世家,但如今看来确是不能了,王子腾,史鼐,可能还会有南安王府这些人,自己一直以为只要不入朝或没有实权他们就弄不出什么妖蛾子,可如今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这些人身在家中却照样有朝中人去巴结依着他们左右朝局这已经是在干政。旧例,什么旧例,不就是这些人和当年的胤禩隆科多结党的那些破事,难道是这些余孽又想生出什么事么,八王议政一事已经是前车之鉴了,自己近来身体不好万不能为子孙后代留此祸患。
李卫看着雍正越发严肃的脸色,心中一片冰凉知此事已成定局,心中竟然有一种万事皆休的感觉。又睥见贾赦,见他嘴角一丝嘲讽的笑容转瞬即逝,越发映证了自己的猜测,此人恐非纨绔子弟,李卫自己曾细阅案卷深知,这贾赦每每貌似不经意的行为却推动了这些世家走向覆灭,此人恐有不世之才只不知为何他即出生豪门却入了魔道要做此孽事。
是夜,胤禛在养心殿下旨命贾赦贾珍赐自尽,贾政等一干男丁流放宁古塔,女眷没入教坊为奴,又问罪了王史薛三家,废四王爵位并处置一系相关人等。
卅年一觉漂泊梦,大限同归终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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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大叔腹黑大暴发,彻底阴暗了,下一章独白加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