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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长安
卫夫人听闻了此事,生了一晚闷气。卫青知晓自己母亲的脾气,她虽出身寒微,却不甘落于人后,如此一个让自己得到赏识并光宗耀祖的机会就这么错过,实在是有些不痛快。
卫长君毫不意外的受了罚,晚上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卫夫人到底是一个温柔的人,偷偷又叫子夫拿了馒头给长君塞去。卫青不忍姐姐为他受罚,回来后咿咿呀呀的想要长君抱。卫长君握住他的手,轻声说:“姐姐也不知今日做的对也不对,只是早就听传豪门是非多,姐姐有个姊妹嫁入将军府做妾,三天两头的受大房夫人的气,还连累了孩子跟着整日生病。姐姐私心想把你留下来,也不过是怕你在皇城无依无靠受人欺凌。”说着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卫青眼见这般情形,心下更觉感动,上辈子自己投靠母亲时,大姐已出嫁,所以不知她还有这般七窍玲珑心,为自己打算着。于是他伸出小胖手,轻轻抹去了长君的眼泪,卫长君惊喜的看着他,道:“小青儿也懂得姐姐的心思是不是,姐姐知道你不是平凡命,”“只可惜姐姐一届女流之辈,没什么学识,若是能央得侯爷为你请一个先生点拨一二,你定不是池中之物。”说着笑起来,“瞧我心急的,你才多大呀,小青儿还是要先睡好觉觉,吃好饭饭,长得胖乎乎的才行。”
重生这一次,发觉了许多不曾有的感情。也算是有所得了。
时光荏苒,再见时已是初冬。
卫青这三年在平阳侯府混得风生水起,凭借前世的作战经验和搏杀技巧,平阳侯府的小杂役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才三岁就让府里的下人见了他绕道走。母亲卫氏也因他而过了几年不算辛苦的日子。
这年初冬,平阳侯府接到消息说刚被封为太子的十皇子要来平阳侯府接当年的孩子,顿时忙乱了一阵。
那天,是大雪的第一天,腊梅开的很好,被雪压上后更显红艳。
这一次的刘彻长大了不少,身形隐现成年时的伟岸,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从容淡然。而卫青,目前还是一个爱好爬树打架的小皮猴子。
“太子殿下,那孩子来了。”刘彻身边的宦官为他披了件皮裘,这次相见的地点,依然是在长廊,可这次荷花瑭早已结冰,不再有上次如梦似幻的感觉,可白茫茫的雪也让这地方更有韵味。
“仲卿,你来了。”刘彻欢喜的伸出手来接他。卫青心里却默默的打了个寒颤,上辈子他可从没叫过自己的字,要么叫卫青要么叫卫卿,反正没区别。
“也许你不记得了,三年前我曾与平阳侯有过约定,他教导你三年,而我将在三年后接你回长安见父王母后,”见卫青没什么反映的样子,刘彻任命的向他解释,“你是母后在梦中所见神人认定的国之贤才,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回长安,接受更好的。。。。。。”这么多年了说话还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让人想捏捏他。
“谢太子殿下关心,可是我还是在喜欢寿伯伯这里。”平阳侯曹寿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卫青在心里默默的垂泪,为了不让人生路线偏转的太厉害,就便宜一下老情敌吧。
刘彻像是猜到他的想法一样,揽住他说:“太子哥哥知道,你不想离开家人,所以我们可以和她们一起走啊。”
“可是还有寿伯伯啊,我也不想离开他的。”卫青努力摆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企图说服太子。
“寿伯伯是不能离开封地的,仲卿以后若是想他了我可以带你回来。”
重生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预知事态的变化。卫青清楚的记得他九岁的时候,平阳侯就歿了,自己母亲也转为了平阳公主的家奴。如今母亲也去了长安,那便免去了家奴的苦楚,而自家两个姐姐,也就不会嫁于山野村夫之家了。
“可是。。。。。。”
“仲卿信我,我不会害你的。”刘彻温柔的目光看着他,让他失去了反驳的机会,思想一瞬间也像不属于自己的了。让他忘了思考为什么大汉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要对他这样一个穷孩子那么耐心,为什么愿意为了他改变家族的命运,要知道,上辈子改变了卫家的,是后来的卫皇后卫子夫。
于是迷迷糊糊中,卫青和一家人,都离开了平阳来到了对他们来讲万水千山的长安。
初到长安,卫家三姐妹就被长安的繁华雄伟吸引了,青石板铺就的大路上来往着马车,有的马车上悬挂着用贝壳做的珠帘,一动就叮叮当当作响,煞是好听,街旁的建筑皆是琉璃瓦,飞檐入天。
当一排整齐的建筑群出现在眼前时,卫长君也忍不住惊呼起来。
“那是未央宫,”在长安生活了多年的卫青忍不住为姐姐们讲解着,“前面的,就是长乐宫。”
“哇,长安真是个富贵的地方~”卫少儿也忍不住赞道。
“青儿是怎么知道的?”三姐卫子夫不愧是心思细腻,一问就惊醒了卫青,如今他可是没出过平阳城的三岁孩子啊!
“。。。。。。太子哥哥以前说过,长安最宏伟的,就是这两座宫殿了,我就猜嘛,肯定是的。”
“差点被青儿这个小滑头骗了,”卫长君不甚在意的招呼着大家继续看外面精彩的世界。还好他们都只是孩子,没有多想什么。
可卫青的心里早就翻腾起来了,自己不由自主的就会透漏一些未来的讯息,若是被人发现了,加以利用,威胁到任何一个他所关心的人,都不是他愿意见到的。
另外,在太子面前说不出的理由,就是他实在害怕改变卫子夫的命格。
他的这个姐姐,是个表面温柔内心刚强的人,上辈子一心一意的爱着刘彻,而刘彻也一直因她的温柔娴静对他另眼相看。可如今刘彻与卫子夫已经有了好几次接触了,却始终不见刘彻有何表示。(当然年龄尚小是一部分原因。)卫青仔细思量,认为是自己的出现,破坏了卫子夫灞上扫墓时给刘彻留下的惊艳。
如若是这样,大汉的历史就必然会被扭曲,而自己,或许会背负一世的良心债、
如今最好的办法,大概就是让卫子夫暂时不要和刘彻见面,到时期望卫子夫成年后还有灞上的惊艳。
正想着,马车行道了宫门前,由于一行人除了卫青都是女眷,很容易的就得到了恩准进了宫,一路上见到的宫人都身着羽衣,步若莲花,卫青也忍不住紧张了起来,将卫夫人和卫家三姐妹安顿在东宫后,刘彻带着卫青来到了正殿,这是卫青第一次见到汉景帝刘启。
“彻儿,你这一次去的可久啊。”刘启微笑着看着他,对这个长子,他真是怎么看怎么满意,小小年纪便知道要为国家拉拢人才,是个帝王的好苗子“这就是卫青了是吧。”
“草民卫青叩见皇上。”卫青规规矩矩的行者御前大礼,这个汉景帝比他想象的慈祥许多,也配得上他“景”这个美谥。
王皇后被他小大人的样子逗乐了,盈盈笑着,说:“果真如梦中神人所说,是个乖巧伶俐的人儿。来你和彻儿都起来吧。”
“青儿,不知你对朝堂之事可有了解?”刘启想着天命的孩子,必然会有不同的地方,便想试探试探。
后世的卫青早已通晓朝堂之事,可如今,他还是一个孩子,若是知道的太多,反而让人觉得奇怪,若是日后有人有心利用,说成是有人挑唆,那他的家人就遭殃了。
想罢,卫青迷茫的说:“卫青只是听说过司马相如大人琴技名满天下,李广将军骁勇善战战无不胜,晁错大人言语激辩,为天下人所羡。”
这种回答正和刘启之意,此三人是他所器重的重臣,卫青却没有说他们的功绩,只是夸赞三人有能力,而朝堂上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他一点都没提,说明他关心时事,却也不甚了解。这样的孩子只在三岁时就可以这般通透,将来也定然不凡。
心下这样想,嘴里的言语就更温和了些,:“那青儿想拜哪位大人为先生呢?”
“飞将军李广!”卫青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哦,为什么?”
“仲卿幼时就听闻李广将军善用兵谋略,一直非常景仰,想像他一样,为保家卫国,铲除匈奴!”
“好志气,如今我汉朝正四面临敌,就需要你这样的后生来保家卫国,正合孤的意思啊。如此,那孤就将你交由李广照顾了。”
“谢皇上!”
于是这般,年幼的卫青正式投身于飞将军李广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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