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三生只愿君心似我心

作者:梨花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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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长地久有时尽2


      雪落无声。
      已是第二天的清晨,灰白的阳光穿越层层薄云照在离九重山最近的村子里面。
      如往常一样打开门栓的小孩被眼前忽如其来的银色吓了一跳,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披了银装的院子,嘴里不忘大声嚷嚷:“娘亲,娘亲,看,好漂亮的院子啊!”
      给孩子穿完衣服就开始忙碌的妇人听到喊声抬头望了一下,只见天地间纯白一片,干净的不染丝毫尘埃。头山的天空湛蓝如洗,几朵薄薄的云彩悄悄游荡。果真是从来不曾见过的好景色,妇人将目光转到儿子身上宠溺的笑了笑:“嗯,大宝去院子里玩一会吧,娘亲做好饭就叫你。”
      穿着大红棉袄的孩子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小兔子般蹦跳着走了。
      纯白的雪,湛蓝的天,红衣的孩子,唔,多么美好的世界。蓝衫妇人笑容洋溢,忙碌的同时忍不住哼起了小曲儿。里屋还在睡着的庄稼大汉被歌声扰醒却无半点怨气,起身穿好衣服去院子中扫雪。
      院里唯一的洋槐树叶子早已掉完,光秃秃的杵在那里。红衣的小孩用冻得红通通的小手揉着雪球,玩的不亦乐乎。庄稼大汉拿出铁锹和儿子站在一起,铲雪的同时帮儿子堆着雪球。有了大人的帮忙,半人高的雪人没多大一会便堆好了,父子俩看着自己的成果哈哈大笑了起来。
      蓝衫妇人已做好了早饭,看到父子二人其乐融融的样子难掩开心,一边喊着二人回屋吃饭,一边拿出布巾,准备擦擦儿子鼻尖的细汗。然而,棉花织的布巾还没触到儿子的脸庞手便僵硬住了,紧接着整个人都已这样特别的姿势石化般的僵在地上,然后,砰然倒地。一起倒下的,还有离她不到一尺的儿子,那叫孙大宝的孩子,脸上细汗都没来得及拭去便这样莫名其妙的倒在血泊。
      “大宝,大宝他娘!……”站在儿子身边的庄稼汉这才意识到不对,却已经太晚。
      年仅七岁的孩子胸口鲜血淋淋,生死不明。孩子的母亲显然是被这血腥的一幕吓到,昏倒在地。
      “大宝,大宝他娘啊……”不知所措的跪倒在地的庄稼汉叫孙二楞,和倒在血泊里的大宝,大宝他娘一直过着自给自足,虽不富裕却幸福自在的惬意生活。忽如其来的变故仿佛天塌地陷,将所有的美好全数磨灭。作为家庭顶梁柱的庄稼汉忍不住恸哭起来,凄惨的哭诉很快传遍不是很大的整个村庄。
      邻里关系一向融洽的村民们听到后纷纷赶来,平常都是靠种田或打猎过日子的农家,何曾遇到过这样大的变故?这不看倒还不打紧,一看,胆子小的妇人们立刻尖叫着躲到一旁呕吐,胆子大一点的猎户也只是远远瞧上一眼便立刻别过脸去。只有一个穿着水绿色小棉袄的小姑娘面色不见太大波动,仍是站在原地。十三四岁的年龄,面色虽极力保持镇定,心里也是猛的一揪。那孩子鲜血淋淋的胸口竟有一个碗口大小的洞,黑红色的血液从洞中缓缓流出,融在地上的白雪里一点点向旁边蔓延。小姑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跪在旁边的孙二楞的肩膀轻声道:“大宝怕是没救了,孙二叔节哀。”
      那姑娘叫刘乔儿,在村里极为有名。倒不是因为她长的拔尖儿,是村里唯一能识文断字的姑娘,只因为她看相算卦十分精准,连其父刘半仙尚不能及,是以小小年纪便被村民们敬为“小神婆”。
      孙二楞心本凉了大半,听“小神婆”这么一说,更是仿佛五雷轰顶,整个人立刻呆了。刘乔儿看到孙二楞这番表情,内心也是十分痛苦,可惜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帮助这原本幸福美满的一家人。咬了咬嘴唇,终是不忍心的转过了身。这一转身,唔,她看到了什么?!
      门外弯弯曲曲的小路上竟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穿着青色长袍带着黑色斗篷的旅人,那旅人走路不缓不急,每到之处白雪尽化,经过门口的歪脖柳树时,原本已经枯了的柳枝竟吐了新芽,柔若无骨的柳枝随风起舞,有了嫩芽的陪伴更是恍若仙子。然而此时,被敬为“小神婆”的刘乔儿,少年老成的刘乔儿只感到浑身发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村民们意识到“小神婆”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更是吓得瘫软在地。
      带着斗篷的青袍旅人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面露惧色的众人未吐一言,径直走到大宝母子身边方停下脚步。孙二楞家的小院随着这旅人的踏入,积雪全无,连那刚刚堆起的雪人也化作一汪清水瞬间蒸发。村民们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固定住一样,一动不动。三十几人的院子瞬间鸦雀无声。
      鸦雀无声!
      那旅人却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探了下三人的鼻子、耳后,又凭空划出一道符,仔细检查了下这一家三口的情况。七岁的孩子心被剜走,身体僵硬,看来已断气多时。孩子的父亲、母亲并无伤痕,呼吸虽虚弱却无大碍。青袍旅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白色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两粒微微泛着光晕的黄色小药丸,那是可以唤醒大宝父母二人的良药,本欲喂二人服下却忽然迟疑了一会儿,转身将药丸递到离自己最近的刘乔儿手中:“帮我拿一下。”
      呆愣着的刘乔儿木木的接过药丸才算回过神来,侧过脸,只见青袍旅人已将头上的黑色斗篷摘下,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上,塌鼻子、小眼睛、厚嘴唇,倒不是极丑却无半分出色之处。可即使这样一个外表平凡的人,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韵,那分气韵让人想靠近却不敢,想远离又不舍。
      “刘老先生,无尘取镜子来了。”青袍旅人将目光定在人群中一个穿着八卦棉袄的老头身上。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刘乔儿的父亲刘半仙,村里以前唯一的先生。前些年听说是得了一面仙镜,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帮部分村民们躲过一些灾难,只是自从得了仙镜以后,变得无比贪婪狡猾,人们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称他为老先生了,只是半戏谑半恭敬的称其为“刘半仙”。平常刘半仙刘半仙的称呼惯了,忽然间有人称呼老先生村民们,甚至刘半仙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倒是刘乔儿那丫头机灵,立刻回道:“爹爹的镜子已经碎了。”
      和其他村民一样瘫软在地的刘半仙这才看出来人是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将别在腰间的葫芦镜子取出,恭恭敬敬的递了上来:“殿下,草民该死,保管仙镜不善。”
      “我已不是什么殿下,叫我无尘便是。”青袍旅人接过镜子,前后打量了一下。那镜子背面葫芦无半分一样,前面的镜子却碎成米粒大小的上千片,更奇怪的是这么多的碎片似被什么东西粘着一样,一片也不曾丢失。
      自称“无尘”的旅人用手指自镜面上端滑下直至镜尾,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人们常说破镜难圆,可那原本已经碎裂成上千片的镜面正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迅速愈合,眨眼间便回到完好无损的样子。
      “啊!无尘公子?!”回过神来的刘乔儿惊呼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这长得平凡无奇的旅人竟是自已想象中英俊潇洒器宇轩昂的当今圣上第七子,出生时,七彩祥云环绕,九九八十一只凤凰屋顶飞旋,三岁能诗,五岁能赋,七岁便领兵攻下数百年一直与□□作对的西域叛党,却在十岁出家,学习修道之术,八年来斩妖除魔,深受百姓爱戴的无尘公子!
      青衣旅人并未回答,只是不断的用手指在镜面上四处滑动,直到镜面发出白光方停下:“有劳姑娘将药丸喂二人吃下。”
      “嗯。”刘乔儿依言将两粒小药丸喂孙二楞夫妻二人服下,神色呆滞的孙二楞毫无反应,倒是昏倒的大宝他娘醒了过来,可能是看到儿子的模样仍无法面对,恸哭几声后神色也变得恍惚。刘乔儿求助的看向无尘,此时的无尘公子他正看着孙二楞夫妻二人心中暗自叹气,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楚啊,几个人能承受的了呢?发光的仙镜仿佛体会到他的心情一样,将白色光束照向孙二楞夫妻二人。有了仙药的配合,二人神色终于渐渐缓和。
      过了一会,白色光束渐渐消失,无尘将目光转向镜面,此时的镜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带着木雕凤尾步摇的黄衣女子,女子满含关切的看着他,看到他注意到自己,神色激动的差点落泪。
      “木瑶。”无尘不知为什么此刻忽然想到这两个字,随口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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