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之路

作者:风之岸月之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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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月老祠堂


      梁朝初成之前,国号大周皇家复姓上官,统治整个大周皇朝,大周末年昏君无能,遂被诸王起义推翻,后立新国,号大梁,国姓为白,而如今天下初定不过才一年时日……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如今可算是消停了,只是这新朝初起到处都还百废待兴,想要恢复以前的太平盛世恐怕又得需要好些年的光景了”马车里,一身藕色衣衫的少年,抱着怀里的汤婆子,看着街上的萧条,忽而轻轻叹息。

      少年年岁十四,模样不是上好,但也算清秀俊雅,加之一身的亮色藕衫,到愈发衬得少年光鲜亮人却不庸俗,平添的一股子清雅,反倒让人感觉心里舒畅。

      侍童听他叹息,笑了笑,道:“如今百姓能再次过的安稳日子,不再为战事流离失所已是万幸,只要新皇是个明君不愁百姓过不上安逸日子”

      少年轻笑:“那倒是”
      侍童想了想,忽而又拧了眉道:“不过我听说,新皇如今不过也才双十,哪当年战乱的时候新皇也还是个孩子,这么小就跟着参与战事,功绩虽然不用多说,可是那些大臣……”

      少年微微拧眉:“小沙,这些话不可乱说”
      “少爷?”被人突然打断话音,小沙面露困惑。
      少年叹道:“妄议新皇可是杀头的大罪,以后不得口没遮拦”
      小沙面色一惧:“哦……我知道了”

      “少爷,弘福寺到了”
      马车停下,听车外传来的声音,少年随即钻出马车。小沙跟在他的身后,忙拿了护手的套子给他戴上:“少爷,天寒,带着这个暖和一些”
      少年点头,未多言,只领着小沙朝着弘福寺院的大门快步走去。

      天气寒烈,厚厚的积雪铺在地上,一脚踩去直发出卡卡的清脆声响。
      少年领着小沙在雪地里刚走了会,一张脸便已经被冻的发红,脸颊两旁透着淡淡的绯色,再有四周的一片白色相称,愈发显得少年此时的模样,水嫩透红。

      来到寺院后面的厢房,这里已有僧人等待,少年上前,看了一眼紧关的房门,心里叹息,扭头问向门边的僧人:“小师傅,我爷爷他近日可好?”

      僧人回礼:“这几日雪天气凉,郑施主年事已高,难免有些不能适应,几日前惹了点风寒,郑施主又不愿用药,长此下去恐怕不利”

      少年点头,转眸看向身后的小沙:“你跟去厨房把爷爷的药热了拿过来,我进去看看他”
      “是”小沙点头,随着僧人一起离开门边。

      少年推门而进,看得内堂里面似有人影,反手关门解下身上的狐裘,直径朝着内堂而去,内堂里坐着得老者年约六七十岁,双鬓已白,身形佝偻。

      少年站在原地,盯着老者看了半响,忽而只觉得心里闷堵眼眶微热,似有不少的秘密想与老者倾吐,却只能独自咽下,强挂了笑意,看着老者:“爷爷,我来看你了”

      郑姥爷闻声扭头,看得少年的身影,当即露了笑意,一双眼睛弯弯得如若勾月:“南非啊……好久没见你了”
      南非上前,抓着郑姥爷的手:“爷爷,你比以前清瘦了好多……”看郑姥爷只是在笑,南非又道:“刚听小师傅说你生病了,怎么可以不吃药呢……”
      郑姥爷皱眉,嫌弃的模样宛似孩童:“药太苦了,难吃”
      “药再苦那也是良药,怎么可以任性不吃呢”
      郑姥爷只是拧眉看他。
      南非笑笑:“那一会儿我喂你吃好不好?吃了药给你点蜜饯含着就不苦了”

      转眸看向别处,郑姥爷长长一叹,似有满腹哀愁:“南非啊……”默了很久,郑姥爷才低哑复道:“爷爷老了,不中用了,是不是……很让人嫌,拖累大家了呢……”

      这话,让南非心里一堵。

      郑姥爷只是哑着嗓子又道:“我都来了这寺院好久,你幺叔他们一家……一次……一次都没看过我啊……”
      世事总是这般人情冷暖,像郑姥爷这样年纪大了,被送到寺院的老人不止是他一个,这些老人不是孤苦无依而是家中子女不愿抚养,才都被送了出来,郑姥爷也是一样。

      郑姥爷原是富商,膝下共有六个子女,老大和老二都是女儿,早已嫁为人妻,余下四个都是儿子。

      长子便是南非之父郑荣舟,如今在京城里面有一间绸缎庄与首饰店,仅够维持一家生活,二子郑荣德是别人家的上门女婿,一切事宜全无做主的权利,四子郑小满是兄弟几人中条件最差之人,只有三子郑德,是这兄弟几人中家境最好的一个,京城里有三家酒肆茶楼都是郑德名下,其余的商行分号,皆在两个女儿的名下。

      早些年,郑姥爷还跟着长子郑荣舟住在一块,后来坏境不好,郑姥爷就去跟三子家住在一块,可是没多久,便被三子家瞒着众人给送到了弘福寺,郑荣舟知道情况已经是几个月后,原本想将老人接回家去,但郑姥爷却不答应了。

      因为他是被三子郑德送进来得,他要郑德把自己接回去,不然他哪也不去。
      可是……如果郑德还会想要供养他的话,当初也就不会将他送来这寺院了。

      看着郑姥爷难过的样子,南非心里也堵:“爷爷,如今已是这般情况,您又何必还呕着气呢,现下寒冬正冷,您年纪也大,不如跟我回家吧,爹爹跟娘亲近日也在准备着要将您接回去了,至于幺……他们家,爷爷您就别再想了吧……”

      郑姥爷叹:“南非啊,你还小……不懂不懂啊……”
      有什么不懂得?
      不好的人,不好的事丢,开了不就可以了么?为什么一定要抓着去反复的想,来折腾自己呢?
      这话南非没说,才一会,小沙便端了药进来。

      南非哄着让郑姥爷将药吃了,又陪着哄了郑姥爷入睡,这才开门出去。

      院子里地上的积雪被踩得发出声响,南非回想着爷爷之前的模样,也觉得心里就跟这地上的雪一样有些微凉。

      “少爷,你还要走到哪去啊,再不回房间去,又该被冻病了”
      南非只:“小沙,你先回房去吧,我想在寺里再转转”
      “可是……”小沙迟疑,但见南非面色略沉,便也只能转身,现行回去。

      弘福寺位于京城边上,是个规模不小香火鼎盛的寺院,院里分做几大堂,供奉的菩萨也都不尽相同,在寺院的西北侧还有专门为了香客而新开不久的月老祠。

      南非漫无目的的来到这处时,这里的香客并不是很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姑娘相约而来,跪在月老像前求着姻缘。

      南非站在姻缘树下,盯着祠堂里面的月老像看了半响,却是忽而低叹。

      身做哥儿,这一生的姻缘都比别人更是难求。
      这世上,哥儿虽也是男子,却也如同女子一样可以受孕,但这几率却是微乎其微,但自古以来,哥儿的立场就极为尴尬,与女子不可相吸不可同房,与男子也只能是被动受罪的一方,运气好的哥儿许还能怀得子嗣,不至于落得一个孤家寡人的结果,否则指不定这一生便是这般孑然一身……不管是以前的大周还是现在的大梁,作为哥儿,这一辈子都注定是只能为人男妾……

      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有今日一直憋着不敢与爷爷所说得话,南非再次长叹.

      姻缘这东西,注定的……只有正常女子才能求得。

      转身离开,才刚举步,祠堂里面却突然飞来一物,正巧砸在南非头顶,当即疼得南非呲牙抱着头顿下-身子,口中愤愤然的低骂:“是哪个混蛋乱丢东西啊!”揉着后脑,南非眯着双眼,看向脚边,见得那砸中自己脑袋得是一根栓着红线贴着符贴得玉佩,心里愤然,南非一把抓了起来,就朝着远处丢去,咚得一声,那玉直接砸进了祠堂前方的池子里面。

      “放肆!”

      南非还没觉得解气,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嗓子的怒斥,不待南非扭头朝后看去,随即便有几人上前架住南非。

      南非大惊,面色虽有几分慌乱,可心里却也在气恼着,刚想发作,祠堂里便有一身穿黑衣中年人上前,翘着兰花指,指着南非怒斥:“你大胆!竟敢将我家公子的玉佩随手丢进池子里面!这脑袋是不想要了!”

      南非一听这话,当下脾气也来了:“你家公子是何等人物竟有这般排场可随意摘人脑袋?没有正当由头他此举无异于滥杀无辜,即便贵为皇亲那也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

      中年人得言面色更怒:“大胆!小小刁民居然还牙尖嘴利!”
      南非也怒:“本就是实话,何来大胆?更何况你家公子用玉砸了我的脑袋,严重一点,那玉若换做石块指不定还得弄出人命,就算你家公子是大家公子,那也得依法惩办的,如今我还没与他计较,只不过是将那玉石子丢出发泄,可没伤及无辜,我还没告你家公子谋伤之罪,怎得你反倒先贼喊抓贼了!”

      南非说话极快,气势又凶,那中年人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南非堵了回去,当下气得一张脸都涨成了猪肝,半天都逼不出一个字来。

      一口气随性发泄完了,南非这才知道后怕,但正所谓输人不输阵,所以即便害怕,南非依旧还是做出一个凶狠的样子,死盯着对方。

      “好厉害的一张嘴啊”这厢南非话音刚落,一旁便听得有人轻笑传来:“这么懂得举一反三,不去给人做状师,当真是可惜了”这人上前修长健硕的身影,明显是个成年男人。

      “公子” 中年人一改方才嚣张之态,恭敬的转身朝着男人附身行礼:“这小子胆大包天他将公子的……”
      “无妨,让人去捡回来即可”男人上前,一身的白衣,发髻高束,宽大的身影披着白色的披风,整个气质华贵异常,剑眉凤眼,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的少爷。

      想到之前被玉佩砸中的脑袋到现在都还在发疼,南非拧了眉,忍不住哼哼道:“我只知道姑娘家会来这里求姻缘,却没想今日居然看见一个大男人竟也来这里求姻缘!”

      季长鑫听他语言放肆,正想怒斥,男人便轻笑道:“有何不可?又不是规定了,只有女人方才能来此求得姻缘,再说小公子如今站在月老祠外,难道便不是来求姻缘的?”
      南非哼道:“姻缘本就是天定,再苦苦相求得不到又有何用!”
      男人点头,指尖一动,抓着南非的两人便听命的松开了手。

      得了自由,南非当下抬手忙揉着还在发疼得后脑,一张脸都皱成了包子。

      男人见此,道:“砸得可算厉害,不如我让人给你瞧瞧?”
      “不用了”南非愠怒:“是我自己活该,那么多地方不站,非得呆这树下,再让公子操劳一番,只怕我这脑袋也得搬家了!”

      男人好笑:“我不过便是好心关切你一句罢了,你至于这般句句带刺儿吗?”南非刚动了唇,还没说话,男人随即又对那中年人吩咐:“季长鑫,找个大夫给这小公子瞧瞧,别落下了什么毛病,见人都满身带刺儿的”

      “是” 季长鑫附身应道,当下便吩咐人去南非找大夫,另外又吩咐了人去池子里面,将男人的玉给捡回来。

      揉了揉头,看对方态度温和,一点也不似那中年人般咄咄逼人高高在上,南非轻叹,也放软了自己的性子:“算了,也是我自己太冲,就被砸了一下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不用去找大夫了,只是那玉佩好歹也是石子,磕在头上可当真的疼”

      男人道:“是在下不适,本想将符贴抛上这树上,没抛准,砸中小公子了”
      南非狐疑:“我看人家求姻缘挂符贴都是有因缘果的,怎得你求姻缘却用玉呢?”

      男人轻叹,并未回答南非这话。
      南非看他不愿多说,瘪瘪嘴,也没再问。

      两人谈话间,已经有人将水池里的玉佩捡了回来:“公子,您的玉佩”
      男人伸手接过,看得玉佩上的符贴已经湿透,笑谈一声:“这符已经坏了,看来得重新写了”
      南非伸头一看,拧了眉:“这就说明你心里求得事,可能老天不答应吧”
      男人抬眼看他,有些无奈:“小公子何必这般斤斤计较,在下不是都与你赔了不是么?”
      南非皱眉:“可是好疼!”看男人轻叹,南非轻咳两声摸摸鼻翼转头四望。

      男人回了祠堂里面,另外寻了符贴写上心中所想之后,复又回到树下,将符贴重心系上玉佩抛上树干。

      南非抬头看了看,耳边忽而听得男人的声音响起:“在下上官无玉,小公子如何称呼?”
      “南……”才刚准备报了自己名姓,南非突然发觉不对:“你复姓上官?”
      “正是”上官无玉点头:“有何不妥?”

      上官复姓在几年前的时候还是皇家大姓。

      心里突然升起的异样,让南非摸不准是好是坏,当下也只能摇头:“没事,只是觉得现在复姓上官的好少”
      男人垂眸看他,眸里一片睿智:“只是少,但并不是没有,不过你可放心,在下虽复姓上官但却不是前朝余孽,不会生有逆反之心,更不会累及小公子”

      被人点破,南非面色有些尴尬,却还是耸肩笑笑:“没办法,我只是个小老百姓胆子小”

      大周已灭,前朝上官氏无疑成了旧朝乱党,无人会想要与之有任何牵扯,毕竟现在大梁天下初定,新皇才刚登基,正是整理朝纲清除余孽的时候,只不过若说到前朝上官氏,南非不得不又想起一人,当下便是轻声而叹。

      “怎么了?”上官无玉扭头看他:“好好的因何叹息?”

      南非微微拧眉:“只是觉得其实当年的皇长孙殿下可惜了”
      “哦?”上官无玉转身,正眼看他,轻笑道:“如今这大梁天下初定,你大庭广众之下谈论前朝皇孙为之惋惜,便不怕引来杀身之祸?”
      南非淡淡勾唇,浅浅的笑意荡在嘴角边上,如若涟漪荡开一般令人感觉舒心:“当今天子是个明君,不会因此降罪于我,而且,百姓皆知,前朝皇长孙,虽为上官家人却是心系百姓之主,只可惜年纪小小,便遭奸人所害,死于非命,若他能留得于世,于当今今上而言,必然是一得力之员,也算是我大梁百姓之福”

      “是个明君……”上官无玉微微眯眼:“多年战乱,当今天子之位本该便是功绩最甚之人所有,到头来却落于一个小小孩童手中,难道你便不觉得,此位得来不正吗?”

      南非微微蹩眉:“朝堂之事我不懂,不过天下初定,诸多战乱英雄也都还在人世,若今上当真并非能胜任大任之人,想来诸位英雄也不愿坐视不理”

      上官无玉笑道:“你想得倒是简单,如今虽说天下已定,可认为当今今上并非正统之人比比皆是……”

      “说这话的都是居心叵测妄图颠覆朝纲之人”上官无玉话才刚说了一般,南非当即一脸戒备:“如今天下才刚初定,一切都还百废待兴,那些妄图一夜之间便可创立太平盛世之人不过只是痴人说梦”说一句,南非的步子就朝后退离一步,哼道:“没有一个三年五载,十年八年便想要创立一个太平盛世哪那么容易,若要因此而说今上并非正统,那这些人都应该拖出午门斩立决才是”

      南非的话让上官无玉眸色略闪,可南非这如若刺猬似得样子,也让上官无玉有些好笑:“依照你的意思,莫不成便是该将我拉出午门斩立决么?”

      退到墙下无路可走,南非只能停步,拧眉看他:“乱臣贼子自然是当获伏诛的”然后又立马补道:“不过看你这君子坦荡的模样,定然不是那些乱贼之辈”

      “君子坦荡?”上官无玉不禁好笑:“难道小公子便不曾听过,君子大多都是做梁上之人”
      “伪君子”南非顺口接道,微微弯了眼角:“即便当真是位梁上君子,但这大庭广众之下,恐怕也不合适做君子之为了”虽了面色挂了淡淡的笑意,可南非心里多少也有了些怕意。

      上官无玉轻笑:“原来小公子是笃定了,即是君子,便不可于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做出出格之举啊……”

      对此,南非只是一笑而过:“月老祠外终究不合适多留,方才便算是我冒失了,与公子就此别过”
      “怕了?”南非才刚转身,上官无玉便两手负在身后突然笑问。
      南非眸色一僵,自当不曾听见。
      上官无玉干脆转身向他:“小公子且先留步”

      又想干嘛!
      心里愠怒,但转身之后,南非仍旧一脸有礼的笑意:“阁下还有何事?”

      上官无玉上前,解下自己腰上的佩饰,交到南非手中,上官无玉续道:“作为今日误伤小公子的赔礼,日后在下可帮小公子做一件事,所以这玉,小公子且好生收着,日后若有需要用到在下的地方,尽可拿着此玉到京城宣武门季府自有人通传于我”

      南非眉宇越拧越紧,看了看手里的东西,面色狐疑,上官无玉却不再多留,拿着手中折扇,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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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第一章:月老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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