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贺文集

　　生日贺文——都市传奇香车美人

　　魔都，欲望的大都会，到处充斥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夜幕降临，霓虹灯下人群匆匆而过，男男女女个个面貌普通表情呆板，然而你能发觉那隐藏在其中的一副或几副平凡面具之下的特异吗？
　　是的，在你所不知道的角落，都市传说每天都会上演。
　　而今天，我们要讲述的，就是一个属于苍茫夜色与香车美人的特别的传奇。

　　故事发生在一个本来和灵异事件完全无关的人——阿草身上。他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特警，二十七八岁，已经拥有了相对于其他同龄的同事来说还算不错的业绩。这个时候，他正作为小组长同时负责着两个不大不小的案件的侦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六平米的小办公室，一辆快到使用年限的旧警车，以及，被允许出巡时配枪。

　　这是一个初秋的夜晚，空气中已经有了丝丝凉意，充斥城市夜空的霓虹却依然不减丝毫的热度，仿若永不停息般散放着绚丽的光华。阿草正开着警车穿行于魔都繁华的街道之上，那闪烁的灯光印得他脸上的阴影忽明忽暗。七点刚过，路上依然有点堵，阿草不得不随着车流停下来，他的耳中充斥阵阵焦躁的鸣笛声，没由来地就想起了临出发前，另外一个特别行动组的组长林子在科室内的高谈阔论。

　　“谁知道我们的这个城市里隐藏着什么东西呢？说不定那些疑难无解的案件根本就是某些超自然的力量所为，对此，我可是听说了不少的传闻……”林子是个戴着副黑色半框眼镜的瘦高男子，乍一看上去像个学生多过警察。他在说完这开场白后就抱着胳膊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神秘兮兮地只是微笑，再不言语。
　　林子组里的几个队员被吊起了胃口，纷纷起哄：“比如说呢？比如说呢？不要卖关子啊，组长！”
　　林子嘴角笑意更甚，忽地一挑眉毛，压低声音：“比如啊……只在雨夜出现的吞噬路人的中年大叔啦、可以窥探以及改变别人梦境的小女孩啦、行踪不定地开着跑车穿行街巷的红衣女郎啦……”
　　那时候，阿草正喝光纸杯中最后一口咖啡，把外套搭在手臂上准备出发。由于各个行动组之间具有明确的竞争关系，他在路过林子身边时习惯性地开口抬杠：“你是个警察，是加班加到脑子进水了，还是网络小说看多了以至于你所看到的现实和你YY出来的幻想空间产生了重叠？”
　　“喂喂，阿草，虽然对于我们警察来说马克思唯物主义是必修，但我可不是你那样的死忠，有些案件确实不能用科学的理论去解释。”
　　“那么，给个证据吧，传闻是没有办法说服我的。”
　　“醒醒吧，如果有证据的话，那就不是超自然力量了！”
　　“……”

　　真是毫无意义的对白，阿草想。
　　自己最直接的竞争对手竟然对那种捕风捉影的传闻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他颇有些怒其不争。

　　这时候堵塞的车流似乎有松动的迹象，前方的车辆也已经启动，阿草对着后视镜捏了捏自己泛青的下巴——因为连续加班没时间打理的缘故那里已经冒出一片扎手的胡茬。随即，他发动车子，向目的地驶去。

　　阿草的目的地位于距离此处十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居民小区。根据线人的情报，他所负责的其中一个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正藏匿于该居民区内。阿草并不着急，因为他先前早已经用车载的联络器布置好了一切，十名警力突然出袭，阿草估计了一下，等到自己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犯罪嫌疑人应该已经成功落网了。
　　他这个组长更多的存在意义是统筹安排，而不是具体行动，再说把适当的功劳让给手下也是一种行事的策略。

　　就在这时，联络器里突然传来一阵呼叫：“哔——队长！抓捕行动受阻！——哔——抓捕行动受阻！犯罪嫌疑人非法持有枪支！非法持有枪支！——哔——正在向我们……”
　　对方的联络突然中断了几秒，随即从联络器里猛然传来几声“砰砰”的枪声，又是几秒钟后才有另一个人的声音重新响起：“哔——队长！对方正在向我们进行射击！已经有人受伤了！请求进一步指示！”

　　“该死！你们先稳住！我马上就到！”本来认定以十名警力对一名犯罪嫌疑人已经极为稳妥了，没想到事到临头竟然出了这等变故，阿草当即鸣响警笛，猛踩油门一路狂飙。

　　“已经有两人受伤！——哔——队长！我方已有两人受到枪击！”

　　“哔——嫌疑人突破防线！对方挟持了一名人质！我们无法靠近！——哔——重复一遍，对方挟持了一名红衣女子作为人质！”

　　“哔——队长！嫌疑人进行了转移！进行了转移！目前已经由三楼登上十五层顶层平台！——哔——已经登上顶层平台！”

　　“队长！哔——嫌疑人拒绝谈判！犯罪嫌疑人拒绝谈判！拒绝释放人质！”

　　“顶楼空间空旷，完全没有掩体！——哔——队长！没有掩体，无法靠近！无法靠近！强行突破伤亡过大！伤亡过大！”

　　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抓捕行动竟然横生这许多枝节，一路上联络器里断断续续传来的全是坏消息。警笛的尖啸划过街道，阿草玩命地狂飙，把原本十五分钟的车程硬生生缩减到六分半。
　　等他到达目的地，就见到组里的两部警车正停在一栋十五层的高层住宅楼楼下，三名警员警觉地守住单元出口，而其他人手应该都已经上到顶楼围堵犯罪嫌疑人去了。阿草仰起头，从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十五楼的平台上发生了什么，但队员的联络能够让他清楚的了解一切状况。

　　“队长——哔——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联络器里传来的队员的呼叫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枪响，形势没有发生任何的好转。阿草咬咬牙摸出配枪握在手中，转身就要冲进楼道里，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那人质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候，联络器里嘈杂的枪声和呼喊声竟然都猛地停顿下了来，阿草突然感觉周围都变得很安静，好像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然后有人喊：“那是什么！看那个人质！”
　　“不可能！他们跳下去了！”
　　“救人！来不及了！”
　　“——哔——”

　　随着那最新的联络，阿草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他看到十五楼平台的边沿突然出现了一团艳红色的影子。那红影轻巧地跃出，随即，带着自由落体的加速度直直地自那近百米的高空坠落到地上，伴随着“咚”地一声巨响，就在阿草身边不远处掀起一阵漫天的烟尘。

　　阿草和三名留守的警员看得目瞪口呆。

　　等到烟尘被风吹开，那处便露出被砸出放射装裂纹的沥青路面和一站一躺的两个人影来。那躺在地上的是个穿黑色毛衣男子，不正是犯罪嫌疑人吗？而站着的却是一名高挑女子，那女子一身红色的长风衣，头上戴一顶红色女式宽沿帽，帽沿压得很低遮挡住上半部分的面容。

　　“你们……有受伤吗？”作为最高负责人的阿草第一冲上去，他警觉地看了那连衣角都没粘上丝毫灰尘的女子一眼，看她没什么动作，才弯下腰去检查犯罪嫌疑人的伤势。令人震惊的是，那嫌疑人周身没有任何的伤口，而且呼吸平稳就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

　　阿草再抬头，满脸不可置信地去看那红衣女子，却见她已经缓步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就好像之前没有发生任何特别的事情。

　　有一名警员哆嗦了一下，硬着头皮理了理身上着装，小跑着奔到那神秘的红衣女子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小……小姐？等一下！请你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跟我们回警局做个笔录说明一下事情的经过……”
　　可那女子却仿若未闻，没有一个人弄得清她是如何动作的，在场的包括阿草在内的众警察都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就见到那女子已经出现在十米开外，并且缓步走向一辆艳红色的跑车。
　　那跑车通体是完美的流线型，车前有个宝马的标志牌，但却好像并不属于阿草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型号。那在霓虹灯下反射着迷离光彩的艳红色跑车，以及正以极优雅动作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的红衣女子，看在众人眼里，由内至外都透着股虚幻和飘渺的味道，就好像有某种未知的力量将她们与现实世界明晰地分隔开来。

　　关上车门前，红衣女子回眸一笑。即使她的帽檐压得低低遮住了上半部分的脸颊看不到她的眼睛，但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怀疑——她确实是在微笑，是在冲着一众警察带点挑衅意味地微笑。
　　阿草没由来地就觉得那女子的笑容好似盛开的罂粟花，艳丽，却带毒。

　　跑车马达的轰鸣惊醒了众人，红色宝马在几秒钟内就加速到八十码以上，向远处飞驰而去。最快反应过来的阿草想也没想就跳上自己的破警察紧追而去——之前的现场会有留守的警员进行处理。
　　即使硬件设施有着天壤之别，但毕竟还是在拥挤的都市道路上行驶，几个路口以后的一处红灯，阿草的警车就追上了红色宝马。他稳当地将车滑进等待区，就并排停在红色跑车的外侧一股车道上。

　　“嘿！小姐，我是魔都总局第七特别行动组的阿草，编号701，”两辆车身的距离不足半米远，阿草摇下车窗，伸手敲了敲隔壁红色跑车的玻璃，当如此靠近时，那种隔离感顿时消失无踪了，“请你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只是回局里回答几个问题，比如事发时你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要对犯罪嫌疑人造成人身伤害。”

　　“那个啊……谁知道呢？”红衣女子放下副驾驶的车窗，即使在车里，她仍戴着那顶红色宽沿帽，帽沿压得很低，只露出尖削完美的下巴和丰满水润的红唇。

　　“不知道？怎会呢？人做事总要有个理由！”红衣女子的声音仿佛具有某种魔力，警车上阿草有一瞬间恍惚，但随即他便定下心神，冲隔壁的红色跑车高喊，“请给我一个你是在帮助我的理由，或者说……请给一个让我不要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抓捕你的理由。”

　　“真是没有情调呢，警察先生。我可以说你是个无聊的正人君子吗？”半掩的车窗后，红衣女子嗤嗤轻笑起来，“好吧，好吧。警察先生。我这么做，大概是因为今天，十月二十一日，是我的生日。所以……这只是我自己为自己庆生的一种方式罢了。”

　　“庆生？”阿草不可置信地一扬眉。他的这一表情又引起红衣女子的一阵轻笑。

　　“您就把‘不抓捕我’当做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如何？这礼物我勉为其难收下了。另外，我的名字是阿湮……”顿了顿，她又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警察先生。”

　　就在红衣女子说这句话的同时，前方的信号灯突然由红转绿，红色跑车几乎是瞬间就冲出等候线，车窗摇起。
　　阿草的反应慢了一拍，也赶紧一踩油门追上去。然而跑车却在行驶到路口正中央时突然转了向，只在阿草一眨眼的功夫，就完成了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那跑车竟然整个车身都变得仿佛虚空一片，直接穿过对面开来的车流，转到左边的路口去了。

　　阿草在措手不及之下，只能继续沿着车道向前直线行驶。在红色跑车消失在视野中的同时，一声仿若幻觉般的“再会哟”在他的耳边响起。

　　无论是红衣女子从十五楼跳下来却毫发无伤还是跑车像虚化一般毫无阻碍地穿越车流，都是超越人类认知的范围的事情。尤其是对于阿草这种马克思唯物主义的死忠来说，之前经历的事情就像一场做了梦。
　　开车回局子的路上，阿草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最需要的是一个热水澡以及充足的睡眠，然而这显然只是他美好的幻想。无论过程是怎么样的，结局是，他解决了手头的一个案件。于是等待阿草的是无尽的后续收尾工作——整理资料、笔录、联系其他相关部门、消案——他得为此至少加两个晚上的班。

　　等到阿草回到科室，揉揉微跳的太阳穴刚准备给自己弄一杯咖啡时，林子已经走过来，手上拿着一份资料：“便宜你了，刚才有个人送过来，据说这里面是关于你负责的那起特大盗窃案的情报，那人说有详细的赃物存放地点。”
　　他随手就把没拆过的材料袋扔到阿草的怀里。
　　阿草一惊，他负责的两个案件数周来都没有什么头绪，没想到在今天接连有了巨大的进展。阿草一边拆开资料来看一边随口问林子：“是什么样的人送来的。”
　　“真有你小子的。”林子满脸暧昧不明的表情，“是个红衣女郎哦，虽然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但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那绝对是个美人，你……”

　　林子的话还没有说完，阿草已经胡乱抄起资料和外套，一阵风似地出了局子。他就认定了林子话里的那个人一定就是那个名叫阿湮的女人。

　　情报上显示的赃物存放地点是在黄浦江边的一处废弃小仓库，这一次，阿草一马当先，等车行到半路才想起打电话联络自己组里轮休的警员加班，进行围剿行动。阿草并不是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之处，而是有一瞬间，他就突然觉得，如果自己晚到了一步，一定会错过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道路非常顺畅，但是在这还没过午夜的魔都又显得顺畅的过了头，快到目的地时，阿草的警车周围就再也见不到一部别的车辆了，只有头顶、街边，彩色的霓虹不断闪烁。这平素看惯了光景在此时却给阿草带来一种压抑感，他觉得自己就好像车行在一条通往别的世界的路径上。

　　道路不断变得狭窄，终于，通往仓库的小路口上，阿草看到了那辆停在街中央，堵住道路的红色跑车。

　　阿草停车下来，他望一眼远方的仓库又望一眼车边的女子，开口大声质问：“你是谁，你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没有答案。

　　红衣女子阿湮斜倚车门，举起右手朝向此时才刚刚赶到的特警阿草，食指拇指伸开成枪状。随着手腕轻扬，一个字眼轻巧地从她微微勾起的红唇间滑出：“砰。”

　　“砰！！”一声巨响自阿湮的身后传来，在阿草视野的尽头，废旧的仓库正于此时陡然爆开，就像在夜空中猛然绽放出一朵绚丽的烟花，华丽到残忍。爆炸的冲击波带起一股气流吹得阿湮的风衣猎猎作响，也正是这气流猛地就把她头上那顶总是压得低低的宽沿帽掀开，只一秒钟就飞到不知何处去了。

　　爆炸的巨响和突如其来的明光让阿草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也正是这本能的反应使得他错失了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清红衣女子真正面目的机会——等他恢复过来，阿湮已经甩上车门。

　　随着巨大的马达轰鸣声，红色跑车又像它上一次消失一般，轻巧地越过警车和阿草，绝尘而去。远方，一片瓦砾之上，明亮的火光依然在燃烧，随风飘来焦糊的气味和劈劈啪啪的声响。

　　在今后的日子里，阿草再也没有见到过阿湮和她的宝马跑车，不过，他偶尔会从与同事的闲聊中筛选出那一两个关于只在夜晚出现的红衣女子的捕风捉影的传闻，去细细品味。
　　阿草再没有去质疑过这些故事的真实性，因为在他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里，始终收藏着一顶红色的女式宽沿帽。每当阿草见到这顶帽子时，脑海中都会不自觉地忆起那清亮的女声。

　　——好吧，好吧，警察先生，我这么做，大概是因为今天，十月二十一日，是我的生日。所以……

　　都市传说仍在继续，它就隐藏在平凡的你我之间，也许，在晚间行路时，你一回头就能看见那辆轰鸣而过的红色跑车。

　　-THE END-

　　生日贺文——阿草在此祝寂寒湮小盆友生日快乐=3=

《[综漫]绯色空界》
饰品控姐妹篇，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