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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女儿
和女儿黄蕾的第一次见面，比我想象中的要快。
下了飞机，已近傍晚。斜晖脉脉，仍几分耀眼。
“妈！”
一声港语呼唤在一群英语中特别具有穿透力，一眼就看到了一帮老外中那个华裔年轻女子，对视的刹那，我感觉到她眼中的淡漠渐渐褪去，含笑，暖暖的。
——黄蕾，黄天和“我”的大女儿。
我摘下墨镜，看着那个女子，夕阳下仿佛浑身都被染上了一层暖意，那种温暖仿佛连我的心都为之雀跃，我忍不住笑了笑，微眯着眼，略一打量着。她的个子真的很高挑削瘦，不过太瘦了，该补补，我皱眉。皮肤很白，素颜，不过有些干燥，一看就知道不爱打扮。白衬衫，加上卡其色长裤的组合，托气质的福，看上去透着股知性的味道，就是那头90年代特色蓬留海，让我眼角一抽。
我安慰自己这是潮流，这是今年的流行发型。虽然悉尼家中的相册和家中都摆满了母女二人的合照，但这么近距离地看，只觉得她本人似乎比原剧中的郭蔼明更加年轻、清丽和知性。深吸了口气，笑着朝她走去，距离几步的时候定定站住而停顿间，黄蕾早已上前抱住了我。
“妈。都快大半年没见到你了，恩……我很想你。”
我眨了眨眼，惊讶极了，这个真的是被邵家慧在日记中反复出现“乖巧得让人心疼”、“文静得缺乏年轻人的活力”、“有些冷漠”这类语句来形容的黄蕾？
她果然不是很习惯这么直白地表达感情。不然，我只看了她一眼，她的耳根也不会那么红了，我忍笑拍了拍她背，笑说：“妈也是。”
黄蕾似乎有些失神，眼中带着新奇地看着我，道：“妈，今天好像特别漂亮。”
“难道妈妈平时不漂亮吗？”
黄蕾自然答平时也很漂亮，她说，总感觉好像比以前更加自信了。
我抿唇笑，没有应，心底不由想起了刚穿过来时，那时的邵家慧就像个憔悴的青面人，心中一阵发紧。虽不是我害了邵家慧，但毕竟上了她的身，黄蕾和她又是相依为命，母女两人情同姐妹，我不得不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拆穿。
试想即便是演技一流的演员，也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情真意切，而我自问连个起码的龙套都不是，自然演不来。
退一步说，我也没有扮演一个人的喜好，既然换了芯，那么和身体原主人之间的差别，加以时日必然会被黄蕾察觉，我所要要做的应该是和她多联络一下感情，让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接受“邵家慧”的改变。这样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了。
毕竟，十多年的生活习惯如果突然变了，愣都会觉得不对劲。所以，下飞机前，我比照着照片中浓妆的邵家慧，就对着化妆镜收拾自己，粉底，唇彩，涂涂刷刷……一层又一层，务必要将一切不完美的状态埋在妆容之下。打扮一番后，果然和前任没差，顶多显得精神一点，自信了一点。
黄蕾带着我，一路将我带到一辆红色的积驾前，我记得日记本中提过，这辆车是邵家慧买给女儿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一路上，几乎是我问她答，就如普通妈妈许久未见女儿一样，嘘寒问暖，就着吃啊，睡啊，学校里导师和同学、实习公司同事好不好相处之类的问题问，唠唠叨叨。
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自己可以做的那么顺手，且还是发自内心的。
我看了看表，忽然想到从她居住的地方到机场怕是要一个多小时车程，算算时间怕是午后就过来了，我随口问了她：“蕾蕾，你午饭吃了？”
黄蕾真的不是个会撒谎的人，见她眼神游弋了一下，我就知道她瞒着。
“蕾蕾，又没好好按时吃饭？”
她叹有些不自在，点了点头。
“冰箱里还有存货吗？”
她尴尬摇头说：“妈，我最近参加了一个国际设计大赛，还有毕业论文也得，很忙，基本上都叫外卖吃。冰箱里除了矿泉水没其他吃的了。”
“那咱们还是先去菜场。”
我很无奈，这么大了个人了，真的是一点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虽说硕士毕业论文和实习很重要，但也不能不顾着自己的身体。
回到黄蕾居所，我和她说说笑笑，摘好菜，洗好鱼，本打算动手，我就被黄蕾赶出了厨房，她说刚下飞机应该先去休息休息。
头一遭感受到所谓女儿黄蕾的孝顺，我心情很微妙。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了，我才开始慢慢打量这间公寓。
一室一厅，不大，摆设也很简单，几乎没有花饰的东西，书、设计图等随意地被摆在沙发上、茶几上，扫了一眼书架，全是砖头厚的专业书，而书架顶层摆着的是一座座奖杯。
之前在车上她似乎提到了国际级的设计大赛，唔，黄蕾的优秀毋庸置疑，也如原剧一样，是一个严格要求自己的女子，很好强。
我想，这点或许和邵家慧有关，因为她不愿再和丈夫离异后，让他看笑话。
我拿起相框，照片中的黄蕾即使拿着奖杯，看上去也很冷漠。从刚才相处下来，我明白这种冷漠对黄蕾而言，是一层披了很多年的保护衣，那是对外人的。不过，恰恰也是因为这一点，我觉得这个女孩让人心疼。
父母离异对一个当年只有七八岁大的小女孩而言，伤害在所难免。之后，邵家慧便带着她来到澳洲。异国他乡，语言、生活习惯等种种陌生，对小黄蕾的成长不可能没有影响。从邵家慧的日记中，我知道黄蕾是早熟的。听妈妈的话，做个懂事，少让妈妈操心的乖孩子，没有人能比黄蕾做得更好了。
我叹了叹气，原剧中黄蕾是亲眼目睹了爸爸黄天将她妈妈推倒在地后甩门离去，无论她妈妈如何哭哀求，黄天都没有开门。根深蒂固的记忆，让黄蕾一直觉得父母亲离婚主要责任方是在她爸爸那边。
这是个坚固的信念，就好像一个厚实的堡垒，直到后来，她意外知道父母离异是因为母亲对婚姻的不忠，信念的堡垒一瞬间崩坍，一块块砖都砸在了她心上，然后情绪崩溃……
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一点点回放过往的情节，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
“妈，炒了几个小菜，快来尝尝。”黄蕾端着菜走出厨房笑说。
我坐下，她夹了一筷子，我愣了几秒，笑着尝了尝。出乎意料，味道很不错，普通的家常菜却有一种家的温暖的感觉。
我笑，而她也忍不住弯了嘴角笑，笑得很……心满意足。
黄蕾和邵家慧的感情一直很好，基本上有什么心事，她也不会瞒着她妈妈，不过主动方多半是在后者。
，
晚上，我和黄蕾睡在一张床上，这是她们母女两多年的习惯。我感觉到她搂着我的腰，这样睡姿很依赖人，她啊，真的很缺少安全感，我拍着她的背。而她只是搂得更紧了。
“妈，今年你能来陪我过圣诞，我真的很开心。”
我知道去年邵家慧回港参加了好友庄玫瑰律师事务所的圣诞派对，黄蕾一个人留在澳洲。
“蕾蕾，你硕士论文结束后，就等明年答辩，这段时间你有什么打算？”
“我的导师给我推荐了两个公司，两家公司规模差不多，一家是在香港，一家是在L.A.我也没有想好。”
我若是按照剧情，她可能会回港发展。但那可能意味着她会遇到她爸爸，遇到她的爱情——那个叫包文龙的男子。
我当然知道包文龙是个怎样的年轻人，他富有正义感，正直，坚毅，对待感情专情而深情，这样的男人，如果一开始遇到的就是黄蕾，那无疑是幸福的。
而这个时候，我无法确定包文龙和那个叫林贞烈之间的爱情是不是已经萌芽。
如果是，那么当个第三者插足于别人的爱情，这种爱情观，至少我不赞成。
黄蕾转过头看着我，说：“妈，你怎么看？”
“哪家发展前景好一点？”我没有同原剧中的邵家慧一样回港加入马成的公司，反而参股了玫瑰的律师事务所，并投资了几间美容机构，对建筑行反而不是很了解。
“L.A.那家。那间公司是跨国公司，老板虽然是德国人，但首席设计师庄卓却是华裔，他还是近年来德国建筑界新崛起的年轻设计师。”
“那就这家。妈和你一块过去，反正你庄阿姨也有打算再美国开个分所。”
“恩。”沉默了一会儿，黄蕾才应道，带着睡意的鼻音。
我松了一口气，之后见她沉沉睡去，透着月光，我瞅着她的睡颜，心中复杂辗转，这几乎是在我促使之下扭转的剧情，我不想回港，也不希望她回港陷入那些爱恨纠葛中。
没有当过妈妈的经验，前世被判不孕之症，多次想领养一个孩子却因为单身被拒之门外，我没有那个机会。
如今，能有个血脉相连的女儿，纵使不是我生的，纵使我错过了小黄蕾软软濡濡的小包子时期，纵使她眼中的暖意和脸上发自内心的微笑是给邵家慧的，能够看着女儿笑得心满意足，过得舒心，我想，我会觉得……很满足，很满足。
那个时候的我只想试着去做一位母亲，一位合格的母亲，下意识地忽略了“我”还有一个问题女儿——小女儿黄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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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看到评论区好多熟悉的面孔，听到好多声“吱”=V=某只眼泪汪汪.
嘛，决定了，以后保持稳定更新速度，日更日更。
PS：有亲问起此文CP了，不出意外就是天叔呐= =
叔还是很有魅力的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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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