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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约
仙宴上,众仙像往常一般闲聊仙道,饮酒赏花。自桃夭出世后,明德大神就把云桑山南麓辟成了桃花园,此刻大神运用仙术将满山桃花美景移到明德殿中,桃花花瓣随风吹落,仙山之境令见识广博的众仙都如痴如醉。
“桃夭,今日仙者为你而来,你给众仙者唱一支清曲可好?”明德大神俯身询问女儿,宴会已经进行一会,这孩子的眼睛一直没从苍耳上神那移开过,真有些伤脑筋呀。
桃夭有些迷糊地仰头望着父仙,半晌才反应过来,“噌”地站起身就往高台下走,完全忘记了这高台有许多台阶。
“小心。”两个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却是苍耳上神先幻影移行接住了险些跌倒的小迷糊,他松了口气,微笑着低头打趣,“才见面就提醒了你两次看路,以后该拿你怎么办。”那声音极小极小,似乎只是为说给桃夭一个人听的。
众仙又是一阵诧异,一向清心修为的苍耳上神居然笑了,还笑了好多次,诡异诡异。
“父仙。”被放回地上的桃夭绞着手指头自责地望向明德大神,糟糕了,在这么多仙者面前出丑,希望父仙不要生气才好。
明德大神飘然而下,蹲下身轻按桃夭的肩膀关心道,“没事吧?还想唱歌么?”
“恩!”桃夭肯定地点点头,她自小法术不精,唯有唱歌是多次被父仙称赞的,今天一定要在苍耳上神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小丫头定定神,朱唇轻启:“云桑山中,明德之境,桃花嫣嫣,百凤齐飞•••”那歌声清幽细腻,纯粹洁净,听者全然能从百转千回的曲调中感受到那颗白璧无瑕的赤子之心。忽然只听众仙低呼,原来是数十只异常珍贵的琉璃凤蝶飘然而至,凤蝶簇拥在桃夭身边翩翩伴舞,凤羽上熠熠的光芒沾撒在桃夭身上,她原本桃红色的仙裙也变得光彩流转,整个场面美妙飘逸,观者无不惊叹。曲声落下许久,众仙才缓过神来,纷纷赞叹不已。
“桃夭仙子的嗓音可谓艺绝仙界呀。”海龙王感慨道。
“不错,小仙也实在佩服!”嫦娥仙子心悦诚服。
桃夭四处望望众仙赞赏的神色,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安然饮酒的苍耳上神身上,稚嫩地声调响起,“你觉得呢?”
“桃夭,对苍耳上神要尊敬!”明德大神轻声呵斥,招招手示意桃夭回来。
“苍耳上神,你觉得呢?”小丫头换了称呼,依旧不肯罢休。
“桃夭!”父仙真的有些不高兴了。
苍耳放下酒杯,凝神注视桃夭,薄唇轻扬,“听桃夭的歌声,苍耳醉了。”
“当真?”就为了这么简单一句话,小丫头乐得双颊绯红,喜上眉梢。
“当真。”苍耳招手让桃夭过来,为她戴上一条挂着桃花坠的链子,扬声道,“有幸听闻仙乐,苍耳无以为报,送上一枚珠链,聊表心意。”
“苍耳上神客气。”明德大神嘘了口气放松下来,仙界盛传苍耳上神严肃冷峻,今天看来,也不竟然嘛。
此头一开,众仙纷纷献上寿礼,桃夭不知如何应付,干脆躲到父仙身后偷瞄,抬手轻攥那条桃花链,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忽听仙人来报,“穆君大神礼到!”众仙纷纷各归其位,敬然端坐。
“穆君大神闭关,无法亲临,送上上古松石手链一串,敬贺桃夭仙子寿辰。”诵读的小仙童唇红齿白,生的娇俏可人,看起来不过才两百年道行,却已然能熟练呼风驾云来去千万里之遥,桃夭在心里自卑极了,她到现在才能驾云在云桑山穿梭,稍微远一点法力就不够了。
“有劳静思仙子。”明德大神接过手链戴到桃夭手上,肃穆还礼,欲引仙童入座。
谁知那仙童灿然笑道,“父仙还等静思回去复命,就不耽搁了。”说罢抬眼幽然遥望不远处静坐的苍耳,转身离去。
桃夭觉得松石手链戴到手上的那一刻有种灼烧的感觉,但很快就消失了,也就不以为意。这时只听温润的声音响起,“人间东方正遭虫灾,听说上古松石能避邪害,不知桃夭仙子能否割爱,救凡间百姓于水火?”
众仙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虽然那上古松石确属珍贵,但最关键这是穆君大神送予的礼物,仙界自女娲造人后,一共出了两位大神,他们是女娲亲带的弟子,分别是师兄明德大神和师弟穆君大神,女娲开创天地后将一统六界的权力交给了穆君大神,自己则化做天地万物滋养世间。而苍耳属上神一辈,虽说地位仙道修为都已是众仙难及,但断然索要六界至尊穆君大神的礼物,还是十分不妥。
谁知明德大神卿然一笑,“明德、至善,所属同宗,既然是为天下苍生,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他低头询问女儿,“桃夭,苍耳上神需要这条手链去救凡间的百姓,你愿意让出么?”
桃夭从一开始就只想要苍耳的礼物,她乖巧地点点头将手链褪给苍耳,朗声答道,“愿天下苍生得脱苦难。”小小年纪心怀慈悲,令在场众仙感叹不已。
宴会结束后,桃夭随父仙恭送众仙者,轮到苍耳上神时,桃夭有些舍不得,她拉拉苍耳洁白无瑕的袍子轻问,“苍耳上神,我什么时候又能见到你?”
明德大神对女儿的情有独钟颇感头疼,惭愧对苍耳一笑,低头对女儿说,“苍耳上神主管至善阁,负责凡间诸事很是辛劳,桃夭不许打扰上神。”
苍耳闻言轻笑,“方才见桃夭心怀仁爱,苍耳有心收她入门下,只是不知大神是否舍得割爱?”
明德上神闻言有些问难,见女儿在身旁已经雀跃开来,不忍扫了她的兴,只得道,“桃夭生性顽劣,又正处三百年之忌,这十年还是本仙亲自照看为好,等桃夭心性再成熟些,要留要走,自然由她自己定夺。”话音落下,明显感觉身旁的小丫头沮丧起来,明德大神心中无奈,真是有了对象忘了爹的小白眼狼呀。
苍耳也不勉强,望了望撅着小嘴的丫头道,“那这十年苍耳每年往来一趟,希望不要扰了大神的清修。”果然,话音刚落,小丫头的嘴巴就放下,又重新高兴起来。
送走众仙后,桃夭缠着父仙问,“父仙,苍耳上神明年是哪一天过来?”
明德大神无奈,“桃夭,苍耳上神才刚走,你的仙术练得怎么样了?别等下次苍耳上神再来时,你还是这般,估计人家就不想收你为徒了。”
此话果真有效,明德大神话音未落,小丫头就招呼着小白慌慌忙忙往修仙殿跑去,边跑边喊,“父仙,桃夭去练功了!”
明德大神望着女儿远去的背影无奈地摇头,人家巴不得跟着大神,可自己这闺女呢,近水楼台不要,偏偏要舍近求远,真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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