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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前尘往事回首间几番心痛
柯良斓醒过来的时候全身上下酸疼，如同身子的全部骨头被人拆散又重新组装，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被过度拉扯后又收缩，腰间还酸软无力，身后隐晦的地方湿湿黏黏胀着难受，嗓子干涩的要冒了烟，全身还烫的几乎能煎鸡蛋，甚至是动一动手指就会牵引的全身各个部分难以忍受的疼痛。
“唔……”柯良斓很想出声感叹骂娘，可是难受的只有眼睛能动，嘴唇动一动都会牵扯到口腔内部的伤口，蹙起眉头，柯良斓不禁怀疑这个身体还有好的地方吗？
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偷袭自己！还说什么他在这有人疼有人爱，坑爹呢吧！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呵护能把自己造成这样？小爷再不济癌症晚期也没整成他这样憔悴啊！
“醒了？”
就在柯良斓忿忿的瞪着天花板腹诽的时候身旁响起一个低沉沙哑的嗓音，听着像是公鸭在叫。柯良斓紧蹙的眉头再次收紧，身边这个人有多久没有喝水了？
疑惑间一只茶杯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一个黑影遮住自己，柯良斓此刻也看见了跟自己说话的男人的容貌。男人很帅气，带着霸气的俊逸，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仿若无尽的黑洞一般，吸引人不自觉的就沉浸在里面。男人也很邋遢，下颚都是青青的胡茬，浓浓的黑眼眶，眼白处也有些红血丝，可以看出来已经有连续几日没有休息了。
柯良斓干瞪着眼睛看着男人先是喝了口水润了润他干裂的嘴唇，之后又喝下一口水俯下身，在柯良斓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感觉一个柔软的东西附在自己唇上，随后清凉的水顺着唇缝流入口中。感受到清水的湿润，柯良斓也顾不上多想连忙进行吞咽的动作，因为太激动牵扯到了口中的伤口，再次蹙紧眉头。
保持着这样的喂水方式，柯良斓一共喝了几乎一壶的清水，才紧闭双唇阻止男人的哺喂动作。本以为男人会起开没想到他把嘴里的水咽下去之后将舌头伸进了自己的嘴里，傻愣愣的看着俯在自己身上的颓废男人，柯良斓心里有股奇怪的感觉。男人的亲吻并不粗鲁，轻轻地，像是在抚慰自己一般，舌尖一点点舔过口腔中的每一个伤口，自己甚至能感受到男人的怜惜，内心竟有些柔软。
男人的吻并不长，舔过了每处伤口后又舔了舔柯良斓的嘴唇便起身，坐在柯良斓一旁安静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中都是伤痛还有挣扎。
看男人不出声柯良斓试着清了清嗓子，发现比刚才舒服多了连忙出声询问：“你是谁？”
看到男人倏地睁大的双眼以及面容上一闪而过的悲痛，柯良斓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微微牵动，眼神游离的飘了飘，再次将视线放到男人身上，低声道：“那什么，我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那……那我是谁？”
听到柯良斓的话男人确确实实悲戚自嘲的笑了一下，面容连着变换了几个表情后沉寂，一片平静，甚至有了几分冷漠。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也没有了伤痛，取而代之的是淡漠，这一刻柯良斓从男人身上感受到了强势的霸气。
“你是柯良斓，我是赫连墨炀。我让青翌照顾你，有事就和他说。”
说完男人便起身头也不回的出去了，看着被男人关上的房门柯良斓皱起眉头，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
“赫连墨炀……前世让我替他爱的人，便是你了吧！可感情是不能替代的，小爷要怎么帮你呢？还有……小爷的这一身莫名其妙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啊啊！”
“公子该吃药了。”一个十六左右的俊俏小童手里端着冒着热气的中药走到床边，看到柯良斓睁着双眼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的眯了起来，“公子总算是醒啦！这几日王爷一直不眠不休的陪在公子身边，早朝也不去上了，访客也不见，一直跟着公子不吃不喝担心的要死呢！”
听到小童的话柯良斓若有所思的眯起眼，脑子飞速运转，压着嗓子低声询问：“你是青翌？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将从前的事一点点说与我听。”
“公子都不记得了？”青翌高呼，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给柯良斓喂药的手一抖，浓郁的药汁洒在了乳白色的丝绸被面上，“小的该死小的该死，竟然把公子的被子弄脏了，小的这就给公子换被子。”
“先别换。”柯良斓出声阻止那个慌张的孩子，习惯性的想要伸出手去抓他却没想刚要抬起手就牵动着全身的伤处钻心的疼，瞬间额头上就布了一层细汗，“呼呼，青翌，先别换。”
“公子小的不换了，小的不换了，您别急。”看见柯良斓虚弱的模样青翌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碗，拿起布巾小心翼翼的给柯良斓擦汗，视线不禁瞟向柯良斓脖颈间的伤痕，悄声感叹，“公子不记得也好，也好。”
轻蹙眉头，柯良斓出声询问：“我与赫连墨炀之间有什么事？我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公子记得王爷吗？”听到柯良斓提到赫连墨炀的名字青翌面容复杂的看着他，眼睛里有期盼又有些小心翼翼。
“他走之前告诉我的，我们两个人的名字。”轻声说着，柯良斓心中一阵烦闷，想起地府跟自己一通掰呼的前世就恨得牙痒痒，这哪是享福来了，分明是给他处理烂摊子来了！
“哦，这样啊……”青翌似乎有些失望的呢喃，又拿起桌上的药碗一口一口小心的喂着，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中，“公子全名是柯良斓，是……京城红极一时的青衣，偶尔也唱些小生。京城权贵常常一掷千金，就为了听公子您唱的一曲。”
听着青翌的叙述柯良斓禁不住轻笑，原来这身子之前还是个唱戏的，青翌的描述让柯良斓想起了之前看的那部霸王别姬的电影。张国荣在里面扮演的虞姬迷翻了柯良斓，也是那个时候柯良斓疯狂的爱上了这个才子，惋惜他的离世。
想到张国荣在里面的唱腔，柯良斓黑了一张脸，自己的前世是戏子自己可不是啊！自己只会唱个折子戏不知道算不算啊？
“公子与静穆王爷关系很好，静穆王爷经常到梨园中听公子唱曲，偶尔王府中有什么庆典，王爷也是重金请公子去唱曲。”青翌虽然声音很轻，却仍然能听出丝丝的颤抖，“我家……我家王爷与静穆王爷的关系很好，一来二去也就与公子熟识……”
“静穆王爷……”柯良斓轻声呢喃，眼前出现在地府时前世跟自己提起那个“穆”时的温柔表情，心中已明了几分，“那个静穆王爷全名是什么？”
“赫连穆。公子……”青翌将手中已经空掉的药碗放到桌上，欲言又止的看着柯良斓，挣扎了半晌终于还是开了口，“公子这次不会再离开王府了吧？王爷他……很担心公子的，公子若是……王爷会受不住的。”
“你先把事情与我说完，静穆王爷如何了？”疲惫的闭上双眼示意青翌继续说正事，柯良斓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犯困了，看来即使醒了身子依旧虚弱，真不知道之前他到底遭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
“静穆王爷……静穆王爷心疾离世了。”青翌支支吾吾的呢喃着，声线较之前更加颤抖，一双手隔着锦被抓住柯良斓的，“公子……公子您也跟着一起病倒了，王爷……王爷用了许多灵丹妙药才……才把您救回来。”
“我身上的伤……是如何弄的？”柯良斓轻飘飘的询问，听上去人已经在半睡半醒间，那样飘忽不定的声音让青翌心中一痛，眼前似有出现了那日眼前这人遭受的对待，倏地就红了眼眶。
“这伤……这伤……”
听到青翌言语中的抽噎柯良斓无声叹息，低声轻吟：“好了，下去吧让我歇会儿。晚膳前叫醒我，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希望我的身子是干净的。”
待青翌将药碗收走之后柯良斓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看着天花板的眸中多了几分深沉，薄薄的嘴唇也染上了几分苦涩。
“柯良斓啊柯良斓，你既一心求死又何苦逼得赫连墨炀伤害你，既然逼了他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又何苦将我推入这乱局之中，你明知道我的性子是不会给你善了后事的，也不会如你所愿安抚赫连墨炀的。”
稍稍侧过头看着明亮的窗外，园外梅花满枝，白银素裹，看上去倒也静谧优雅，心旷神怡。
“原来是冬季啊！”轻声呢喃着柯良斓重新闭上双眼，自语般的话语飘散在空气中，“你与我，到底谁更不拿自己当回事，谁更残忍一些呢？”
这一次，是真的陷入睡梦之中。在柯良斓沉睡后窗口出现赫连墨炀的身影，那双看向柯良斓的深邃眼眸是浓浓的情谊与爱恋，更多的，是刻骨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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