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她总在反套路

作者:聆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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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舞风波,初见锋芒


      三月二十,长春宫。
      代云佳正对着一盘棋局皱眉。
      棋盘上黑白交错,局势胶着。她对面的沈懿执黑子,气定神闲地等着她落子。
      “陛下这棋下得,”代云佳捏着白子迟迟不落,“倒是和朝堂手段一样,步步紧逼,不留余地。”
      沈懿抬眼看她:“你何时学会看朝堂了?”
      “嫔妾不懂朝堂。”她终于落子,“但嫔妾懂陛下。”
      这话说得大胆。但自从“噩梦”说辞后,她在沈懿面前便多了几分恃宠而骄的底气——原主本就是这般性子,不过是更添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小心翼翼罢了。
      沈懿轻笑一声,落子吃掉她一片白棋:“那你说说,朕现在在想什么?”
      代云佳看着被吃掉的棋子,也不恼,反而托腮看他:“陛下在想,舒才人的剑舞到底能不能成。”
      沈懿执棋的手顿了顿。
      “陛下别否认。”她笑吟吟地又落一子,“舒才人这三天,日日去尚舞司练剑,听说连手都磨破了。这般刻苦,陛下若不好奇,那才奇怪呢。”
      “你倒是消息灵通。”
      “嫔妾是贵妃嘛。”她理所当然地说,“后宫的事,自然要多上心。再说了,人是嫔妾举荐的,总不能真让她在太后寿辰上出丑吧?”
      沈懿盯着她看了片刻:“云裳,你变了。”
      “变好还是变坏?”
      “变得更聪明了。”他说,“但聪明过头,就容易让人生疑。”
      代云佳心里一紧,面上却娇嗔道:“陛下这话说的,好像嫔妾从前多蠢似的。嫔妾不过是做了个噩梦,想通了罢了。这人啊,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她这话半真半假,倒把沈懿逗笑了。
      “行,那朕就看看,你能留出什么后路来。”
      正说着,秋月进来禀报:“娘娘,舒才人求见,说是剑舞初成,想请娘娘先过目。”
      代云佳和沈懿对视一眼。
      “来得正好。”沈懿道,“让她进来吧,朕也瞧瞧。”
      “是。”
      不多时,舒美玥便进来了。她今日换了身利落的胡服,月白色窄袖上衣,配深青色长裤,腰间束着革带,头发也高高束起,英气中带着柔美。
      “嫔妾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
      “起来吧。”代云佳打量着她,“这身打扮倒是新奇。”
      “回娘娘,剑舞需得利落,宫装太过繁复,嫔妾便自作主张换了胡服。”舒美玥垂首道,“不知是否僭越……”
      “无妨。”沈懿开口,“既是要舞剑,自然要便利些。开始吧。”
      “是。”
      舒美玥深吸一口气,从宫女手中接过两柄未开刃的银剑。
      音乐响起,是尚舞司新谱的《破阵曲》。
      起初是缓,她执剑而立,身姿如松。忽而乐声一转,剑随身动,银光乍起。
      确实好看。
      代云佳不得不承认,舒美玥的剑舞跳得极好。她身段柔韧,舞姿飒爽,剑花挽得漂亮,几个高难度动作也做得干净利落。尤其是最后那个旋身劈刺,衣袂翻飞如蝶,收势时剑尖点地,稳稳立住。
      一曲终了,舒美玥微微喘息,额上有细汗。
      “好!”沈懿抚掌,“将门之女,果然名不虚传。”
      舒美玥脸上泛起红晕:“谢陛下夸赞。嫔妾技艺粗浅,还望娘娘指点。”
      她看向代云佳。
      代云佳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才道:“舞是不错。不过舒才人,你这剑舞,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舒美玥一愣:“请娘娘明示。”
      “杀气。”代云佳放下茶盏,“既是剑舞,又是《破阵曲》,舞的是战场上的一往无前。可你方才的舞,美则美矣,却太过柔婉,少了那股子金戈铁马的锐气。”
      舒美玥的脸色变了变。
      沈懿也看向代云佳:“哦?贵妃还懂这些?”
      “嫔妾不懂。”代云佳笑,“但嫔妾的父亲懂。嫔妾幼时听父亲说过,真正的剑舞,舞的不是花架子,是精气神。舒将军当年凭剑舞得先帝赏识,想必舞的不仅是技艺,更是沙场征战的豪情。”
      她看向舒美玥:“舒才人,你是将军之女,骨子里该有那股锐气才对。别把自己当舞姬,要把自己当将军——哪怕只是片刻。”
      这话说得直白,甚至有些刺耳。
      但舒美玥却沉默了。
      前世她苦练舞技,学的是如何柔美如何动人,却从未想过这一层。此刻被代云佳点破,她才恍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是了,父亲当年……舞的何止是剑?
      “嫔妾……受教了。”她低下头,真心实意地道谢。
      沈懿看着这一幕,眼中探究之色更浓。
      等舒美玥退下后,他才道:“你今日这番话,倒真像是个将门之后了。”
      “嫔妾本来就是将门之后嘛。”代云佳笑嘻嘻地凑过去,“莫家虽说是文臣,但祖父也是上过战场的。这些道理,嫔妾小时候也听祖父讲过。”
      这是实话。原著里莫云裳的祖父确实是武将出身,后来才转了文职。
      沈懿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道:“云裳,你最近可有见过什么人?”
      “什么人?”代云佳心头一跳。
      “比如……你父亲?”
      来了。代云佳暗道。沈懿果然起疑了。
      “父亲前几日倒是递了帖子,但嫔妾没见。”她故作轻松地说,“陛下知道的,嫔妾最不耐烦听父亲说那些大道理了。”
      这也是原主的性子——和父亲关系并不亲近。
      沈懿点点头,没再追问。
      但代云佳知道,这事儿没完。
      ---
      当晚,御书房。
      沈懿批完最后一本奏折,将笔搁下。
      “曹德安。”
      “奴才在。”太监总管曹德安躬身应道。
      “长春宫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
      曹德安是沈懿的心腹,掌管宫中耳目。他略一思索,便道:“回陛下,容贵妃娘娘这几日除了每日给皇后请安,便是待在长春宫。看书、下棋、抚琴,并无异常。”
      “接触的人呢?”
      “除了舒才人,便只有尚宫局送东西的宫人。对了,昨日娘娘派人去太医署,要了些防溺水的草药,说是要做香囊。”
      “防溺水?”沈懿挑眉。
      “是。娘娘说春日天暖,怕七皇子贪玩近水,做个香囊备着。”
      沈懿沉默了。
      这理由……倒也说得通。莫云裳虽然骄纵,但对孩子一向心软,七皇子又是个讨喜的。
      “还有一事。”曹德安补充道,“尚舞司的教习嬷嬷说,舒才人这几日练剑极为刻苦,手都磨出血泡了,却从不喊累。嬷嬷还说……舒才人的底子极好,不像三个月前刚入宫时那般生疏。”
      沈懿眼神微凝。
      “知道了。退下吧。”
      “是。”
      曹德安退下后,沈懿走到窗边,看着夜空中的弦月。
      莫云裳变了。
      舒美玥也变了。
      这两个女人,一个突然变得聪明通透,一个突然技艺精进。
      有趣。
      ---
      三月二十五,离太后寿辰还有十天。
      代云佳正在检查给七皇子的香囊。香囊是秋月亲手绣的,上头是憨态可掬的小老虎,里头装着太医署配的草药,据说能提神醒脑,万一落水也能多撑片刻。
      “娘娘,您对七皇子真是上心。”秋月道。
      “那孩子讨喜。”代云佳将香囊系好,“本宫瞧着就喜欢。”
      正说着,外头传来喧哗声。
      “怎么回事?”秋月皱眉。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娘娘,不好了!舒才人……舒才人在尚舞司晕倒了!”
      代云佳和秋月对视一眼。
      “怎么回事?说清楚。”
      “说是练剑太狠,体力不支,又没好好用膳,这才晕了。太医已经过去了。”
      代云佳站起身:“走,去看看。”
      ---
      尚舞司偏殿。
      舒美玥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太医刚诊完脉,正在开方子。
      “如何?”代云佳问。
      太医躬身道:“回娘娘,舒才人是劳累过度,加上饮食不调,气血两虚,这才晕厥。需得好生休养几日,否则恐伤根本。”
      舒美玥挣扎着想坐起来:“嫔妾无事……”
      “躺下。”代云佳按住她,“不要命了?”
      舒美玥咬唇不语。
      代云佳看着她手上的血泡——旧的结了痂,新的又磨破了,一片狼藉。
      “就为了支舞?”她问。
      舒美玥抬眼,眼中是执拗的光:“娘娘说得对,剑舞要有锐气。嫔妾……想舞给陛下看,想舞给太后看。”
      代云佳心里一动。
      这一刻的舒美玥,眼中没有算计,只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倒真有几分将门虎女的风骨。
      “行了,这几天好好休息。”代云佳吩咐太医,“开最好的药,缺什么去长春宫取。”
      又对舒美玥道:“太后寿辰还有十天,来得及。把身子养好,比什么都强。”
      舒美玥怔了怔,低声道:“谢娘娘。”
      从尚舞司出来,秋月小声问:“娘娘,您何必对她这么好?万一她真在太后寿辰上大放异彩……”
      “那才好。”代云佳道,“本宫就是要她大放异彩。”
      “奴婢不明白。”
      “秋月,”代云佳停下脚步,看向远处的宫墙,“你觉得,舒美玥这人如何?”
      “奴婢不敢妄议……”
      “直说。”
      秋月犹豫片刻,道:“舒才人……很聪明,也很能忍。她入宫三个月,从不争宠,安分守己。但奴婢总觉得,她看人的眼神……太深了。”
      “是啊,太深了。”代云佳笑了笑,“这样的人,要么一飞冲天,要么摔得粉身碎骨。本宫倒要看看,她能飞多高。”
      秋月似懂非懂。
      代云佳却不再解释,只道:“去太医署,让他们每日去给舒才人请脉,用好药。太后寿辰前,她必须好起来。”
      “是。”
      ---
      三月二十八,晚膳时分。
      沈懿又来了长春宫。
      用膳时,他忽然道:“舒才人晕倒的事,你处理得不错。”
      代云佳正在夹菜,闻言手顿了顿:“陛下知道了?”
      “这宫里,有什么事是朕不知道的?”沈懿看着她,“你又是送药又是请太医,倒是大度。”
      “嫔妾说了,人是嫔妾举荐的,总不能真让她出事。”代云佳道,“再说了,舒才人那股拼劲,嫔妾瞧着……倒有几分喜欢。”
      “喜欢?”沈懿挑眉,“朕记得你从前最讨厌这种‘故作清高’的人。”
      “从前是嫔妾狭隘。”代云佳坦然道,“如今想想,舒才人那样的性子,能在后宫安分守己三个月,也是难得。她若真想争宠,早该有动作了。”
      沈懿没说话,只是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等用完膳,他才道:“云裳,你最近……像是换了个人。”
      代云佳心里咯噔一下。
      “陛下又说这话。”她嗔道,“嫔妾不就是做了个噩梦,想开了些吗?怎么,陛下不喜欢现在的嫔妾?”
      “喜欢。”沈懿握住她的手,“但朕怕。”
      “怕什么?”
      “怕你变得太多,朕就抓不住你了。”
      这话说得温柔,代云佳却听出了试探。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仰脸笑道:“陛下真傻。嫔妾再怎么变,也都是陛下的人。只要陛下不弃,嫔妾就永远在这儿。”
      沈懿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记住你说的话。”
      那一晚,沈懿留宿长春宫。
      夜深人静时,代云佳却睡不着。
      沈懿的怀疑越来越深了。她必须尽快找到破局之法。
      原著里,莫云裳的败亡始于两件事:一是父亲莫相被查出结党营私,二是她“毒害”舒美玥未遂。
      父亲的事她暂时插不上手,但“毒害”这件事……
      她记得,是在太后寿辰后不久,舒美玥“偶然”发现莫云裳在宫中私藏禁药,并试图下毒害她。此事人赃并获,彻底断了莫云裳的后路。
      现在看来,这“偶然”恐怕是舒美玥早就设计好的。
      那么,她能不能将计就计?
      代云佳看着身旁熟睡的沈懿,眼神渐渐坚定。
      舒美玥,你想玩阴的?
      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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